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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靳鳳羽吃不飽,在廚房里下了半鍋的面條,還配著綠油油的青菜,拿大號的瓷碗裝了滿碗。 端在手里是挺沉的,碗要是真被打翻了,面浪費了不要緊,別把湯倒出來再給人燙出個好歹來。 干脆端著碗在床上坐了,從碗里挑出來些喂到靳鳳羽嘴邊,“來,張嘴。” 靳鳳羽看了他眼,費力的低下了頭,張嘴把面吃掉了,笑著低聲夸道,“好吃。” 一律繼續(xù)挑面條來喂給他吃,驕傲的揚起頭,“能不好吃么,我長到這么大,就學(xué)會了怎么煮面條。” 從和面、拉面,再到煮,配菜、擱調(diào)料,過程熟練的很。 具體不知道是哪年學(xué)會的,反正是從學(xué)會到現(xiàn)在,就沒吃厭過。 可以說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了。 兩人就那么一個喂、一個吃,很快把碗里的面條吃完,他把瓷碗拿到廚房,順便端了熱水回來。 低頭去藥箱里找藥,靳鳳羽吃完面,氣色紅潤了些許,輕聲跟他商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對付江魚。” 一律翻找著藥箱,頭也不抬,“熊孩子不聽話,等會抓起來打一頓就好了,你應(yīng)該吃點甚么藥好” 靳鳳羽略微往后靠著,看著他手晚上的鐐銬,眼神有些復(fù)雜。 一律埋頭在藥箱里,從里面摸出盒藥來,“我覺得你的癥狀像是感冒,要不咱們吃點感冒藥好了?” 靳鳳羽愣了愣,隨即輕輕的笑著,“都這么隨便的么?” 他們都心知肚明,他身上的種種毛病,都是因為江魚動的手腳,并不是吃點感冒藥,就能好的。 “是啊。”一律聳聳肩,把藥盒拆開掰出兩個藥片,連同水杯一起遞給他。 “病了就得吃藥,儀式感總是需要的。” 靳鳳羽沒反駁,端水把藥片吞了。 一律笑瞇了眼睛,從袖子里摸出兩片桃葉,塞到他嘴里,“真乖,這是獎勵。” 桃葉入口微苦,泛著些淡淡的清香,聞著是溫和柔軟的味道,含在嘴里,卻比薄荷還清涼提神。 泊泊清流順著他喉嚨,滑進(jìn)肚子里,打著旋兒往氣球漏氣的地方補(bǔ)。 五臟六腑,連帶渾身的疲憊酸軟,都被悄無生息的撫平了,重新變得生機(jī)勃勃。 靳鳳羽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睛,“你給我吃……” “你給他吃了甚么,哥哥?” 江魚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背后,面色陰沉的盯著他們看,黑黝黝的眼神里風(fēng)雨欲來。 也不等一律回復(fù),濃郁的黑氣便化作繩索,朝著靳鳳羽的方向捆過去。 想要直接把人捆過來,自己查看個究竟。 一律表情嫌棄,輕輕“嘖”了聲,“還想讓你蹦跶會的,這么快就來了?” 伸手抓住江魚彈出的陰氣,淡淡的金光猶如藤蔓,迅速的纏繞到陰氣上,朝著江魚的方向過去。 “既然你這么不聽話,還是打一頓好了”。 第61章 見鬼直播 他把江魚給打了,當(dāng)著靳鳳羽的面,說打就打,絲毫不帶猶豫的。 說是他動手打了江魚,也不算。 剛開始的時候,江魚是反抗了的。 確切的說,當(dāng)他雙手戴著鐐銬,抓著卷向靳鳳羽的陰氣,直接選擇動手的時候。 江魚的表情十分震驚。 似乎對他還能有余力動手這事難以置信,但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卷向靳鳳羽的陰氣憑空轉(zhuǎn)了個彎。 化作利刃,朝著他扎過來。 一律不躲不閃,纖長的手指穿過陰氣。 點點玉白色在黑霧中晃過,猛地屈指抓緊,將那些霧氣攥緊如實質(zhì)。 高高的揚起胳膊,像揮舞長鞭似的,拽著黑霧陰氣就那么揮出去,連帶著陰氣那端的江魚一起。 在空中劃過扭曲的弧度,重重的被砸向地面。 江魚被拽動著,隨陰氣在空中畫了大半個圓,連忙截斷跟陰氣的聯(lián)系,手忙腳亂的在空中飄著。 待重新站穩(wěn)了腳步,精致小臉上滿是驚愕,眼神驚疑萬分的瞪著他,“你居然還能夠跟我動手?” 不止是能跟他動手那么簡單,就他們剛這次交手,他居然沒占到甚么便宜。 怎么可能?!在他是鬼娃娃的時候,他就被面前這人押著打,如今他已經(jīng)是鬼王境,難不成還打不過這人?! 這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閃動著隱隱的血光。 嗜血的瘋狂情緒,從腦子里卷起,如同不斷拍打著沙灘的海浪,洶涌澎湃,驚天動地。 直逼的他腦袋生疼,頭腦發(fā)熱。 眼里紅光閃爍,攪亂成麻,無數(shù)個低聲暗啞的聲音匯聚成片,渾身都在叫囂著,“殺、殺、殺!” 周圍黑霧逐漸濃郁,每寸陰氣都冰冷無比,透著不用言說的危機(jī)重重。 包裹在江魚身邊,猶如實質(zhì),燈光不透。 一律抬起頭,看著面前逐漸龐大的黑影,表情嫌棄的“嘖"了聲,“腦子都沒發(fā)育好,你當(dāng)甚么鬼王?” “閉嘴!”黑霧中間,突兀的想起道暴怒的呵斥,“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像是許多人在同時開口說話,偏說的不夠整齊劃一,疊音明顯得很,黑霧里面亮起兩盞暗紅燈。 霧氣逐漸粘稠,不斷地朝著江魚匯聚。 巨大的身影拔地而起,頂破了臥室上方的吊頂,縫隙乍然出現(xiàn),建筑用的砂石細(xì)細(xì)簌簌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