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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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來不及細(xì)想,退朝后前來求見的大臣險些踏破了御書房的門檻。 虞妗氣得七竅生煙不說,秦宴也不比她好多少,今日武官不朝,加上出征在即,秦宴幾乎每時每刻都泡在西郊大營里,這會兒進(jìn)宮也是百忙之中抽出一點空閑。 這人啊,真真是閑不得,閑下來秦宴便控制不住的去想虞妗。 偏生這女子好似全然忘記了前些時候,對他的百般撩撥,不說朝會之時,便是等閑在別處偶然遇見,對他已是不假辭色,倒是對著蔣韶笑顏如花。 比如這會兒。 虞妗本在御書房耐著性子接見大臣,來的卻是一眾世家垮著嘴臉哭窮,忍無可忍一怒之下,將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攆了出去,由著銀朱領(lǐng)著她在御花園透氣。 今日是這些日子以來,少見的好天氣,太陽也舍得露了臉,一行宮婢和內(nèi)侍正在清理積雪。 虞妗才在湖心亭坐下,銀朱便說:“娘娘,丞相大人在湖邊瞧著您。” 往邊上一瞧,站在圍欄邊上,著一身黑色大氅的男子,不是蔣韶又是何人。 虞妗心下生厭,淡淡瞥了一眼便別過頭,看著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心底的無名火漸漸湮滅。 這一片蓮葉湖早已被冰封,無甚看頭,虞妗又坐了一會兒便準(zhǔn)備回去,誰知銀朱指了指湖心亭外。 一位身著黑色短襖的男子,雙手捧著一個紫檀木匣,畢恭畢敬的站在外面。 虞妗認(rèn)得他,他是蔣韶的幕僚,陳放。 蔣韶很是信重他,回回來往進(jìn)宮都帶著他。 虞妗問:“蔣卿怎么不過來?” 陳放將頭垂得更底下,悶聲說:“回娘娘的話,此物乃燒藍(lán)點翠石榴玨,相爺吩咐下官交予您。” 說罷,也不等銀朱去接,便徑直擺在石桌上,又說:“相爺說,惹惱了娘娘是他不對,此物贈與娘娘當(dāng)作賠禮,今日之事相爺確實沒有想到,未能與娘娘心意相通,請娘娘恕罪,只望娘娘有所動作之前,與他告知一二,相爺也好及時應(yīng)對,免得壞了娘娘大事。” 這話聽著柔軟,卻滿滿都是威脅之意。 虞妗袖籠下的手漸漸收攏成拳,偏頭去看湖邊的蔣韶,他早已消失無蹤。 陳放久等不到虞妗的吩咐,便拱手退走。 虞妗看著石桌上,價值千金的木匣,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漠至極的笑,一掌將那礙眼的事物遠(yuǎn)遠(yuǎn)掃開,眼不見心不煩。 打一棒給個甜棗,也不知他蔣韶憑什么敢癡心妄想。 秦宴跨步進(jìn)來時,便恰巧瞧見那木匣遠(yuǎn)遠(yuǎn)飛出去,落在冰面上,虞妗臉上的殺意還未消。 微一挑眉,與他方才在遠(yuǎn)處瞧見的,君臣相宜之景,有些不大一樣。 “見過攝政王,”銀朱屈膝行禮,上前替他斟了一杯熱茶。 在他剛剛進(jìn)來,虞妗便有所覺,只她心里還有氣,對著秦宴便沒什么好臉色,自顧自的抱著銀手爐暖手。 秦宴也坐得住,虞妗不搭理他,他也自酌自飲很是自得,好似杯中是一白好酒,周邊景物繁盛如花。 虞妗見不得自己心里不痛快,旁人卻好似個沒事兒人一般,這光禿禿的一片,也不知他能看出個什么來。 就在虞妗等得不耐煩,起身要走時,秦宴才開口道:“你和蔣韶鬧翻了?” 虞妗刺他:“王爺有這等閑心關(guān)心旁的事兒,不如想想,為何自己一把年紀(jì)了,還未能娶妻吧?” 秦宴臉皮厚得很,面不改色得說:“等閑的姑娘,配不上本王。” 虞妗好似聽了什么笑話,伸手揪他的面皮,笑著說:“哀家瞧著您這面皮,如嘉峪關(guān)的城墻一般厚了。” 秦宴在虞妗身邊,總會不自覺放下防備,她一伸手便揪住他的臉皮,避無可避。 眼眸落在那一截嫩生生,卻帶著涼意的芊指上,毫不留情的將她的手揮開,明明抱著手爐,為何還能冷成這樣? 在虞妗看來,便是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樣,心底里不由得有些失落,愣了半天將手收回來,放回已經(jīng)半涼的手爐上,在心底里哀怨的嘆氣。 忍不住開始懷疑,這連她干干凈凈的雙手都嫌棄的人,和上輩子那個能將她半身腐敗的身軀擁入懷中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還不等她琢磨出什么來,手里便被重新塞入了一個熱烘烘的手爐。 虞妗有些呆愣,這手爐生生要比她那個大一圈兒,兩只手都捧不過來,只做了簡易的鏤空,和她那個又是纏花枝又是紅寶石的手爐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察覺到虞妗驚異的目光,秦宴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沒話找話說:“本王以為,能在娘娘跟前伺候的,應(yīng)當(dāng)是聰慧過人的,卻連主子手爐冷去都不能發(fā)覺嗎?” 銀朱很委屈,出門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太后娘娘一肚子火氣,誰敢觸那眉頭,沒見著那丞相大人都吃了閉門羹? 再委屈也得老老實實認(rèn)罪,確是她的疏忽。 虞妗有些樂,確定今生與前世,秦宴始終是秦宴,沒有換了瓤子。 憋著笑問道:“您這會兒來就是說這個的?” 秦宴手下微動,眼眸控制不住的落在冰面上,那完好無損的木匣上。 他本不想來,誰知看著她和蔣韶那副兩兩相望的德行,他便一股子心頭火起,陳放剛走,他便沒控制住腳,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銀朱已經(jīng)行禮問安了。 秦宴喊馮宣:“將前些日子西域進(jìn)貢來的八寶琉璃玉觀音,呈上來。” 安安分分守在門口的馮宣,臉色一僵,哪有什么玉觀音,王爺在說什么? 秦宴等得不耐煩了,眼風(fēng)淬著凌冽寒氣落在馮宣身上。 馮宣有些木訥,但他不傻,便說:“小的出門急了些,忘帶了,王爺恕罪。” 秦宴欣慰于馮宣蠢了這么多年,終于聰明了這一回,繃著一張臉跟虞妗告罪:“底下人疏忽了,還望娘娘莫要氣惱。” 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擺在虞妗面前:“此乃父皇御賜的血鳳銜珠佩,娘娘若是不嫌棄,本王便將此物呈給娘娘,權(quán)當(dāng)賠罪。” 虞妗覺得秦宴在把自己當(dāng)傻子玩兒,銜珠佩可一分為二,一稱血鳳銜珠,一稱金龍戲珠,乃是秦宴生母明貴妃所有,明貴妃去得早,這一雙玉佩早落到秦宴手中了。 另一枚金龍戲珠在何處,應(yīng)當(dāng)不言而喻了。 虞妗上下打量著秦宴,看不出來,他這心思藏得當(dāng)真是深沉。 秦宴被虞妗看得遍體生寒,匆匆留下一句:“娘娘若是不喜,便如同方才一般,扔掉便好,本王回頭再將玉觀音送來,”便落荒而逃。 看著秦宴遠(yuǎn)去的背影,虞妗抱著手爐的雙手已經(jīng)漸漸回暖,忍不住將那一枚流光的血玉撿起來。 這玉佩倒是稀奇,不同于別的玉佩,初碰時冰冷刺骨,而是入手便溫潤,隱隱傳來熱意。 虞妗想,她哪里敢扔,若是扔了,他秦宴不把這湖給翻過來,然后用刀架在她脖子上,拿著它非要她戴上不可。 “娘娘,咱們回吧。” 看著虞妗主仆二人漸漸走遠(yuǎn),本該早早離去的蔣韶和陳放,從一側(cè)兩人高的假山后走了出來。 陳放有些可惜虞妗扔掉的東西,那可是相爺一點一點親手雕刻制作,誰成想太后娘娘看一眼也不曾,就對那物棄如敝屣。 “相爺,要不要去將東西拾回來?” 蔣韶的面容很是平靜,解開厚重的大氅交給陳放,自己僅著一身單衣,踩上了冰面。 陳放大驚:“爺,冰面濕滑,小的替您去吧。” 蔣韶卻擺擺手,一步一步堅定沉穩(wěn),行至湖中心,伸手將完好無損的木匣撿了起來。 將木匣打開,里頭的東西完好無損,只是瞧著做工沒那般精致,勝在用料價值連城,瑕不掩瑜,很是奪目。 蔣韶攤開手,看著掌心斑駁未好的傷痕,露出一抹笑,而后,將那一串天底下只此一件的石榴玨,妥帖的置在內(nèi)襟處。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啦 第十六章 虞妗醒時天色還很灰暗,聽著外頭窸窸窣窣的聲音,便知這雪又是一夜未停。 “青黛,什么時辰了?” 青黛拿著燈臺將燭燈點亮,一邊說:“半刻鐘前才敲了卯時的梆子,今日沐休,娘娘再躺會兒吧?” 虞妗掀被起身:“大軍幾時出發(fā)?” 青黛忙把灰籠上烘著的鶴氅取來給她披上:“說是辰時,不過半夜那會兒便有動靜了,這會兒剛剛靜下來,興許快了吧。” 虞妗摸了摸身邊的鶴氅,看著外頭灰蒙蒙的天色:“更衣,我去瞧瞧。” 青黛有些猶疑:“這……并未有消息說您要去送行,若是貿(mào)然出現(xiàn),恐會引起慌亂,況且……皇上那頭還未有動靜呢。” 虞妗不在意的搖頭:“我就悄悄看一眼,去吧。” 青黛無奈,只得吩咐外頭伺候的宮婢送水進(jìn)來。 虞妗領(lǐng)著青黛二人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神武門的塔樓上,按照慣例,往北地的出征大軍會在西郊點兵集結(jié)后,列隊橫穿整個上京,在神武門前拜別帝王百姓。 她二人等了小半個時辰,虞妗的腿腳都冷得沒了知覺時,才遠(yuǎn)遠(yuǎn)看到騎馬行于前的秦宴,后頭是他要帶去的五萬親兵。 旌旗招展人頭擁攢,好些百姓簇?fù)碇鴩鷶n在街道兩旁,有些是來瞧熱鬧的,有些是來送一送自己即將遠(yuǎn)赴邊關(guān)的親人兄弟的。 “娘娘您看那兒!”青黛突然驚呼出聲。 虞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即嗤笑了一聲,那不是秦寰又是誰。 青黛面生鄙夷:“奴婢昨兒才派人去長樂宮問過,李總管說,皇上身子疲乏,今兒就不來送行的,這會兒瞧著倒是一點事兒都沒。” 誰都知道,皇帝親送大軍出征是籠絡(luò)人心的好機(jī)會,如今國家動蕩,文臣不管用了,手握兵權(quán)才是大事。 虞妗面色冷然,上輩子秦宴并沒有出征呼揭,秦寰的小九九便藏得深,這輩子不過是稍有變動,他的狐貍尾巴便露了出來。 到底是西宮那個教他的,還是蔣韶呢? 秦宴本想著走個過場,在神武門敷衍一通便了事,誰知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了帝王儀仗,又仔細(xì)瞧了一眼,并沒有看到虞妗的鸞架,便曉得這是小皇帝自作主張。 就當(dāng)沒瞧見一般,騎著馬大搖大擺的往前走,直走到秦寰的跟前,聽見李欽尷尬又慌亂的攔他的馬,才堪堪勒住韁繩,馬蹄高高翹起,險些踢在秦寰的臉上。 秦宴翻身下馬,撇了一眼面如菜色的小皇帝,像是不知自己方才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慢悠悠的說:“這天色昏暗,望皇上恕臣等眼拙,未曾看見帝王儀仗,沒能及時下馬行禮。” 秦寰又何曾聽不出他話語間的輕視之意,只他如今又冷又怕,方才險些命喪馬蹄之下的恐懼之感,仍舊揮之不去,被秦宴這一噎,更是氣得臉色發(fā)青,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欽忙說:“皇上方才還與奴才說,此次與呼揭一戰(zhàn)意義重大,他有幾句話想與眾將士說。” 若是幾句話便能籠絡(luò)了他的人去,那他這個王爺也不用混了,秦宴不置可否,一揮手,身后的將士齊齊下馬,下跪行禮。 李欽端了碗茶水給秦寰,示意他該開口說話了。 秦寰眼看著下面跪倒一片的將士百姓,頓時豪情萬丈,這是他的子民,他的臣! 伸手將茶碗高舉,努力讓稚嫩的嗓音更為雄厚有力:“朕的將士們!” 秦寰突然感覺一旁的秦宴輕飄飄的掃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哆嗦了一陣,頓時跟xiele氣一般,又不想讓自己丟臉,卻不敢再稱底下的人為他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