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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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縣丞辦事情的速度極快,蘇鳳章說完之后,很快那三人就被帶到了公堂上。 老劉叔倒是知道是什么事情,另外兩位城門護衛卻是一頭霧水。 陸縣丞受了他們的跪拜,才問道:“蘇秀才,人已經到了,你有話便問吧。” 蘇鳳章轉身對三人點了點頭,才開口問道:“還請問兩位大哥,可記得除夕那一日蘇某是何時抵達城門口的嗎?” 那兩個護衛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的回答:“記得記得,正是申時。” 話音未落,穆圍就喝道:“這都過去幾日了,你們為什么還記得清清楚楚?” 陸縣丞不滿他打斷了證人回答,一拍驚木喝道:“穆圍,噤聲!有話等本官問你再說,你若是再敢擾亂公堂秩序,可休怪本官處罰。” 在陸縣丞的警告之下,穆圍只得訕訕的閉了嘴,只是看著蘇鳳章的眼神跟淬毒似的。 “多謝大人體諒。”蘇鳳章這般一說,陸縣丞的心思就更偏了,“你繼續問吧。” 蘇鳳章又問道:“既然穆童生有所懷疑,兩位大哥可能解釋為何記得如此清楚?” 那兩個護衛連忙說道:“這大年夜城門口沒什么人進出,到了下午更是只有蘇秀才一人,他進城的時候還曾與我們說話,這才記得清清楚楚。” 眾人一聽也是,大年夜家家戶戶都在家呢,誰會去城門口,人少記得清楚也是自然。 蘇鳳章又問道:“老劉叔,你可記得我是何時到縣學的?” 老劉叔對公堂和大人有些畏懼,但他能在縣學看門也不是那種糊涂之人,點頭回答:“記得,當時做多不過申時一刻。” 這是不只是穆圍奇怪,連陸縣丞都忍不住問:“老劉,這時間可能確定?” 畢竟縣學門房里頭可沒有滴漏,老劉怎么能記住準確的時刻。 老劉叔卻解釋道:“就是這個時辰不錯,因為今年除夕最好的吉時就是申時一刻,到了那個點周圍的民居就有人放炮仗,蘇秀才到的時候炮仗還在響呢。” 他們湖山縣這邊的習俗就是,大年夜吃年夜飯前要放炮仗辭舊迎新,一些講究點的人家還會特意去求一個吉時,在那個點放炮仗以求大吉大利。 老劉叔這么一提,旁觀的百姓也紛紛點頭:“不錯,除夕申時一刻確實是最好的吉時,我家也是那個時間放的炮仗,不會錯的。” 蘇鳳章繼續說道:“從城門口到縣學門口花費一刻鐘的時間剛好,除非學生會飛,否則這段時間確確實實都在路上,絕不可能提前進入縣學。” 陸縣丞也覺得有理:“就算確定你是申時一刻才進了縣學,也不能證明你完全無辜。” “請問袁秀才,你可記得什么時候聽見蘇某叫門的聲音的?”蘇鳳章又問道。 袁秀才擰著眉頭,無奈說道:“這我哪里記得,不過隱隱約約的,似乎周圍還能聽見炮仗的聲音,我那時候聽著只覺得心煩,有些凄涼。” 蘇鳳章也沒逼著他回憶,轉頭問老劉叔:“老劉叔,你可是將一小碗紅燒rou倒出來后,就跟上來尋我了?” 老劉叔點頭說道:“對,本來是想吃的,但正好我有一疊花生米,就想著送給林秀才加個菜,當時沖了一下那個罐子,裝了花生米就過去了。” “請問達人,袁秀才和老劉叔的證詞相互印證,可能證明學生叫門的時間就在申時一刻后不久,甚至有些人家的炮仗都還未燃盡。”蘇鳳章問道。 陸縣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可這跟林秀才有何關系?” 孫主簿也說:“若是你先殺了人,再叫門,豈不是也行?” 蘇鳳章又問:“聽見我叫門之后,到我推門進去,老劉叔喊叫,三位生員發現兇案現場,都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請問四位可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老劉叔第一個說:“當時林秀才躺在地上,已經沒氣了,身下都是血。” 袁秀才幾個也說:“正是如此,蘇秀才扶著林秀才,手里頭端著一碗水,滿地都是血,那血流的到處都是,顏色暗紅暗紅的,看得人害怕。” 蘇鳳章拱手說道:“大人,仵作可在?” 仵作早就在旁邊候著,此時拱手說道:“啟稟大人,這人被砸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瞬間就流出那么多血,屬下當時不在現場,但從之后勘察現場來看,林秀才那樣子,只怕至少流血也流了一刻鐘,所以屋內才會都是人血。” 蘇鳳章點了點頭,又問袁秀才:“袁秀才可記得聽見爭吵到聽見我叫門的聲音,中間隔了多久?” 袁秀才皺了皺眉頭,猶豫的說道:“大概,大概是有一刻鐘吧。” 陸縣丞皺眉罵道:“一刻鐘就一刻鐘,什么叫大概。” 袁秀才無奈叫屈:“大人,我哪兒記得那么清,不過當時確實是沒有聽見炮仗的聲音,大家伙兒也知道炮仗多吵鬧,要是當時有人放炮仗,我估計也聽不清有人吵架。” “那就是說,隔壁有人爭吵的時候絕對沒到違申時一刻,是不是這樣?”蘇鳳章問道。 陸縣丞也點頭:“這般推斷合情合理,縣學隔壁就是民居,若是放炮仗袁秀才不可能聽不到,而且這除夕可不是一家一戶會放爆竹。” 蘇鳳章拱手問道:“既然如此,申時一刻學生甚至還未踏進縣學的大門,又如何能夠跟長青爭吵,更加不可能動手殺人,還請大人還學生一個清白。” 陸縣丞覺得此事合情合理,點頭說道:“此事有多個人證,能夠確定蘇鳳章進門時候已經申時一刻,再有袁秀才和仵作的證詞,他與林長青之死確實是毫無干系。” 穆圍尖聲叫道:“大人,即使蘇鳳章申時一刻才進門,他路上跑得快一些,打人的時候腦袋開的口子大一些,說不定就能流出那么多血呢?” 這時候仵作不樂意了,喊道:“胡說什么呢,林長青的尸身是我檢查的,后腦勺的傷口并不算大,短時間內絕對無法流出那么多血,你這是懷疑我的仵作手藝?” 穆圍還未說話,蘇鳳章忽然大聲喝道:“你如何知道長青是后腦勺受了傷?” 穆圍臉色劇變,連忙解釋道:“我,我只是隨口一說啊,如果不是傷了腦袋的話,這人怎么可能不呼救,只有后腦受傷才會這般的嚴重。” “袁兄,老劉叔,你們四人當時可看清長青傷了哪里?”蘇鳳章問道。 袁秀才連忙搖頭:“并未看清,當時我們錯怪了蘇秀才,都抓著他要報官,林長青死的那么慘,渾身都是血,我們哪里敢過去細看。” 蘇鳳章冷笑道:“連現場的幾人都未曾看清,你穆童生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莫非在我之前進入房間,并與長青發生爭執的人就是你?”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穆圍的臉色慘白一片,大聲喊冤,“大人,方才我誣告蘇鳳章確實是不對,但長青慘死,我情急之下誤會了也是情有可原,這蘇秀才也不能血口噴人啊!” 陸縣丞眉頭擰得死死的,皺眉問道:“蘇秀才,你可有證據,本來你被誣告,若是毫無證據的話,反倒是要成了誣告者了。” 蘇鳳章卻道:“大人,方才在公堂上看到這位穆童生,學生就十分奇怪。” “縣學里頭大家都知道,穆童生與長青水火不容,甚至因此有過口角,曾經還動過手,此時大家可還都記得?” 周圍的生員紛紛點頭,文人鮮少會動手,那一次他們可都還記得。 穆圍卻辯解道:“對,我跟林長青平日里關系確實平平,可我們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是同鄉,你們是知音,我對林長青就不能有一點同鄉之誼嗎?” 蘇鳳章卻道:“同鄉之誼自然可以有,但除夕佳節,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穆童生早早回鄉去了,如今不過是初三,縣學過了十五才會重開,穆童生此時為何會出現在湖山縣?” 無人提起還好,他一說眾人也紛紛覺得奇怪,站在這里看熱鬧的老百姓和讀書人都是縣城人,就像是蘇鳳章說的那樣,大過年的,外地的學生都還在家過年呢。 第81章 問心 陸縣丞猛的一拍驚木,厲聲喝道:“穆圍,你究竟為何出現在湖山縣?” 穆圍下意識的辯解道:“我是聽聞林長青慘死,這才……” “撒謊!”蘇鳳章冷冷喝道,“長青慘死在除夕之夜,縣衙并未向村中派人,即使派了,以兩地的距離來往也得四日,你就算是得到消息趕路,也是明日才能抵達湖山縣!” “不不不,我,我是回鄉路上忽然不舒服,這才轉頭回來的。”穆圍大驚失色的喊道。 卻不知道他這么前后矛盾的證詞,卻讓原本覺得蘇鳳章只是反咬的陸縣丞也懷疑起來。 他臉色冰冷,若不是穆圍還有一個童生的功名,估計就要動用刑罰了。 周圍的百姓更是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來,劉雄冷哼道:“我就知道這家伙鬼鬼祟祟,不是好人,原來他才是兇手,居然還敢賊喊捉賊!” “既然你半路回來,又是何時到了湖山縣,這幾日又是住在哪里?”蘇鳳章冷聲問道。 穆圍喊道:“我,我是初一才回來的,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 蘇鳳章笑了起來:“這倒是好笑,你年二八就啟程回去了,這初一才回來,莫非你都走到了家門口,身體不適反倒是又回到了湖山縣?” “不不不,我年二九就回來了,只是當時身體不舒服,怕過給一個屋子的人,這才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 這會兒不說陸縣丞和孫主簿,圍觀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證詞有問題了。 陸縣丞更是厭惡此人,大聲喝道:“穆圍,你還不從實招來!” 穆圍嘴唇都在哆嗦,卻咬牙喊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除夕那晚上我還病得昏昏沉沉的,壓根就起不來啊,再說了,如果我是殺害長青的兇手,怎么會自己送上門來。” 蘇鳳章淡淡說道:“也許你聽袁秀才說似乎聽見了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是在現場被抓住報官的,生怕蔡大人回來查明真相,想趁著此時先將罪名推在我身上吧!” “若不是幾位城門守衛大哥記得準確的時辰,又有除夕吉時來確定我到縣學的時間,光憑袁兄的證詞,蘇某又是在當場被抓住,就算不能完全定罪,此生也是洗不脫嫌疑了吧?” 此時可沒有dna鑒定,蘇鳳章若是不能自證清白,遇到一個糊涂官直接把他殺了也是可能,畢竟他確實是嫌疑最大的一個人。 穆圍之所以急著跳出來,恐怕也是知道蔡大人與蘇鳳章頗有幾分私交,這是縣學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并不算秘密,他怕蔡大人有所偏向,這才想要先下手為強。 只要陸縣丞判定了案子,即使蔡大人官大一級,想要再更改也得面對是非,到時候蘇鳳章的前途可想而知,再者,蔡大人愛惜羽翼,并不一定會為了蘇鳳章翻案。 陸縣丞聽了心中懷疑更甚:“穆圍,你還不快快招來,否則修改本官動刑!” 迎著眾人懷疑的視線,穆圍瞪著蘇鳳章目眥盡裂,“大人,之前蘇鳳章被當場抓住,也不過是下了牢獄,并未受到刑罰,現在有什么證據證明我與此事有關,難道大人您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難道他蘇秀才的話就是證據,我的話就是誣告,就算我只是一個童生,大人也不能如此偏頗,這天理公道何在。”穆圍跪在地上,倒是真有了幾分可憐。 “就你還好要什么天理公道!”蘇趙氏是最憤怒的一個,她絕對相信兒子的清白,故而對污蔑他的人越發憎恨,“若是有天理公道的話,林秀才就該爬起來活生生咬死你這個兇手。” 蘇鳳章回頭給了親娘一個安撫的眼神,才說道:“大人,要確定這幾日此人在哪兒并不難,若是住客棧,掌柜的會記得,若是住私宅,也能找到痕跡。” “湖山縣并不算大,客棧統共就那么幾家,派人詢問便能知道真假,再有一個,長青被人重傷而亡,兇器不知所蹤,想必當時那人驚慌失措,必定是把兇器一塊兒帶走了。” “他肯定不敢出城,也不敢隨意丟棄帶血的兇器,要么是帶回去藏起來,要么是丟在了隱蔽的地方,這兇器必定不是紙張之類容易燒毀之物,只要東西還在,別管是扔了還是埋了,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情。” 說話的時候,蘇鳳章一直看著穆圍的表情,穆圍并不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甚至還有幾分沖動,看他以前在縣學里頭的人緣就知道了。 “依學生看,穆童生若是住在客棧,出入容易被人發現,他半路返回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絕不可能隨意找地方住下。” “大人,學生聽聞穆童生家中富裕,說不定在湖山縣置辦了房產,不如派人查一查?” 這事兒倒是也方便,陸縣丞看了一眼孫主簿,后者就起身說道:“我去查,還請大人略等一會兒,很快就能有消息。” 穆圍只覺得眼前一黑,他這時候才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沖出來誣告蘇鳳章,早知道的話還不如趕緊離開湖山縣,說不定還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很快孫主簿就帶著消息回來了:“此人在湖山縣確實是有房產,是個一進的宅子,那地方就在縣學后頭!” 蘇鳳章說道:“還請大人派人搜查穆家宅邸,若那地方與縣學緊鄰,此人很可能將兇器帶回了家中藏了,或者埋了!” 此時穆圍已經整個人軟倒在地上,連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也不知道之前哪來的膽子大鬧公堂。 那宅子距離衙門也不算遠,要知道那地段的房子可不便宜,這個穆圍的家中確實是十分富裕,否則他一個外地來的生員不可能買得起這種房子。 沒用多久,派出去的幾個捕快就氣勢洶洶的回來了:“啟稟大人,屬下找到了兇器和血衣!” 蘇鳳章看過去,卻見一塊沾滿了縣學的硯臺,另外還有一件破破爛爛的血衣,那衣服大約是被燒過,只是沒能燒得干凈,兩樣東西上都沾著不少泥土。 仵作上前已檢查,就點頭說道:“兇器大小都能對的上,血衣上的血跡也是最近沾染的。” 陸縣丞臉色冷厲,怒喝道:“穆圍,你還不快快招來!” 這次不等穆圍說話,他就讓人直接動刑,童生可不是秀才,沒有不能動刑的說法,再說了,如今罪證確鑿,陸縣丞完全不怕被人說動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