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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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誠郡王一聲暴喝! 下一刻,營帳內的鮮卑人都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其中兩個機敏的一把抓住軟倒在地的四皇子,顯然也打算威脅回去。 蘇鳳章掃過大周使團那邊,這么一會兒功夫,跟隨進來的使團已經死傷慘重,除了他們三人只是略帶輕傷之外,兩個已經斷了氣息,還有一人手臂齊肩而斷,其他人也是渾身是血。 他眼中的不忍一閃而過,但此時誰也顧不得地上的尸首,何雋一把撩開簾子,朝著外頭喊道:“都住手,否則殺了你們七皇子!” 比起營帳之內,外頭的情況只怕是更慘烈一些,雖說跟隨而來的還是鎮北軍的將士,但在若洛大宏的埋伏之下損傷慘重,若不是若洛大宏自大無比想要親自擒拿誠郡王,在他們剛到時候就動手的話,他們這群人能不能回去還是未知數。 誠郡王已經挾持著若洛大宏從營帳中走出來,那些兇悍的鮮卑人臉上滿是震驚,顯然沒想到他們驍勇善戰的七皇子會落入大周人的手中。 看著一個個下屬震驚的眼神,若洛大宏感受到更大的恥辱,但脖子上的利刃讓他不敢隨意動彈,現在他算是知道被人宰割的滋味。 那扣押著四皇子的人也跟出來,口中喊道:“快放開我們七皇子,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他!” 四皇子連聲喊道:“五弟,快救我,用他換我性命!” 若洛大宏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就聽見背后傳來冰冷無比的聲音:“聽聞七皇子是鮮卑嫡子,想必這條性命一定比我四哥值錢。” 若洛大宏的臉色一變,連聲喊道:“你抓了我也沒用,父皇絕不可能因為我一個人而后退,不如我們來做一個交易,你放了我,我保證讓你跟四皇子安然離開!” “只可惜,我不信你。”誠郡王冷笑道,只怕一放開若洛大宏,他們就會落到萬箭穿心而死的下場,這群鮮卑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 “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他!”押著四皇子的鮮卑人怒喝道。 四皇子又是連聲求饒,誠郡王卻恍若不聞,扣著若洛大宏喝道:“都讓開,還請七皇子送我們一程!” “五弟,先救我!”四皇子喊道。 劉威此時揮舞著長槍,他的武藝果然驚人,方才被十幾人圍攻還游刃有余,此時大喊道:“誠郡王,還請先走!” 若洛大宏見狀遞給下屬一個眼神,那人意會立刻動手在四皇子身上砍了一刀:“誠郡王,你真的不管親哥哥死活了嗎!” 誠郡王眉梢都不動一下,冷聲喝道:“還不快上馬!” 大周使團還活著的人立刻上馬,誠郡王押著一步步退到馬上,四皇子見狀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一直到他們退出了包圍圈,誠郡王才喝道:“把他推過來!” “你先放了七皇子!”鮮卑人喝道。 誠郡王卻冷笑道:“不如我們來試試看,是丟了一只耳朵,已經注定不能繼承皇位的四皇子重要,還是你們這位七皇子重要?” 說完這話,他手中的利刃就要下手,若洛大宏忍不住大喊道:“放人!” 他在軍中顯然也有幾分威嚴,一句話下,鮮卑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樂意竟然也放開了四皇子,四皇子連跑帶滾的往前走,何雋一把提起他的衣襟扔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雙方僵持著,大周使者團退一步,鮮卑人便要追上前一步。 若洛大宏被壓著后退,忽然喊道:“誠郡王,云州城門已破!” 即使是誠郡王聽見這話也微微閃神,若洛大宏抓住時機反手奪刃,誠郡王迅速反應過來,卻也讓他逃了出去。 在脫離控制的第一時間,若洛大宏就大聲喝道:“動手!” 四面八方的鮮卑人都撲了過去,蘇鳳章伸手一把抓住誠郡王的手,將他拽到馬上,下一刻就策馬狂奔起來。 劉威帶著鎮北軍的將士們留下斷后,用鮮血和性命拖住鮮卑人,這才讓他們得以逃脫,留下來那兩百人,最后只有渾身浴血的十幾人逃脫出來。 即使已經不見追兵,大周使團卻不敢停留片刻,一刻不停的往云州趕路。 但讓人心驚的是,越是往云州的方向走,路上越是能看到行軍的痕跡,明明在他們來的路上并未發現這些痕跡,唯一的解釋就是,鮮卑人在他們出城之后動兵了! 他們果然從未想過和談! 這時候忽然有人說道:“那七皇子說云州城破,到底是真是假!” 劉威是鎮北軍的人,此時怒喝道:“賊子妖言惑眾,怎么能信!” 四皇子被一番折騰,此時面如金紙,氣息奄奄的說道:“在若洛大宏營帳之中,我曾聽聞他們打算趁使團出發之后,冒名頂替騙開城門!” “該死,他們竟是打得這個主意。”何雋怒喝道。 云州城雖不能說固若金湯,但想要攻破也實在不容易,尤其是守城的孟坤可不是尋常人。 誠郡王也是冷了臉色:“怪不得,他們一開始出爾反爾想讓孟老將軍出城,想必就是為此做準備,若是城中只留下宋尉做主,此事恐怕能成。” 蘇鳳章皺眉問道:“如今有孟老將軍在,他總不可能隨意開城門吧?” 誠郡王搖了搖頭,說道:“本王也不知,鮮卑人設下此計謀,必定多有準備。” 若是弄出一群人來穿著大周的衣裳,渾身狼狽的去敲城門,假裝是被鮮卑人伏擊過后的使團,云州城墻太高,誰知道能不能蒙混過去呢? 蘇鳳章驀地皺眉,忽然說道:“要騙開城門,假扮使團的人必定是漢人無疑。” 鮮卑人與漢人的品貌多有不同,想要假扮也難,但漢人就不同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心中紛紛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云州城外的新三城恐怕早有問題,城中的鮮卑人打開城門,漢人也可能已經投入鮮卑人陣仗之中。 誠郡王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孟老將軍能識破鮮卑人的jian計!” 蘇鳳章吐出一口氣,又說道:“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云州城恐怕是回不去了。” 云州城破了,他們回去就是自投羅網,若是沒破,此時城外恐怕也都是鮮卑人,他們去了也是羊入虎口,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條。 其余人顯然都想到了這個事實,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劉威更是罵道:“這群該死的雜種!” 前后猛虎,后有追兵,他們不可能留在原地,誠郡王看了看周圍的茫茫草原,忽然說道:“繞過云山,從幽州入鏡!” “這……”何雋忍不住大皺眉頭,“云山險要,現在又是大雪封山的時候,恐怕此去也會九死一生。” 四皇子也連聲說道:“是啊,云山這地方尋常商隊都不敢去,現在是冬天,去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誠郡王卻反問道:“你還有其他辦法嗎,難道留下來等死?” 劉威這時說道:“云山之中有一條小道,乃是邊軍巡視之路,雖然難走,但或許能行。” 何雋頓時喝道:“那就走,與其被生擒受辱,我寧愿死在深山之中。” 他這般一說,四皇子想到自己被生擒一事頓時不敢說話了,其余人等面面相覷,到底還是策馬跟上,就如何雋所言,都是死,死在云山也比死在匈奴人手中好一些。 第169章 云山 連峰險峻,枯松倒掛,砯崖轉石,冰道雪途。 云山原本就是大周屏障,自古以來人跡罕至,外族入侵為何寧愿強攻云州也不愿意過云山,便是因為此處窮山惡嶺,想要渡過難于登天。 雖說他們一行人駕馬前行,與人數眾多的軍隊無法相比,但要想翻山越嶺過云山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隊伍之中不少人都受了傷。 積雪埋沒了馬蹄,呼出的白氣都快要凝結成冰,何雋抓起手中的白面餅子咬了一口,只覺得快要崩掉一口老牙。 但他很快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以免浪費一絲一毫的糧食。 比起云州的險境來,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反倒是饑餓,使團出發的時候自然是帶著糧草,只可惜大頭留在了鮮卑人的地盤。 如今他們還沒斷糧,得感謝蘇鳳章這個家伙。 何雋又咬了一口,割嗓子也繼續往下咽,看了看凝重的氣氛便問道:“蘇大人,你為何會在大家伙兒的馬鞍里頭塞餅子?” 蘇鳳章苦笑了一聲,說道:“當時也是擔心有一個萬一,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誰能想到他們會需要糧食呢,畢竟一來后頭有車運送,二來云新城距離云州并不算遠。 誠郡王也在努力的往下咽,口中說道:“倒是要感謝蘇大人以防萬一,不然我們現在都得餓肚子,恐怕是沒辦法走出云山了。” 說完這話,他看了一眼悶不吭聲的四皇子,開口問道:“四哥,你身體如何了?” 四皇子的臉色有些陰郁,聽見這話也只是說道:“暫時死不了。” 誠郡王挑了挑眉沒在意他的話,又一一關心幾個受了傷的文臣,他們一行人出發的時候足足有三百人,這還是因為鮮卑人的要求才削減了人數。 而現在,最后跟上來的卻不到二十人,其他人都留在了鮮卑人的營帳外。 其中一個文臣的傷勢最重,就是那個被齊肩砍斷了胳膊的,此時他臉色青白奄奄一息。 誠郡王檢查完他的傷勢之后,閉上眼睛忍住那絲絲不忍,他伸手將那人扶起來,開口問道:“孟大人,你可有交待之事?” 孟大人顯然也知道自己定然是沒法活著走出云山,他緊緊抓住誠郡王的手,想要說話卻咳嗽了一聲,急促的喘息起來。 最后,這孟大人竟是連一句話都沒能留下,就這么斷了氣。 在場沒有他的至交好友,但一路走來都是同僚,其他人難免心中難過,有幾個甚至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誠郡王嘆了口氣,伸手蓋住孟大人的眼睛,道:“將孟大人葬在此處吧。” 兔死狐悲,一時間一行人的氣氛低落到谷底,雖說來之前便知道此次兇險,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才與鮮卑人一碰面,什么才華都沒用上就死傷慘重。 蘇鳳章走到劉威身邊,低聲問道:“劉將軍,你的身體如何了?” 劉威苦笑了一下,想要動彈卻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的說道:“多虧了蘇大人的良藥。” “有用就好。”說起來這上好的金瘡藥還是太醫院的,上次他被太子鞭打的時候皇帝送過來的,沒想到會用到了此處。 劉威雖然受了傷,但這會兒精神頭倒是不錯,甚至還有心情笑道:“在云州受傷是家常便飯,這點小傷不算什么。” 蘇鳳章一聽,倒是問道:“云州不是多年未起戰亂,為何還會經常受傷?” 劉威嗤笑了一聲,道:“大亂自然沒有,但那些鮮卑人,匈奴人都是野蠻人,向來都是不講道理的,若不是有鎮北軍在,大周何以安穩。” 此時四皇子不知為何忽然惱怒起來,低吼道:“既然常年都有沖突,為何不上報?若是京中早知此事,本皇子也不會疏忽大意。” 劉威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既然是有上報的。”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眼中若有所思。 既然不是孟坤老將軍瞞報軍情,那么京中為何不知此事,人人都道大周長治久安,其中皇帝擔任著什么角色,而朝中的官員又知不知道此事。 四皇子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有滿腹的怨恨無處發泄,但最后他摸了摸自己已經失去的耳朵,臉色有些陰沉沉的沉默下來。 蘇鳳章掃了一眼在場人的神色,提醒道:“追究此事于事無補,我們還是想想如何走出云山,回到大周吧。” 何雋也插嘴說道:“劉將軍,你不是說這條路是平時鎮北軍巡視之路,那我們多久之后才能回到大周?” 劉威也略過此事,將心中不滿壓下去,開口說道:“最快三日,若是遇到暴風雪的話就難說了,不過為了安全,一路上有幾個隱蔽的山洞可以作為歇腳的地方,山洞里頭放著炊具和糧草,能夠勉強應付一二。” 聽見這話,鎮北軍之外的人倒是都松了口氣,誰知道還未安心,劉威就繼續說道:“這條路不算隱蔽,鮮卑人若是有心定會追上來。” “我們最好盼著孟江軍并未中計,云州并未城破,這般鮮卑大軍會被牽制,追殺的人也不會太多。”劉威這般說道。 有文官臉色黑了下來,罵道:“什么?鮮卑人也知道這條路,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為何不早說,你是想要害死大家嗎?” 劉威只是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就算提前說了,難道我們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那也不能等著被追上吧?”那文官怒道,“這么大的云山,難道就沒有第二條路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