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川不準備讓他好過。

    現在就更沒必要說什么。

    江野才知道程毅做的事情，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拉著程伊川準備離開。

    程毅突然說道:“程伊川，你不想知道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嗎？”

    程伊川聽到他這句話，果然停下腳步，江野也因為他的話停下來，甚至心里猜到一種情況，震驚地看著他。

    原著里對于男主父母的死，并沒有太多的贅述，所有的信息都是出現在別人的嘴里，很多時候都是程毅這個“好”大伯在感嘆。

    說如果他們在，程伊川肯定也是在父母懷里長大的孩子。

    如果他們在，程伊川就不會在別人家里受這么多委屈。

    如果他們在，程伊川肯定會是一個性格有些靦腆有些軟，又很有堅持的好學生，以后出來工作了，那也是一個性格很好的人。

    因為程伊川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

    出身名門，作為幺子，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沒有受過一點委屈，卻并不嬌縱，善良只是他身上無數閃光點之一，他更是一個受萬眾矚目的人。

    人生也是一帆風順，從優秀的少年完美的過渡到成熟的青年，成婚生子，接受程氏集團，交了江父這樣奇葩到講義氣的朋友，事業也一帆風順。

    和程毅比起來，程父的一生除了那場車禍，都是那么的完美。

    完美到根本沒有人注意他身邊的人。

    程毅也是程家的孩子，作為大哥，他其實也比程伊川的父親，他的弟弟程譯，也大不了幾歲。

    他也并不算笨，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學什么都很快，從小到大也都是別人家的小孩。

    可是這一切都在弟弟長大，表現出異于常人的聰慧開始，一切都結束了。

    大人總喜歡更優秀的孩子，更因為程譯是幺子，父母對他投注的寵愛幾乎是程毅不能想象的。

    程毅出生時，正是父母最忙于工作奔波的時候，他讓自己每回都是年紀第一，讓自己乖巧又聽話，就是為了讓父母多回來看看他。

    他這么努力得到的一切，弟弟輕易就得到了。

    程毅嫉妒他的弟弟，嫉妒得簡直想親手掐死他，可惜這件事被保姆發現了，保姆恐懼地阻止了他。

    后來那個保姆被開除了，程譯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父母。

    程毅在他面前悔過，發誓以后都要當一個好哥哥。

    程譯信了，多年后，就和他的妻子一起死在了去往機場的路上。

    這件事明明過去了這么多年，程毅還是覺得猶如發生在昨日。

    他笑得那么開心，問他的好弟弟唯一的兒子，“你不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嗎？”

    程毅恨程譯，恨和他相關的一切人，包括程伊川。

    就算是他不想活了，也不會讓程伊川好過。

    他在笑，眼神卻是冷的，邪惡的。

    父母的死對程伊川來說，就是最大的禁忌，那不僅僅是他失去的兩位親人，也是他人生一切苦難的開始。

    果然，提到這件事，程伊川的情緒激動起來，眼尾微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

    在程毅隱含期待的目光中，他說道:“我知道。”

    程毅憐憫地看著他:“不，你不知道。”

    “你的父母——”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程伊川打斷他，目光寒冷至極，江野擔心地看著他，程伊川緊緊地回握著他的手，“我知道你要說的事，但我告訴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會把你殺人未遂的證據交給警局，上呈法庭，法官會判決你。”

    程伊川:“我們的恩怨也就到此為止了。”

    程毅的表情僵硬在臉上，“你知道？不，你怎么會知道？”他想反駁程伊川，可是程伊川臉上的表情分明告訴他，程伊川根本沒有在說謊。

    “那怎么會是殺人未遂，我明明就殺了人！程譯是我殺的，你媽也是我殺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毅激動得想要站起來，不停地掙動被扣在椅子上的手，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起來。

    旁邊過來幾個警察用力把他按在椅子上，他頭發散亂，猶如一頭敗家之犬。

    程伊川一聲不吭地牽著江野坐上車。

    江野手足無措，他想問程毅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和不是，對于現在的程伊川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已經沒有父母了，很早以前。

    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江野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小川？”

    黑暗的車內，突然傳出一聲低低地抽泣。

    程伊川的肩膀聳動一下，在江野心疼的目光中，轉身用力地抱住了他。

    江野連忙安慰，“沒事沒事，你還有我啊，還有我爸我媽，那以后也是你的爸爸mama。”

    “才不要聽那個什么玩意兒說的話，他才是孤兒，我們家的小川這么可愛，這么優秀，他嫉妒。”

    他都不敢問程伊川父母的事到底和程毅有沒有關系了。

    程伊川啞聲道:“我爸媽的死和他沒關系。”

    程毅當年以為程譯夫婦出車禍，是因為他叫人在他們車上做的手腳起作用了，才會撞上別的車，車毀人亡。

    然而程伊川去查過，發現當年做手腳的那個人因為怕出人命，拿了錢就跑了，又怕程毅報警抓他，就說自己完成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