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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舌[重生]在線閱讀 - 第30頁

第30頁

    “癢,六哥,癢著呢。”小福子笑著躲,沒一會兒兩人的衣衫都扯開了,興許是睡在一張床上長大的小公,廖曉拂不覺得有什么,他也看著六哥好看,比皇上生辰那日從外頭請戲班子的名角兒還好看呢。

    等鬧夠了,陳鴛在上頭支著胳膊看他,忽地咬了一口鼻尖,罵道:“小沒良心的,往常六哥怎么疼你都忘了?幾個月沒回來翅膀硬了不成?”

    “那怎么能忘?初始是太子殿的雜務多,跑不開。還有……六哥你看,我這手傷著了,六哥……”小福子急忙把手伸過去,原想顯擺一番這是太子親自找人給他醫治的,卻忘了老六的脾氣。

    “哪個潑皮傷的!他娘的!”陳鴛撒起潑來都比旁人耐看,頭發亂亂披著,墨黑的發淌在身后,恨不得吃那人血rou骨頭一般。

    “不疼了不疼了,那人不是鐘鼓司的,六哥急也沒用。”廖曉拂擺擺手,也跟著坐起來,兩個小公公敞著胸懷,你看我、我看你,又說:“六哥,你看,這是……這是殿下找小師傅給治的呢。”

    “哼,你這胸脯里面除了太子還有六哥嗎?小時候哪一次不是我陪著你起夜解手的?你那底下紅腫了哪回不是六哥給上藥?真真是吃里扒外……”陳鴛假意嗔怒,只氣自己沒用,不能給討個說法,轉眼看床上碎銀成片,眼珠子一轉又笑起來,“這也都是殿下賞的?”

    小福子忙點頭道:“還有殿里的大丫鬟賞的,六哥別氣我只顧得殿下,我心里也記著你們呢。”

    “這還差不多。”陳鴛露著個雪白的肩頭在那片銀白里摸索,摸出一個六角形的紙盒子,打開來果真是香粉,上好的香粉。

    “虧你記得六哥喜歡這個。”陳鴛身段也好,翻了個身坐到那銅鏡的前面,沾出一指頭擦到鎖骨上,歡喜地把盒子收了。公公們大多忌諱著女人的物件,陳鴛倒是看得開,想如何就如何。

    “那是孝敬六哥的,還有給大哥的,對了,怎么沒看見大哥?”廖曉拂記得牧白太醫留下一些治跌打血瘀的膏藥,興許還在包袱皮里,低頭就找了起來。

    “今兒老大不當職,咱家哪兒管得了他去哪兒了?一天到晚也見不著個影兒……興許又教人舞劍去了。”陳鴛忽地掃興起來,無名指杵在那香粉匣子里轉圈圈,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咱家才不管他呢,愛去哪兒去哪兒,掃興……”

    他這一低頭就來個人進屋,那人身著褐紅武袍,持一把青色長劍卻無半分殺氣,目色溫潤,身量高高的。他將劍掛上南墻,聞了聞屋里的香,推開內室的門就冷下臉來,指著陳鴛開口呵斥:“你……又沒規矩了,快穿上!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大哥!”廖曉拂顧不上整理衣帽,幾步沖向老大,將江文成撞了個滿懷。

    “拂兒回來了?”老大姓江,名文成,蓬萊那邊的船運進京的。旁人問他家人是否逃難走散了他也不說,是陳白霜的第一個義子。因著身量高挑又有幾分英氣就學了祭祀的劍舞,身長劍長,能挽得一手好劍花。他性子最沉穩,最看不得六弟胡鬧,再看老九一身凌亂,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干的。

    “老九難得回來,做哥哥的怎能如此……”

    “得了,見著我十句有九句教訓,我也是看他回來了歡喜啊。”陳鴛看似被嘮叨慣了,整好衣衫斜斜走過去,也往江文成胸口一靠,埋怨道:“大哥也聞聞鴛兒好聞不好聞?”

    江文成低頭細瞧,只見陳鴛的發梢亂哄哄地微翹,水汪汪的杏眼微闔,爭相疊加的脂粉香如同追魂番彌漫四溢著,耳朵忽地一熱將他一把推遠了。

    “胡鬧!你這成什么樣子了?還不快去洗洗。自己胡鬧就夠了,別帶著教壞了老九。”江文成撇過臉去,與廖曉拂一同坐下,細細地問起來:“你在太子眼前,行動可要穩妥才行。師父過去了可好?他老人家嘴毒,往日也念著你的。太子殿里當職不比鐘鼓司清閑,該用銀子的地方也多,可還夠用?”

    “他哪兒叫夠用啊,這不還往回帶呢。沒看包袱卷兒里那些碎銀子,你怎么不問問我夠不夠用?”陳鴛問道,指尖捏起幾顆碎銀子掂量掂量,往胸前內衫里一塞就轉身而去,“走了,省得有人看我不自在,咱家還不稀罕呢。”

    “六哥哪兒去?”廖曉拂不知大哥與六哥是怎么了,慌忙看去江文成,他倒是沒有要攔著的意思。

    “不用追了,老六這陣子總和我置氣,無妨,晚膳時我去打些他喜愛的酒菜,哄一哄罷了。”江文成自懂事來就將他們當親弟弟照料,現下只剩這兩個,自當多疼愛些,只是六弟不好管教,長大了更是與他不對付,久了也是習慣了。

    廖曉拂點頭道:“嗯,師父也說,就咱們三個了,不可再吵散了。”

    江文成捋起小福子的發帶,將他微亂的束發綁好了,摸著他的發頂說道:“還是老九懂事,師父過去了也好,鴛兒性子刁鉆,有我看著倒出不得什么大事。你那里也好,師父他老人家不是個吃得下虧的人。只是……只是大哥聽說了些不干凈的話,太子近來是怎得了?莫非與你……”

    “大哥慎言!”廖曉拂急急地擺手,再不說清楚怕是又要給殿下攬污名了,“這事原是這樣……”

    屋外房檐一角,細看瓦上有一名穿三品侍衛長袍的男人蹲守聽著,細細將屋里二人的一字一句記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