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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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忱臨似乎并未察覺她隱秘的心思,一臉平靜地為她遞碗擦手,見她苦著臉喝完湯湯水水后還為她盛了小半碗熱奶。 “喝了胃會舒服點。” 他好成這樣,她心里簡直軟成了一灘水,還有什么好說的,當然是他指東打東指西打西,一口接著一口干完了。 她見他情緒平和,僥幸想著他大概已經不生氣了吧。 嵇令頤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覷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撿了兩粒什么東西含入口中,似乎像是像是糖豆。 他吃完后抬眼看來,嵇令頤立刻收回了眼神專心演醉酒,搖晃著身體起來說去沐浴。 她還客氣了一番,問他要不要先洗,趙忱臨命人把桌上碗碟撤下,回她早已洗漱過了。 嵇令頤想起早上對他一口答應的今日早歸,頓時更加心虛,恨不得夾著尾巴躲開他。 隔著屏風,她才松懈下來,在熱水里泡得渾身舒坦,骨頭縫里的酒仿佛都隨著熱水騰騰的蒸汽散發了出去,嵇令頤閉了會眼睛,嗅到房間內慢慢彌漫出濃香。 香氣越發越馥郁,她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卻驟然發現趙忱臨不知道什么時候轉過屏風,倚靠在屏面拎著鞓帶看著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怎么了?”嵇令頤見他將鞓帶緩慢地纏繞在指間,那沉甸甸的銅扣折射出冷兵器的銀光,好像一條陰冷絞殺的蛇一樣伺機而動,準備致人于死地。 她莫名在熱水中打了個顫,將身子往水下沉了沉。 鞓帶在他指間打了個轉,另一端蕩了蕩,垂到地上。 他轉身出去,淡聲道:“酒后不宜久泡,可以出來了。” 嵇令頤揮散隱隱約約的警惕和慫意,應了聲從水里出來。 她轉出屏風時房內只余一盞夜燈,微弱暖光仿佛一點紅豆印在墻上,趙忱臨已經睡下了。 之前無論多晚,他都會靠在床頭翻書等她回來同寢,這倒是第一次先睡下了。 嵇令頤放輕腳步,從他身上悄無聲息地跨過去,他眼皮沉闔,斯文俊秀的唇緊抿著,一絲反應也無。 她收回目光,將將跨過去一條腿時腳踝突然被人握住往前一拉,她重心不穩,短促驚呼一聲狼狽坐在他腹部。 再抬頭時趙忱臨已經撩起眼皮,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眼底卻毫無睡意。 嵇令頤往后縮了下腿,他跟過去在她膝上某處敲了一下,劇烈的酸麻感立刻從雙腿蔓延往上,連后腰都軟了下來。 她見他支起上半身,終于后知后覺感知到這一整夜他身上無意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什么不生氣了,他怕是一直就沒消氣過。 “要不要吹燈?”他握住她如春柳般軟綿下去的腿,又往前拉了一段距離。 有些太近了,她只要一低頭就能與他對視。 嵇令頤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他便自作主張地揚手一揮,火燭應聲而滅。 夜色席卷,突然的黑暗讓一切感官迅速拉到極限,她單薄的寢衣隔不住不屬于她的溫熱的呼吸,打在皮膚上好像灼起了一片。 他的聲音很低:“原本想等到拜過天地之后再說,我想試著像藺清晝或者葉汀舟一樣做一個高風亮節的君子,一個兩個的,你是不是就喜歡那樣的?” 他一邊拆禮物,一邊繼續拉近她與她輕聲說話,先是胸腔震顫的共鳴,再是喉結上下滾動,最后呼吸打在近無可近的地方,她終于慌慌張張地去扯他的頭發。 他笑了一下,有一種無所顧忌的瘋勁:“可惜總有裝不住的時候,是不是?” 剩下的話悶在喉嚨里,含糊不清,再后來就不成語句了。 今夜的月色很亮,映照進屋子,仿佛落下了一盞瀅皓孤燈。 她朦朦朧朧借著月光能看得清他,后來又看不清了。 他抽空喘了口氣,又說了一次:“坐好。” 可是這次坐不住了。 他把她手腕上粗心大意忘記摘下的堆絲紅玉髓手鏈解下來,卻沒有像白日簪發簪一樣重新為她戴好,而是隨手扔在了床尾。因為手鏈幾次勾住發尾,扯得人又痛,又蔓延出奇異的麻。 她終于能趁機躺下時趙忱臨正在平復呼吸,他方才不小心被嗆到,卻空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慢條斯理地問她哭什么,他這次反應不及,下次便不會了。 她又羞又惱,簡直不想理人,氣洶洶地背對著他,可是腰上繞過來的臂膀勁實有力,她伸手去掐他,卻摸到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她恍惚想起他在校場為她訓兵時高懸馬上拉弓射箭時的英姿,手臂上的肌rou微微鼓起,弓弦彎出一個完美的弧形,手指一松只能看到震顫的白色箭尾。 滿堂喝彩,挽弓飽滿,落箭精準。 他還與人懶洋洋地說著修身為弓,正心為箭,博取而知止,就像十五六歲時最風光肆意的少年郎。 那時候他的小臂上也會爬起蜿蜒青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心臟。 嵇令頤溢出一聲,又生生掐斷,指甲嵌入手臂上的筋絡,渾身戰栗。 青筋鼓起的何止手臂? 他匐在頸邊,用鼻尖掃開她的發絲,呼吸灑在后頸,身上的皮rou像是撐開后又縮緊,還有經脈顫跳的起伏。 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