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別胡扯,我的白衣最好,我看人族那些名門正派都愛這么穿,皇后也這么穿,他肯定喜歡!” “你沒看到皇后在看我的書嗎,這是人族最受追捧的一本,我專門托妖買的。” …… 幾個妖修爭論的正起勁,沒發現楚久正滿臉陰沉地站在他們身后。幾個妖修剛回頭,立馬嚇得跪下。 “白衣好看?脫掉,以后再也不許穿。” 留下一句話,楚久便朝地下監禁殿走去。 蒲滿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楚久,眼神恍惚。她被抓來已經半月有余,從開始兩天的害怕和期待,到現在的麻木無望。 “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上輩子的事的?如果不說,我妖族還養得起你蒲家的幾百個人,讓他們來陪你,或許你會說?”楚久單刀直入,毫無廢話。 蒲滿看著眼前這個殘忍的妖皇,想要嘶吼,想要質問,最終卻只能認命。 其實,上輩子的她真的很喜歡他。可是她是闔云派掌門的弟子,是有老祖坐鎮的蒲家的嫡女,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于是在師尊讓她離呂久遠一點時,她屈服了。那天看到楚久在闔云派門下等她到深夜,然后毫無表情的的轉身離開的落寞背影,她想挽留,但是想到老祖給自己定下的婚事,她強迫自己同樣轉身離開。 后來,她嫁了給了自己的師兄。老祖和掌門,整個蒲家和闔云派,收到了滿滿的祝福。她當時想,自己的選擇總是沒錯的,同門的祝福,師尊的滿意,家族的驕傲。 再后來,他成了妖皇,從妖族回來。他殺盡了呂國府所有人和齊國半數世家,他殺了碧云派半數弟子和所有長老,他殺了太多修士。闔云派帶領其他門派一起擊殺他,數次均失敗。 在她與夫君參加的那一場擊殺中,是她時隔數年第一次見到他,不是以往那個沉默而冰冷的少年,他帶著殘忍又戲謔的笑容,對修士來著不拒,在漫天的血霧中笑得嘲諷又孤寂,她在那一瞬間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后悔,是為死去的無數修士,還是為他孤寂的笑容,還是其他什么,這種悔恨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尤甚。 她死后,有一個神奇的東西,問她想不想重來一次。她想,她當然想,哪怕她要受那個神奇的東西控制,她也想重新來過,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全心全意對他。 于是,她重生了,但是她沒想到第一次見他,他已經成為了闔樛老祖的弟子,她也沒想到第一次見他,她就收到了自己的任務—殺了闔樛老祖。 黑霧彌漫,在蒲滿死去的那一刻,楚久堅定地對她說,“其實,你無需悔恨,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不會愛上你,上輩子也是。” 蒲滿閉上眼睛,滿臉淚水。 楚久沒說謊,他了解自己,哪怕是上輩子的自己,能讓對這個世界失望之極的自己愛上的,絕不會是這個世界上普通的、在對他的感情中會有哪怕一絲雜念的人。而這個人,只有師尊…… 想到那個想要師尊死的人,楚久殘忍地笑了,不管你是誰,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挖出來。 楚樛剛回到闔山,掌門和長老們就來挽留,希望他們老祖三思,不要因一時氣憤真的去了妖族。楚樛邊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話語,邊做了簡單的收拾整理。收好了兩個收納空間,將其中一個扔給掌門,阻止了他繼續勸說。 “本尊還有不到二十年就要渡劫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勸說,他們又驚又喜。老祖心性淡然,無因無果,不占殺孽,定能渡劫成功,飛升仙界。短短二十年,轉瞬即逝,又說什么留在妖族還是人族,只要老祖能安心準備渡劫,只是一個地點的問題。 解決了闔云派這邊的事情,楚樛再無掛念的回了妖皇宮。剛到門口,就看到楚久在等他。 他站在皇宮門口最中間,朝這邊看來,后面守門的小妖修兢兢戰戰保持站立。看到自己后,他飛快地走過來,牽著自己朝皇宮走,邊走邊委屈地抱怨。 楚樛聽著他強詞奪理的抱怨,無奈地笑了,任他拉著自己走進宮門。 妖皇大婚,妖族盛世。老祖大婚,人族皆驚。 不管人族對這場盛世婚禮有什么不滿,等到婚禮之時,還是趕緊送來賀禮。如今闔樛老祖,即將渡劫,已是天云大陸第一人。妖皇進入渡劫期,加上逆天的饕餮之力,已無人能抗衡。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連閑言碎語都沒有生存的可能。 楚久為師尊系好腰帶,完成婚服的最后一道。一身紅的師尊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一種熱烈的感覺。楚久看著看著,忍不住又要吻下來。 楚樛連忙阻止他,怕他又一發而不可收拾。自從他直到自己即將渡劫,心里不安,時時刻刻不想離開自己半步。 楚樛在這個世界上有四十年的任務時間。每個世界,任務成功,可隨時提前結束這個世界,也可以等到任務時間最后,但是不管成功與否,一旦任務時間到,都必須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楚樛必須離開,離開的機緣就是渡劫。他雖然萬般不舍,畢竟這輩子,楚久是他唯一愛過的人,他要將這段感情封鎖在這個世界,但是,他也會努力完成楚久這最后一個心愿,也是自己的心愿。 南有樛木,樂只君子。 楚久牽著楚樛的手,走過妖族皇宮正殿門前長長的階梯,紅色衣擺在階梯上逶迤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