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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謹亭:“這皆是束胸的壞處,先不論美丑,束胸對身體有害是毋庸置疑的,與纏足一樣,強制壓抑□□的生長也會造成女性身體的殘疾。” 女學生:“那難不成,要學洋人一般,袒胸露乳?不知廉恥?” 夏謹亭:“□□的大小是天生的,同是身上的rou,你臉露得,胸怎么就露不得?!” 女學生冷笑:“說到底,還是你們男人思想下流!” 夏謹亭失笑:“下流者看所有的東西都下流,一張月份牌,有人看的是畫師的技巧,有人看的是女郎的美艷,有人看的是服飾的搭配。一件衣裙,有人看的是款式,有人看的是配色,而還有一些人,只顧那胸前的兩坨rou,你說到底誰下流?!” 女學生被將了一軍,氣得臉色通紅:“反正我是穿不了那樣的衣服!” 夏謹亭:“你穿不了,自有別人想穿、能穿,你喜歡束胸我不反對,但你沒有權利要求所有女性都和你們一樣。” 女學生不說話了。 其實她心里明白,夏謹亭設計的抹胸裙很好看,將女性的線條展現得淋漓盡致。 只是長久以來,她都堅持束胸,胸部早已停止了發育,即便穿上了裙子,也不若那些天乳女子好看。 因此,她只能用不知廉恥,去攻擊那些穿抹胸裙的女子,仿佛那樣便能占據輿論的高地。 夏謹亭:“每一年,都有婦女因為盲目束胸而喪命,產婦在產后奶水不暢,疼得死去活來。束胸對女子身體危害極大,必須廢止!” 夏謹亭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在場的學生,大多是推動廢止纏足陋習的功臣,他們知道,夏謹亭說的是對的。 束胸和纏足一樣,都是封建的陋習,都是在男性審美的主導下,女性對自己身體的摧殘。 何以反對纏足轟轟烈烈,到了束胸便丟了初衷? 起先支持夏謹亭的只是一個兩個,而后逐漸增多…… 女學生見狀,心知大勢已去,主動認輸。 各家報館媒體,詳細報道了此次辯論的內容,一時間,夏謹亭的工作室顧客盈門。 除了抹胸裙,工作室還推出了一款專為保護女性胸部而設的義乳。 女士們戴上后,胸部瞬間挺拔起來。 觀念的改變,就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發生著…… 鑒于第一次合作的成功,秦愿主動要求與夏謹亭開展長期的合作。 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模特,在她身上,兼具了東方的柔婉與西方的奔放,且她從不拒絕任何一件作品,包括解構主義的內衣外穿紗裙。 這一日,秦愿正穿著內衣外穿紗裙從試衣間出來,就瞧見一個男人手里拿了塊搬磚,氣勢洶洶地闖進屋來。 “你找誰?”秦愿撩了把頭發,抱臂看著穿一身長衫的胖男人。 男人的眼睛盯著秦愿外穿義乳,眼神都直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氣沖沖地嚷嚷:“夏謹亭呢,讓夏謹亭出來見我!” 二層的房門緩緩開啟,夏謹亭手上握著設計圖紙,站在樓梯上問:“找我有事?” 那胖男人一把把搬磚拍在桌上,吼道:“你對我家婆娘做了什么?!” 夏謹亭滿腦門問號:“你說什么?” 胖男人:兩星期前她來你這兒做衣服,回到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正經衣服不穿,天天露著胳膊大腿招搖過市。 夏謹亭盯著胖男人看了三秒,笑道:“你是屈先生吧。” “果然是你教唆我太太!”屈建扯著嗓門吼。 他的嗓門跟個高音喇叭似的,嚇人的很,店里的客人都被他嚇跑了。 夏謹亭皺了皺眉:“我沒教唆屈太太,只是告訴她,要遵從自己的內心。” 屈建怒道:“你還說,好好一個良家婦女,被你教成什么樣子!” 眼看著屈建cao起搬磚就要沖上樓來,秦愿立馬拍了拍他的肩。 “誰他娘的動老子……”屈建一轉身,見是秦愿,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秦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沖你發火,我就是……” “屈先生喝茶……”秦愿將白瓷茶杯端到屈建面前。 屈建不疑有他,一仰頭全干了。 他呷吧著嘴,剛想說點什么,眼前一黑,肥碩的身軀倒地不起。 夏謹亭看著秦愿:“你給他喝了什么?” 秦愿擺擺手:“放心,蒙汗藥而已,沒三五個時辰他醒不了。” 秦愿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半透的紗裙在展示身材的同時不會過分性感,外穿的內衣更是凸顯了胸部的曲線。 她很滿意這個造型。 但這樣的衣服若是對外發售,夏謹亭又將面臨新一輪的口誅筆伐。 “你……把屈太太怎么了?”秦愿和夏謹亭一同,把睡成死豬的屈建拖到一旁。 夏謹亭想起兩周前,第一次見到屈太太的情景。 那是個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女人。 天氣漸熱,她卻穿著一襲長袖黑花旗袍,通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像守喪的婦人。 “我想做身衣服。”這是屈太太的訴求。 彼時店內客人不多,夏謹亭親自給她量體。 這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卻讓屈太太坐立不安,她時常轉胳膊動腿,害的夏謹亭好幾次前功盡棄。 “屈太太,您別動了,就一會兒的事。”夏謹亭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