說心里話，被四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胤禵的心里還是慌了那么一瞬的，而他吞咽喉結(jié)的動作，卻是讓胤禛收回了視線，垂眸飲了一口茶后，將茶盞放在了小幾上，若是林仙仙看到這樣氣場內(nèi)蘊的胤禛，恐怕又要捧著臉尖叫好帥了！

    茶盞落在茶幾上時，胤禛的話音響起，“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人請你出去？”雖他全程沒有再看胤禵一眼，但胤禵卻是感覺到了他親哥身上的那種，與皇阿瑪近似的、神秘而危險的氣息，于是，又有那么一瞬間，胤禵是慫了的，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慫了！

    就在他想要耍賴說不走的時候，胤禛一個眼神掃過來，胤禵撐起來的氣焰顫動了一下，噗的一下就滅了，他眨了眨眼睛，挪開視線外強中干的哼了一聲說道，“哼！走就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說完，還賭氣的撈起茶杯，咕嘟咕嘟的喝干了茶盞里的茶水，這才僵著脊背起身往書房外走去。

    胤禵覺得自己走的還算有氣勢，就是那碗茶是誰泡的啊，怎么那么燙！四哥這的奴才可真是不頂用，連泡個茶都不會！

    胤禵從雍親王府里出來，臉上還帶著被趕出來的吃癟表情，低垂下的眼神中，卻是透出了些許陰狠小霸王的得意味道，哼！八哥想利用我對付四哥！真當我是那容易被挑唆的傻子不成？！

    胤禵上馬，對左右吩咐道，“走，去十三哥那。”等他再去老十三那里鬧上一場，這場戲也就圓了，哼！不著急，胤禵如此告訴自己，到底他年歲小了些，在資歷上吃了些虧，等到四哥和八哥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才是他張嘴吃老虎的時候。

    到了十三府上，胤禵自然也對著胤祥無理取鬧了一番，只胤祥的脾氣比胤禛要隨和許多，也肯哄著這個弟弟，兩兄弟最后還一桌喝起了小酒，而當胤禵看到十三哥的書架上，竟然也有那本《寒門貴子》的時候，知道十三找過這本書，且在親哥那里看得挺喜歡的胤禵，頓時心里就不平衡了，哦，合著你倆還有小秘密呢？！

    這也是胤禵進來的太快了，門房通稟的奴才都沒能跑過他，所以胤祥沒來得及收，才被他給看到的，平日里胤祥是不藏著的，一是時常會拿來回味一番，二則是這畢竟是出自小四嫂手筆的東西，他私藏了難免不太好，這可能是胤祥自己想多了，但既然他想到了這一點，他還是注意著避了這個嫌，沒想到卻是因此而沒防住十四。

    在胤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十四將胤祥擺在書架上的數(shù)冊《寒門貴子》全部摟進了懷中，轉(zhuǎn)身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遠遠傳來的，“十三哥，書我拿去看了。”連句還不還，什么時候還都沒交代一聲，人就沒影了。

    從懵逼中漸漸回過神的胤祥：“……”啊！頭疼！

    頭疼之余，可能還伴隨著一些些的心痛。因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打小進了老十四口袋里的東西，是鮮少能再囫圇個的掏出來的，能要出來的東西，多是一些他玩膩玩壞了的殘次品。

    所以胤祥是即為明日要如何去跟四哥說這個事而頭疼，又為自己辛苦謄抄的抄本而感到心疼，畢竟他自留的這份被老十四給拿走了，也不知道四哥還能不能讓他再抄一份了，這個口他要怎么開啊！啊！想到此節(jié)，胤祥的頭越發(fā)的疼了！

    而把《寒門貴子》給搶到了手的胤禵，卻是并沒有得意多久，第二天早晨，他的貼身太監(jiān)秦喜來叫他起床的時候，簾帳掀開，對上的卻是一雙青黑無神的煙熏熊貓眼，猛地一看可是把秦喜給嚇好了一跳呢。

    第287章

    “主子, 您這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心事？因為一時涌進腦子里的猜測太多，秦喜一時不知道該先說哪個，便有了這個遲疑的留白尾音。

    胤禵昨天將《寒門貴子》的話本子搶回來后, 晚間無事, 便帶著三分性質(zhì)，兩分無聊，五分審判意味的心情，將書翻到了他被四哥打斷的地方, 他倒要看看, 這話本子好在哪里, 竟值得十三哥滿京城的找。

    結(jié)果這一看就忘了時間了，秦喜數(shù)次來催他歇下，沉浸在書中世界的胤禵總被打擾, 又見時辰確實很晚了, 便也強自放下了書，熄燈進入了被窩, 結(jié)果等奴才們都退了出去,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 那些他喜歡的書中情節(jié)在他的腦子里翻來覆去的轉(zhuǎn)，搞得他頭腦疲憊的發(fā)漲, 卻又清醒的睡不著覺。

    胤禵在床上攤了會兒煎餅后，反正也睡不著, 索性也不抗拒自己的癮頭了，雖然他也知道, 此時睡覺對于明日還要早起聽朝的他來說, 才是最好的選擇……

    于是, 胤禵從床帳里鉆出來, 拿了書和燈后又鉆了回去，期間，臥房外守夜的奴才聽到了動靜，小聲詢問了一下，卻是被胤禵吩咐了不準進來。

    胤禵就在這樣‘沉迷話本情節(jié)被爽到，偶然自知自己該睡了，但因著對后面內(nèi)容的期待心情，每每都是想著再看一會兒就睡’的循環(huán)中，將《寒門貴子》的內(nèi)容給看到了張父在房玄齡的撮合下，終與李靖父子相認的劇情。

    看著兒子不過而立年華便以顯出老態(tài)，身體看著甚至不如他來的康健，李靖心中大慟，悲呼我兒苦矣。

    從而牽出了紅拂女當年生產(chǎn)，因戰(zhàn)亂緣故，許以重金，將張父托付給了張祖父，后因戰(zhàn)亂失聯(lián)的事情。

    卻是沒有想到，收了金子的張祖父不但沒有好好的對待張父，還將他當成了伺候他們一家的老牛，若是張方明沒有轉(zhuǎn)世過來，張父一輩子恐怕也就這樣過了。

    胤祥看到這里的時候，心里本來還留存著的，張祖父好歹養(yǎng)育張父一場，雖然偏心得離譜了些，但好歹沒讓張父餓死，若張方明今后發(fā)達了，對張祖父置之不理，終究有違孝道的顧慮，徹底的轉(zhuǎn)換成了對張祖父為人如此卑鄙的憤怒。

    而胤禵看到這段時，就沒胤祥想的那般多了，且因為帶入了角色視角的原因，得知張祖父拿錢不辦事還苛待了張父的時候，他是恨不得沖進書里，把該討的都給張父討回來，一分也不給那張祖父留。

    正氣著呢，秦喜叫起的聲音自簾外傳了進來，這就要起床了？他還沒睡呢！胤禵的心情簡直雪上加霜，他往旁邊看了看，因為熬了一夜的緣故，燈罩里的蠟燭已經(jīng)燒到了末尾，只有那一點點可憐如豆的光在清晨的微亮中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天都已經(jīng)放亮了，胤禵只能接受了自己沒時間補眠了的事實，同時也意味著，他得起來準備上朝了，后面的內(nèi)容不能繼續(xù)看了，靠癮頭撐著的那股勁兒一松，熬夜的透支感順勢在身體里蔓延開來，胤禵此刻的心情是暴躁的，但乏邁的精神氣兒卻是叫他沒那個力氣爆發(fā)出來。

    因此，掀開簾帳時，胤禵的眼神是有殺氣的，但因為睜眼的艱難，這殺氣看起來有些木又有些無力，配合著熬夜的黑眼圈，看起來其實是有些搞笑的。

    以至于秦喜在驚乍過后，看著這樣的主子爺，其實是有些憋不住想笑的，可想而知，今日版的胤禵被多少人給看了笑話。

    “哎喲我說老十四，你昨兒這是干嘛去了？！怎么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副樣子啊！”胤祉憋著笑，上下打量著胤禵問道，而看熱鬧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他的黑眼圈上。

    胤禵木木隱含哀怨的眼神往胤禛的身上瞟去，因為眼球的干澀感，他這視線漂移的也是十足的慢動作了。

    喜劇效果也是被拉得滿滿的，胤祉沒忍住，噗嗤一下的笑了出來，等再抬眼，就對上了胤禵那無機質(zhì)又不滿的眼神，糟了，更想笑了哈哈哈！

    胤祉憋著噴笑別過了投去，依然能夠感受到老十四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軟綿綿的殺必死目光，導致他轉(zhuǎn)過身去，平復了好久才忍住了笑意。

    胤禵翻了個小而慢的白眼，行啊老三，爺記住你了！

    而終于平復了笑意的胤祉，本來還想打趣胤禵，是不是昨晚又被他的好四哥給罰寫大字了，結(jié)果上朝的時辰到了，大家都習慣性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句話他也便沒有機會說了。

    上朝時，由于近視眼的緣故，康熙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胤禵的黑眼圈，倒是站在康熙側(cè)后方的梁九功，一眼掃到了十四皇子那青黑的略有些過了頭的眼圈顏色，他還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兩眼，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了。

    于是，梁九功的心中，便也和誠親王胤祉有了同樣一種驚嘆：‘哎喲！十四爺昨晚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

    因為這個發(fā)現(xiàn)，早朝期間，梁九功的視線時不時的就會忍不住的往十四那里看上兩眼。

    下了朝后，梁九功跟在康熙的身邊，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待康熙察覺并垂詢后，他這才稟道，“回稟皇上，老奴剛剛遠遠的瞧見，十四阿哥的面容仿似有些憔悴……”梁九功偷眼打量著康熙的神色，猶豫著要不要往詳細了說。

    而康熙則是直接吩咐道，“去，把十四叫來見朕。”

    于是，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還猶豫著回府是先補個覺，還是趁著熱乎勁兒將話本子給一口氣看完的胤禵，就這樣被叫到了乾清宮等宣。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本就顯色的黑眼圈不由得更加濃重渲染了幾分。

    所以當康熙看到這樣的十四的時候，也是驚了一下的，差點就直接給他宣太醫(yī)了。

    胤禵連忙阻止，“皇阿瑪，用不著宣太醫(yī)，兒臣就是昨晚熬夜看書來著，回去睡一覺就好了，若是叫了太醫(yī)，額娘該擔心了！”那他豈不是更睡不成了？！

    康熙聞言，沖著要跑出去找太醫(yī)的奴才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不用去了，轉(zhuǎn)而瞪了胤禵一眼，“你還知道怕你額娘擔心？做事情怎么就沒個節(jié)制？！豈不知貪黑熬神最是傷身……”之乎者也、引經(jīng)據(jù)典、巴拉巴拉，可以說，康熙訓人也是訓的很有文化了。

    “皇阿瑪，兒臣知錯了！”胤禵垂著腦袋聽完了訓后，老實巴交的認了錯，配合他此時的形象，整個人看起來都頹頹的，喪喪的。

    康熙見他這副模樣，也是懶得再訓他，到底是因為看書才如此，孩子愛學習，雖然好學的方式不太正確，但這種精神還是值得鼓勵……的，就是好學這兩個字，什么時候跟他這個兒子沾上邊兒了？康熙蹙了蹙眉，問道，“你看的什么書？”

    “皇阿瑪~”胤禵試圖求饒，但康熙卻并不心軟，“嗯？！”

    只一個字，就叫喪喪胤禵徹底的慫了，“兒臣看的是從十三哥那里借來的話本子，四哥那里也有。”

    康熙挑了挑眉，什么話本子，至于叫胤禵廢寢忘食的去看？還一下子牽扯到了他的三個兒子，康熙明白，胤禵抬出他四哥的意思，就是表明這話本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讀物，只四兒子那里有話本子，雖然這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但卻也是挑起了康熙的好奇心。

    梁九功見康熙面露好奇之色，想起前一陣兒聽說的事兒，便上前一步，附耳對康熙小聲言道，“前兒奴才偶然聽到侍衛(wèi)們閑聊時提起，說十三阿哥曾滿京城的尋找一本名叫《寒門貴子》的話本子，十四阿哥看得，莫非就是此書？”

    十三滿京城的找？《寒門貴子》？康熙品了品這書名，此書既能得了老四和十三的眼，想必不會是什么艷俗之流。

    康熙當即決定，沒收十四府上的話本子，并給了他兩天的睡眠假，除了吃喝拉撒只能躺在床上睡覺的那種。

    胤禵試圖做最后的掙扎，“皇阿瑪，四哥那里也有啊！”意思就是您去收四哥的，干嘛收我的。

    下完了收繳命令的康熙，此時已經(jīng)拿起了奏折，看都沒看胤禵一眼，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歇著吧。”這當然是他對這個沒有自制力的蠢兒子的懲罰，不曉得節(jié)制自己的欲望，那這話本子，他干脆也別留著了。

    胤禵喪喪的被乾清宮的太監(jiān)親自給‘送’回了府邸，并親自看他上了床，這才肯回宮復命，順手還帶走了他府上《寒門貴子》的全冊。

    胤禵躺在床上，癱著nongnong的熊貓眼，望著帳頂滿心憂桑的嘆了口氣，哎！

    話本子到了康熙那里，他并沒有馬上翻閱，而是在午休的間隙，拿起一側(cè)打算隨意的翻一翻，結(jié)果……誒！真香誒！

    康熙的午睡時間，就在他沉浸在書中內(nèi)容的時候，悄然溜走了。

    第288章

    直到梁九功來叫, 康熙才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他摘下眼鏡, 伸手掐了掐鼻梁。

    這話本子的故事確實新奇, 且每個小節(jié)都環(huán)環(huán)相扣，讀之頗有引人入勝之感，叫人難以拔神，最為難能可貴的, 就是文章言之有物又貼合實際, 沒有其他此類話本的艱澀與階層的懸浮感, 張方明這個人物也頗為討喜，至少康熙看下來，還是挺喜歡這個有些歪主意的紈绔的, 也就難怪十三和十四會對此書如此癡迷了, 能入了他兒子眼的，尤其是入了四兒子眼的, 果然是有點東西的。

    有一本好書待看, 康熙心情很好, 下午批閱奏折時，也有意無意的加快了處理的速度, 按著養(yǎng)生的規(guī)劃，吃完了晚膳, 散完了步后，睡前的休息時間, 康熙便又將《寒門貴子》的書冊給撿了起來。

    看到張祖父得了二兒子的100兩銀子, 卻連蒙學都不叫張方明進后, 康熙蹙了蹙眉頭, 世上安有如此糊涂之家翁！

    康熙自己雖然對兒子也有偏愛，但他給每個兒子的基礎教育可都是公平的，雖然這種公平一定程度建立在地位與物質(zhì)基礎上，但若說在沒拿到這100兩的孝進前，張家條件困難，集全家之力供養(yǎng)一個已經(jīng)有所成就的兒子還可以理解的話，那么在有了這二兒子孝進的100兩，且在張方明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聰明表象的時候，絲毫不給張方明開蒙的機會，這心偏的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康熙直覺此一節(jié)有些不太對勁，但也沒有更多的線索了，便只能暫且放下，繼續(xù)往下翻閱，當他看到書中關于小方明是如何努力讀書的描寫的時候，不由得挑了挑眉，竟還有此節(jié)，莫非此書當真要寫科舉不成？

    這倒是有意思了，康熙喝了口茶，扶了扶眼鏡，越發(fā)投入的看了起來。

    當看到張方明真的按照參加童生的步驟去參加童試的時候，康熙的期待因為得到了部分的滿足，已經(jīng)被吊到了當前最高，而當他看到書中關于張方明科試、具體到試題的描寫后，心中是真的承認，這當真是一本有內(nèi)容的好書了。

    沒有攀著女人的褲腰帶上位，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提高自己的地位，男兒當如是也！不錯，當真是不錯！

    康熙喜愛的摸了摸卷起的書頁，繼續(xù)往下看。

    而當康熙看到張方明見微知著，避開了危機的時候，也不由得在心中夸贊道，‘此子甚是敏銳。’

    而房玄齡的出場，則是讓康熙心中‘咦’了一下，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種管中窺豹的直覺。

    還待要繼續(xù)往下翻閱，身邊卻是響起了梁九功報時的聲音，“皇上，已經(jīng)戌時中了。”也就是晚上8點左右。

    康熙此時的心情，簡直和胤禵剛被秦喜提醒到時辰睡覺時的心情是一毛一樣的，那就是他不想睡！

    但他今天剛剛為了這事兒訓了老十四，當時殿里的奴才們可都看著呢，自然不好因此晚睡，不然他豈不是成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糊涂阿瑪了？

    沒事兒，今天早點睡，明天早點起，時間其實是一樣的，在心里做了這樣的建設，康熙表面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大拇指卻是下意識的在書封上撫了兩下。

    這個動作……梁九功愣了一下，這個動作他都多久沒見皇上做過了，好似自皇上生擒鰲拜后，就再不曾對哪本書做出過這樣代表著喜愛與眷戀的動作了。

    梁九功小心的看了在小太監(jiān)的服侍下，脫掉了龍靴，準備上床的康熙一眼。

    無聲的揮退了要去收書的小太監(jiān)，親自上前，小心的將這幾冊書給妥善的收了起來。

    而此時，胤禛也從胤祥那里得知，十四搶了話本的事情了。

    怎么說呢，這一聽就是十四能干出來的事兒，胤禛并未放在心上，畢竟他在這方面的心理防線，早在將書給胤祥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打破了，就算有什么不滿，也都是沖著十四去的，對胤祥，他更多的反而是安慰。

    因而胤祥早先頭疼的抄本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胤禛根本沒用他問，便將又加了些料的原本交給了胤祥，讓他拿去抄了。

    胤祥當時真的要感動哭了，雖然為一本書是有點夸張了，但這也可能跟他從長期壓抑的環(huán)境中漸漸走出來，對溫暖的承受力比較薄弱有關，再則，也是因為這本書出現(xiàn)的時間，它在胤祥心里的地位并不單單是一個好看的話本，還是他情緒上的一種舒緩與承載。

    所以胤祥此時的淚目，其實是帶著一些宣泄的情緒的。

    感覺到眼眶的濕熱，胤祥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但胤禛還是看出了他的隱忍，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胤祥此時方是淚如雨下。

    看弟弟哭得隱忍壓抑，胤禛看著心疼，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像小時候哄年幼的他那樣，伸手將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里，雖然因著胤祥現(xiàn)在比他高了的身高，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將他按在胸膛處，只能勉強壓到肩窩處了。

    將頭搭在了四哥的肩上，那一瞬間，胤祥就像是找到了依靠，終是忍不住嗚咽著發(fā)出了聲音。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心中不由得嘆氣，十三弟，是壓抑太久了吧。

    多么美好的兄弟情，只是這肩膀上印出的水痕被林仙仙給發(fā)現(xiàn)了之后，看著聳著小狗鼻子，湊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的小母狼犬，胤禛的頭就不由有些大了，哎！家有妒婦啊！

    胤禛只能將隨時準備咬人的小母狼犬抱在懷里，細細的與她分說。

    鑒于并沒有在男票身上嗅到屬于其他姑娘的芬芳，林仙仙暫時半信半疑的相信了男票的解釋，就是有一個問題啊！所謂腐女看人基，再加上有那個曖昧的痕跡打底，林仙仙大腦非常優(yōu)秀的發(fā)散能力，難免就有點想要往彎道上發(fā)展，雖然男票直不直，她還是……咳，有切身體會過的……咳嗯。但文藝工作者嘛，你懂的，有時候腦子里的畫面感出來的特別快。

    于是，胤禛就覺著，怎么思思看他的眼神，變得這么的……奇怪呢？

    林仙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大概就是一個狗子留頭回望偷瞄的單身狗表情包，基本與她此時的矛盾心情達成了一致，就是覺著嗑男票的基情有點別扭，但又忍不住有點真香的那種感覺。

    這個表情的含義，直到過了一段時間之后，胤禛去翻思思的寶藏小抽屜時，才勉強品味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