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明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舉動,林喬的心臟卻像被那只小小翅膀輕輕撩過一般,癢癢得厲害。 林喬早就發現了,這只紅色小幼崽總能輕易牽動她的心,是比吉綠更加特殊的存在。 為什么會這樣呢? 林喬不知道,只能說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 就在林喬沉迷于擼崽崽的時候,施雯推門進來了,帶著一身的雨水。 林喬見一直內斂精明的好友變得如此狼狽,沒忍住,當場噴笑:“雯雯,你的頭發被雨淋過后比a4紙還薄,這是禿頂之兆啊!” 施雯不以為意,施施然捋捋頭發,自信道:“數據表明,十年之后,光頭才是潮流!” “噗!” 這難道就是智慧之人的從容嗎? 嫉妒! 沒錯,施雯是不一樣的,她雖然也在a戲的表演系就讀,但她和a戲的這群笨蛋藝術生不一樣,她非常聰明,在初中時已經靠她制造的人工機器人拿到科學突破獎,也曾受邀參加中科院的技術交流會,被譽為科學界的小神童。 但就是這樣牛逼的存在,卻莫名來到這笨蛋扎堆的a戲學習表演,天才的腦回路就是這么與眾不同! 林喬也是在不久前才發現自己的這位室友的厲害,當時的震驚可想而知! 想到這里,林喬突然心生一念:“雯雯,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施雯扯了條毛巾擦拭著自己“單薄”的頭發,漫不經心道:“說。” 林喬以仰望智者的姿勢仰望著施雯,問:“如果你手上有一封信,你得把這封信送出去,但收信的人已經去世了,你會怎么做?” 施雯看林喬:“你有嗎?” “什么?” “信。” “……” 林喬咽了咽口水,在撒謊與不撒謊之間來回搖擺。 可施雯似乎并不打算為難她,沒有窮追不舍地問到底,轉而回答說:“燒給亡者,咱們國家不是一直這么做的嗎?” 林喬贊同地點點頭:“也是!” 好吧,她決定了,去找到馮玲的家人,問出馮玲的墓在哪兒,然后燒給對方! 林喬再次回到錦苑小區,這一次她沒有去敲502室的門,而是敲響了502室的隔壁,并在那個大媽探出身的時候奉上大大笑容:“您好。” 大媽遭受了極其激烈的美顏攻擊,晃了晃神,呆呆回道:“干、干嘛?” 林喬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微笑著問:“我想知道馮玲一家搬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大媽:“……” 五分鐘后,林喬來到了錦苑小區11棟對面的17棟303室。 原來馮玲的父母并沒有搬離錦苑小區,而是在對面樓買下了一間新居。 林喬站定在303室門前摁響了門鈴,不多久,一名抱著個男娃娃的婦女前來開門。 “請問你是……?”婦女疑惑問道。 林喬再次拿出自己的美顏微笑:“您好,阿姨,我是您女兒的舊友,現在才得知她出事,希望知道她的墓在哪里,想去看看……” 她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結實的防盜門當著她的面重重合上。 林喬:“???” 難道是她說錯了什么?或者是她的態度不夠好? ……再來一次吧! 這么想著,林喬再次摁下了門鈴,這一次過了很久很久屋主才來開門。 依然是抱著孩子的婦女,對方臉色陰沉,對著屋外的林喬不假顏色:“我不管你是誰,馮玲已經死了,爛透了,別再來打擾我們,不然……” 抱著孩子的婦女往旁邊讓了讓,一個男人補了上來,手里拿著菜刀。 男人用菜刀對著林喬比劃幾下,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林喬:!!! 她有點慫了,一下子退后好幾大步,隔著老遠的距離訕笑:“叔叔別沖動!我只是想問你女兒的……” 砰—— 門又被摔上了。 林喬:“……” 她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看那對夫婦的態度,這家人的確是馮玲的父母沒錯,不過馮玲的母親稱自己自殺的女兒爛透了,這話似乎說得有點無情了…… 馮玲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女兒的呢? 林喬心中的疑問變多了。 她不敢與持刀的大叔對峙,沒敢繼續去敲門,站在原地干瞪眼半天,無奈轉身下樓。 她記得江景延的朋友謝合對馮玲了解頗多,因此想從謝合那里曲線救國,為此她聯系了江景延,問他要謝合的聯系方式。 江景延的好奇心可能只有米粒大小,被林喬私聊了,就把號碼給了她,既不多問,也不多聊,這讓找了頗多借口的林喬覺得自己有點傻。 林喬在微妙的心情之中結束了和這位高冷的師兄之間的聊天,轉而撥通了謝合的電話。 “謝哥,我是林喬。” “小喬meimei?” “嗯,謝哥,我想問你個事兒——你知道馮玲是吧?那你知道她的墓在哪里嗎?” “……” 謝合接到了林喬的電話就夠意外了,他沒想到還有更意外的。 “你問這個干嘛?”他實在不明白林喬為什么對個已經去世一年多的已故之人這么感興趣。 林喬怕自己被當成了怪人,找了個借口說:“我從我們戲劇社的社長那里聽說了這位學姐的很多往事,很是敬佩,想去給她送一束花。” “哦?”謝合的語氣有點怪,但很快他又調整了過來,“你的這位學姐的確是位新世紀活雷鋒,可惜了,年紀輕輕就自殺了。” 林喬好奇:“她為什么要自殺呀?” 如果是活雷鋒在世,那她的生活態度不應該是那種積極陽光的類型嗎? 謝合道:“誰知道呢?當時有兩個學生看到她自殺了,而她的父母也出言證明了,說她對外表現得積極陽光,可在家里經常躲起來哭,有抑郁傾向,還寫了遺書。” 林喬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入土為安是吧?告訴你也無妨,她在xxx墓園。”電話另一端的謝合說道,說完就要掛電話,似乎有些忙。 “請等等!”林喬出聲阻攔,“最后一個問題——謝哥,你為什么這么了解馮玲呢?” “……”謝合嘆氣,“因為你謝哥我是個人民公仆,當時是我處理的這個案子。” 林喬驚詫于謝合的身份。江景延師兄說他認識一個警察,難道說的就是謝合么? 大概是吧! 林喬露出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眼下她拿到了墓園地址,可以去給馮玲送信了,但有個問題,墓園有點遠,來回得花不少時間,今天是來不及了,而明天她抽不出時間,后天則是迎新晚會的日子……是的,她這一封信得在迎新晚會結束的第二天才有時間去送了。 想到這里,她拍了拍裝有那封信的包包,小聲自言自語道:“再過兩天,再過兩天我一定把這燙手的信送出去!” 第二天。 林喬聽到下課鈴聲抓起書包就要離開,但比她更快的是沈玥的手,后者快而精準地扯住她的書包帶子。 “寶貝,吃顆糖再走,看你瘦得呀!我心疼呀!” 沈大小姐不由分說將一顆棉花糖塞進林喬的嘴里,然后……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行了,可以走了。” 林喬有點懵,嘴里含著甜絲絲的糖呆愣住。 沈玥朝她笑,善意地提醒:“小喬,不是要去戲劇社嗎?再不走能趕得上嗎?” “!!” 對,她得趕去戲劇社! 僵住的四肢重新啟動,林喬抱著書包沖向教室后門,等她跑出門她又陡然停住腳步, 她回頭朝教室里張望。 三顆腦袋似乎早有預料,齊齊看著她,微笑著朝她揮手。 林喬微微睜大眼,她意識到自己的朋友們并沒有因為她這幾天的忙碌而疏遠她,這讓“上輩子”交際網一直十分單薄的她感覺到了難言的甜意。 棉花糖很甜呢! 她放心地轉身跑走。 進入明珠劇院的偏廳,林喬來不及擦汗就加入到了緊張的排練當中,好在這次象征著最后一次的重要排練進行得相當順利,大家都很滿意,而等到排練結束,社長找的攝像師也正好到來,社長組織大家合照一張,完了之后讓大家自由組合照相。 林喬惦記著方燁和何綿綿的事,因此在人群中尋找江景延,想問問他情況如何。但大家似乎誤會了她的用意,熱情幫她指路的同時不忘朝她曖昧地眨眼。 就連江景延本人似乎都誤會了。 看到她,江景延出聲問:“照相?” “啊?”林喬臉紅紅地搖頭,隨之壓低聲音,“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把方燁和何綿綿的情況告訴你的警察朋友……” 江景延表情不變,說:“先照相吧。” “啊……哦,好。” 林喬直戳戳地站定在江景延身邊,對著攝像師的鏡頭僵硬地抬起嘴角。 咔嚓——拍照結束。 林喬見拍照任務完成,便繼續剛才的話題了:“所以,你到底有沒有……” 江景延打斷她:“再來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