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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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略一頷首,“這是宋總的安排。陳老師不用擔(dān)心,我這里準(zhǔn)備好了入場券?!?/br> “……那就好?!?/br> “小姐,”徐承轉(zhuǎn)而朝向甄杳,態(tài)度和神情一瞬間恭敬了許多,“宋總特意交代過,結(jié)束后會安排您去后臺見威廉教授?!?/br> 甄杳一臉驚喜,“真的嗎?” “是的,到時候我會陪您一起去?!?/br> 兩人面對面說著話,沒人留意到一旁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扭曲和不平。 三個人出示入場券后進(jìn)入會場,徐承提出和別人交換座位未果,只能坐在甄杳和陳頁的前面兩排。 甄杳有些煎熬。 剛才一路拄著盲杖進(jìn)來的時候,她仿佛能感受到周圍人包含著各種意味的視線,甚至還聽見身后某個陌生人一驚一乍道:“盲人也來?她又看不見屏幕上的字,沒有中文提示,全是專業(yè)術(shù)語的英文她聽得明白嗎?” 成人禮時那些賓客不敢靠近她議論這些,但是不認(rèn)識她的人只會無所顧忌。 她心口像壓了一顆沉沉的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些日子以來被她有意無意忘記的事,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都回到了腦海中,讓她前半場都無心聽那些她原本很想聽的演講內(nèi)容。 直到耳邊忽然有什么東西靠近。 “你聽得不專心哦?!标愴摳蕉吐曊f著悄悄話,陌生的吐息近在咫尺。 甄杳一個哆嗦差點(diǎn)彈開,強(qiáng)忍著才克制了下意識的動作。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一點(diǎn),“我,我在聽?!?/br> “杳杳,”陳頁卻沒停止,還自顧自換了稱呼,“其實(shí)……我今天是有話想對你說,等會兒我們避開徐先生單獨(dú)待一會兒,好不好?” “先聽完這場講座吧?!彼滢o。 突然,陳頁握住了她的右手,他手心都是冷冰冰的薄汗。 甄杳懵了,難以抑制的厭惡和驚慌一齊涌了上來,讓她只會像木偶一樣僵坐在原地,手臂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也許是她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這兩秒空隙給了陳頁什么錯誤暗示,他由一開始的試探變得篤定,等她終于害怕地往回縮手時他沒有松開。 她該怎么做?能怎么做? 臺上教授還在投入地演講,周圍只有紙張翻動聲和眾人時不時響起的會意笑聲,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你……”甄杳用力往回抽手,語氣里不自覺地多了點(diǎn)祈求的意味,“陳老師,你不要這樣?!?/br> 陳頁看著少女布滿膽怯的側(cè)臉,一時間得意地笑了笑,只以為她是害羞。 “那你先答應(yīng)我,一會留下來一會兒。” “……好?!闭玷媒┯驳攸c(diǎn)頭。 又一陣觀眾的笑聲與掌聲里,陳頁終于松開了她。 演講中途會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甄杳一直在等這五分鐘的到來,可是卻度秒如年,坐立難安。 中場休息的時候徐總助應(yīng)該會來找她說話,到時候她就借口不舒服提出要回家。 然而實(shí)際情況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中場休息時陳頁起身去衛(wèi)生間,徐承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她坐在原地等得格外焦急,低聲議論和談笑的人們仿佛和她處于兩個世界。 五分鐘很短,一旦錯過她就要再忍受陳頁整整一個小時,可是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每一秒她都在擔(dān)心陳頁會回來重新坐下,最后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試圖喊徐承,“徐——徐叔叔。” 周圍幾個人陡然安靜下來,甄杳驀地攥緊手,又想到了剛進(jìn)會場時察覺到的那些注視和議論。 “誒,這是不是剛才那個拄盲杖的……” 后排人的議論刺入耳膜,甄杳猛地站起身,像捏著救命稻草那樣握緊折疊著的盲杖,低頭摸索著前排的椅背試圖走出去。 她整個身子都緊緊貼著前排的座椅,試圖裝成一個視力正常的人,可是卻幾次三番地踩到沿路座位上人的腳。 “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會不會看路啊?” “誒,你故意的吧?我腳擱那兒你看不見?” “……你看她眼睛,好像真的是個瞎子啊?” 甄杳眼眶發(fā)脹,到最后一句道歉都說不出了,只知道死死埋著頭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走到橫排座椅盡頭時,她重重地撞到了過路的人,在對方的怒罵里跌坐在地,手臂撞到了門框似的東西。 “這小姑娘干什么呢?看著挺光鮮的,怎么舉止這么奇怪……” 甄杳盡可能快地爬起來,扶著門框踏出去后抖著手展開盲杖,摸索著走廊墻壁笨拙地往前走。 忽然,她聽見熟悉的青年嗓音隱隱約約地傳來。 “……我那筆錢快還不上了,現(xiàn)在不動手不行啊。但那小丫頭肯定對我有意思,我剛才還握她手了。”青年不懷好意地笑了幾聲,和以前溫和禮貌的言談有天壤之別,“待會兒我把人拉住,告白之后親一親抱一抱泡到手,過段日子再找機(jī)會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以后沒錢嗎?” 他似乎是在打電話,因為沒人回應(yīng)他,但接著他又說道:“這種只會享受特權(quán)的有錢人,如果我是他們,我能活得比他們更有價值?!?/br> 甄杳僵硬地后退幾步,本能地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中途好幾次差點(diǎn)摔倒。 那是……陳頁?! 如果不是聲音她能夠百分百肯定是他,她是怎么也沒辦法相信的。再一聯(lián)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她只覺得反胃。 現(xiàn)在她只想立刻離開這里,避免一切再和他碰面的機(jī)會,也避開一切人群。 她后悔了,她就不該自以為能處理好,莽撞地就答應(yīng)了陳頁的邀請,更不該不自量力覺得能照顧好自己。 她是個盲人,不僅看不見,還要拄著一根盲杖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自己是個瞎子。 眼眶又酸又澀,甄杳死死咬著唇,不停地努力深呼吸。 她磕磕碰碰地走了好一會兒,停在某個像是拐角的地方時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手機(jī),可是翻來覆去卻都沒找到手機(jī)的影子。 正茫然無措的時候,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女聲:“小姐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你是誰?”她緊張戒備地退后半步。 “我是酒店的前臺?!?/br> 甄杳不敢輕易相信對方,搖搖頭就要走,身體繃得像一根弦。 “或許您可以聯(lián)系一下您的家人?我覺得您可能需要幫助?!迸死^續(xù)勸說,“請跟我來,我?guī)ゴ螂娫挘俊?/br> 甄杳一時猶豫地停在原地,可是大腦卻好像失去了冷靜思考與分辨的能力。 對方的話可信嗎?如果她說謊了呢? 女人試探著挽住她,然后帶著她往某個方向走去,可前面的路卻仿佛長得沒有盡頭,又仿佛再多走一步就是龍?zhí)痘ue。 甄杳忽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轉(zhuǎn)身用盲杖胡亂倉促地點(diǎn)著地面,一只手也在空中揮舞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 “誒!您別怕,我不是騙子!” 身后的人還在試圖說服,同時似乎還快步追了上來,甄杳心跳愈發(fā)急促,只能不顧一切、渾渾噩噩地往前走。 直到踏出酒店大門,直到大腦來不及反應(yīng)前面的盲杖已經(jīng)戳了個空,整個人笨拙地摔下臺階。 下一秒,一聲刺耳的轎車鳴笛聲在耳邊炸開。 甄杳臉上血色褪盡,驚恐地瞪大雙眼。 頭頂大雨瓢潑而下,一瞬間一切都倒退回那個黑暗的雨夜。 原來那時也下雨了——接連的刺耳鳴笛聲后是巨大的碰撞聲,而后只剩無盡的血紅與黑暗。 頭部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痛苦地弓下腰,緊接著渾身脫力,整個人軟綿綿地朝地面倒去。 倒地的一瞬間,長久籠罩在視野中的昏黑仿佛突然被豆大的雨滴刺破。 暖黃色車前燈照進(jìn)雨幕,雨滴被引力拉扯墜向地面,砸成瞬間向上燃成一簇的金色火花,旋即又被雨滴澆濕熄滅。 有人在這嘈雜炫目的背景中蹲下.身,黑色風(fēng)衣的衣擺在雨中翻飛。 好像聞到了柏樹木與檀香木的味道。 甄杳在一片混沌的意識中費(fèi)力地睜了睜眼。 透過眼前朦朧的薄霧,她看到了男人線條分明的硬朗下頜,還有緊抿著的唇。 第16章 看到我了? 走廊兩側(cè)的雪白墻壁在冷色燈光映照下白得刺眼, 上面掛著的“請保持安靜”的提示語顏色對比鮮明,分外醒目。 下一秒一抹高大的陰影掠過這行加粗的字體,“嘭”一聲骨rou重重相撞的悶響后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還有痛苦的慘叫。 一旁幾個醫(yī)生護(hù)士心驚膽戰(zhàn),統(tǒng)統(tǒng)噤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沒有一個敢出聲勸阻。 這整層樓都是為宋家服務(wù)的私人區(qū)域, 沒有住其他病人,因此會格外安靜。 ——此時只有令人牙酸的骨頭碰撞聲和痛呼在空蕩的走廊上掀起回聲, 本就有些涼嗖嗖的地方仿佛有穿堂風(fēng)冷冷吹過。 “宋、宋少……”陳頁捂著腹部含混不清地呻.吟,說話時咳嗽兩聲,血沫從開裂的唇角噴濺在地磚上。 話音未落, 他又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攥著衣領(lǐng)拖起來, 那手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再問你最后一遍。”男人目光冷厲,深邃的眼窩此時顯得神情陰沉,“你做了什么?” “我,我……”陳頁面頰紅腫, 神色扭曲。 “宋少!”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宋少, 甄小姐醒了!” 男人動作一頓,旋即嫌惡地將松手, 任由陳頁像攤爛泥一樣滑落在地, 垂眸冷冷瞥過,“看著他?!?/br> 說完他抬腳大步朝病房走去, 旁邊的人忙遞上干凈手帕。 病床靠近窗邊, 躺在上面的人微微朝窗外側(cè)著臉,長發(fā)乖順地鋪散在靠枕上。 醫(yī)生正站在床邊詢問各種問題,宋淥柏停在了門口。 “宋少?!贬t(yī)生聽見動靜, 忙停下手里的事客氣地打了招呼,觸及對方冷戾未褪的目光時嚇了一跳,“……甄小姐目前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是正常的,當(dāng)時暈倒應(yīng)該只是因為受到了刺激和驚嚇有些虛弱。” 宋淥柏面色沉沉地略一頷首,卻沒看醫(yī)生,而是看著病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