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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舌[重生]在線閱讀 - 第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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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原先還有力氣喊人來救,后來就耐不住疼,要昏睡過去。要說咱家命不該絕呢,誰想路過個戲班子,叫班主給撈上來了,就連師哥的馬兒都叫班子里的伙計(jì)拿麻繩捆了撈上來了,在后院里喂著呢。戲班主見我半死不活了,就叫來……”

    江文成指節(jié)激得收攏起來,抓疼了陳鴛的手:“半死不活?還傷著哪兒了?”

    “誒呀,咱家就是吃不住疼,沒事兒。”陳鴛連連勸道,咬牙把師哥的手扳松了,“班主喚郎中來救,昏昏沉沉了幾日咱家才醒,就是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渾身像是被師哥那馬給砸碎了,疼得很。等咱家能起來了,才知道太子登基,天都變了。”

    江文成不敢想老六摔落下馬那狼狽的慘相,鴛兒眼下說得是輕巧,當(dāng)日必定摔得不輕,怕是養(yǎng)了兩三月才起身。“我找不著你,又不敢往壞處里想……跑出去找你,你也不回來,哪怕托人給我傳個話也好。五個月了,沒一日好過,你,你真是……”

    陳鴛偏頭咬了師哥一口,正好啃在江文成的下巴上。“咱家也想找啊。等我起來了,又欠下戲班子大把請郎中的銀兩,人家不催著還,可咱家要臉面啊。”這話不假,陳白霜教出來的徒弟就講個規(guī)矩,拿人的不還上,陳鴛渾身難受。

    “可咱家上哪兒找你去啊,你這實(shí)心眼的,也不想想咱家能不能找著你。”陳鴛也把江文成抓得緊緊的,兩手不撒,“咱家還沒怨你呢!城郊這樣大,除了這客棧咱家識得,還去過哪兒?我又沒出過宮,我上哪兒找你去!還罵咱家是小畜生,我看師哥才是沒心肝的,怕是根本沒想找。”

    “不能,不能,我想找,我就想找你。”江文成本想跟人問罪呢,糊里糊涂叫陳鴛幾句話給繞進(jìn)去了,自己成了賠不是的人,捧著被自己啃紅的兩瓣唇直親:“怪師哥不是,沒想到鴛兒不認(rèn)得老九的故居,你打我,打我出氣。那你……不是故意不回來的?”

    “咱家要不想回來,為何大張旗鼓叫戲班子在這客棧里頭搭臺吶?死啦,咱家真是一片苦心付之東流,怎么就看上你個實(shí)心疙瘩!”陳鴛呼呼地罵,不知不覺叫師哥親了一圈嘴,心里漲得暖暖,拳頭直往江文成胸口砸:“叫你親!叫你親!咱家上臺剛開嗓子就被你擾斷了,你還有臉親!從前在宮里,親你一下跟見著鬼似的,眼下倒是好,山賊似的,闖進(jìn)來就為非作歹,打死你個不靈光的!”

    江文成聽得心花怒放,挨打也樂意受著:“那……那你跟師哥回去成嗎?”

    “不成。”陳鴛著一身青衣戲妝,里頭還墊著紅絲團(tuán)錦金線邊兒的里衣,“我還欠著戲班子大幾十兩,唱完了戲,把錢還上才行。”

    “我把銀兩還上,還不能一起回去嗎?”江文成急出一把汗來,生怕戲班子把人扣住。

    “那不成,這沒名沒分的,誰跟你回去啊?咱家也得和班主說清你是何人,為何要將我?guī)С鰬虬嘧印!标慀x伏在江文成肩頭,挑皮輕笑,拿出一副戲子姿態(tài)來。這套說辭,是他過世的娘親與他說的,戲班子里的人大多是生在哪兒,死在哪兒,只要班子不散就得唱。若有人想把班子里的人帶走,那就只能是婚嫁迎娶。

    江文成看陳鴛靠在自己身上,蕩著一只纖美的瘦腳,面紅耳赤:“就說,就說你與我定親了,還未過門,成、成嗎?”

    “誰與你定親啊,不害臊。”陳鴛聽了心里一陣激蕩,輕飄飄的。等著這實(shí)心木疙瘩開竅,本都等得無望了,想不到竟真有愚木開花這天。

    “就說……我是你官人,接你回去過門兒,也不成?正紅的轎子抬你來,嫁袍喜冠也是正紅的,水紅色的一概不要。”老六赤腳沾地,地氣涼,江文成一撈,把陳鴛的膝彎也撈起來。

    第159章 鴛鴦戲子番外(下)

    陳鴛瘦,肩背窄,又躺了個把月,撈起來都沒什么分量,比從前輕飄,更顯得身段纖柔。他不擔(dān)心江文成摔著他,輕盈地垂著腿,額頭掃著師哥的面頰:“不害臊,你當(dāng)咱家是說娶就娶的啊?再說,咱家又不是女兒身,也不是男兒身,師哥敢娶啊?不叫旁人指著脊梁骨笑話死。”

    江文成把人往上一顛,箍得更緊了,“娶啊,旁人愛怎樣嚼舌根就隨他去說,拿石頭來砸也由我擋住,師哥爹娘去的早,全家都在蓬萊被大水沖走了,就我一個,往后你陳鴛就是我江文成的家里人。”

    “別亂嚷嚷,誰要給你當(dāng)家里人吶,想得輕巧!”手指卷著青發(fā)帶,陳鴛不滿地抱怨著,身子好比陷在團(tuán)絨里了,像個羞怯的小娘子剛過門那樣看情郎。他就喜歡瞧師哥這張木頭臉為了自己慌張,為自己亂分寸。去勢那一刀割了師哥的要害,可沒閹掉他身上的男兒血性,嘴慫卻又頂天立地的行事,光明磊落得叫陳鴛癡迷。

    “不成!”江文成沒聽出陳鴛的話中話,梗著脖子急道,“我與你早已定親,是一定要迎你過門的,我……我這就去找班主,今晚就將你帶回!”

    “誒誒,戲班子的人都在臺上忙活呢,誰有空理你去。”陳鴛嗔道,櫻桃口撅著。

    “那等班主歇了,我親自找他去……”江文成正經(jīng)八百地講,眉頭深蹙,汗珠子順著眉間那道皺流到了鼻尖,正要滴落,卻被一口冰涼小舌接住了。陳鴛探過頭來,吃他一滴汗,又挑起師哥干裂的唇,撩撥開他的牙關(guān),送著自己上門兒。江文成根本就不會與人親嘴兒,方才是急狠了,恨不得把陳鴛吞進(jìn)肚子里藏著。現(xiàn)下嘴唇被老六啄吮起來像母蚊子叮,心里頭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