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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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十分隨意地往后一靠,有恃無恐地望著他,輕輕地笑:“酒嘛……當然是年份越久越好喝,剛瞧見學弟的時候,可不是——” 沒等她說完,沈遇書就伸手按住了她后頸,俯過身貼在她耳邊說:“這就是學姐拒絕我那么多次的原因?” 坐沒個坐姿的顏姝,被他強行抬起了一點頸骨連接的脊背,還沒等她說出點調戲的話,就被沈遇書微涼的嘴唇堵了回去,倒是沒有深.吻。 可能學霸還是要點面子,沒在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給她來點實質性的懲罰,稍稍用力貼了下顏姝的唇后,輕輕地說:“看來我做得還不夠。” 顏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裝死。 沈遇書從鼻腔里呼出口氣,不甘心,好不容易推開的一點縫隙—— 難道在今天就要關上了? 回了瀾禾,顏姝進門后,下意識要關門—— 被沈遇書手疾眼快地擋住,放開繩的凱撒溜進來,他也跟著擠進來,半開玩笑地說:“連狗都不要了?” 顏姝反常地沒有回答,整個人毫無預兆地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目光直愣愣地看著某個方向。 沈遇書順勢看過去,臉上的笑容淡化了,除了一架鋼琴,仍舊什么都沒有。以他對心理學的敏銳程度,心里頓時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但他不確定她到底是看見了什么,還是單純地發散目光。 顏姝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像這樣才能站穩,她忽然說:“mama一定很恨我,但我接受—— “我也好想去陪她。” 沈遇書聽不得這樣的話,沉了聲:“誰讓你自作多情!阿姨不一定想讓你陪。” 他發現了,她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樣,往常都是偏狂躁,今天卻極度地抑郁、壓抑。在墓園勉強保持的正常,似乎是她在強行壓制,一回到到家,所有的負面情緒和壓了多年的陰影就噴涌而出。 “不是的!”顏姝陡然大聲反駁她,一下子沒了防備:“她有陪我的,她一直有陪在我身邊,監督我看管我。” 空氣瞬間安靜,她也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就這么說了出來。 沈遇書瞳孔驟縮,腦子里像有一個定時炸l彈爆炸開來,爭先恐后地閃現出很多畫面—— 平安夜的晚上,她說:“沈遇書,你看我家院子是不是有人?” 她在家里的時候,總會冷不丁地直勾勾看向某一處。剛剛出墓園,她差點摔倒的反應。 今天早上,她說,“mama一直都喜歡吃蛋糕。” 為什么是“一直”,而不是以前或者生前? 那晚,是她在暗示自己,她在嘗試給他發出“信號”,讓他救她? 爆炸后,沈遇書耳畔轟鳴不斷,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反握住顏姝的手。他黑而亮的雙眸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求證:“學姐,你是不是能看見阿姨?是不是……早就出現了幻覺。” 他無法想象,她到底有多嚴重,她是如何瞞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醫生?裝成一個正常人,獨自在黑夜里面對一個逝去的人站到自己面前。 如果沒人闖進她心門,是不是這輩子都這樣了,還是說—— 不知道哪個夜晚,就會被她自己折磨而死。 他完全不敢想下去,每一個猜想,都像是往他的心臟深深割上一刀。 顏姝卻忽然笑了出來,看著他輕聲問:“為什么是幻覺?而不是我mama根本沒有死?” 死了,她為什么還能見到? 還能聽見她對自己說話。 “對。”沈遇書沒有去糾正她的“錯誤”,下一秒將她抱進懷里,順著她輕聲說:“她沒有死。” 聞言,顏姝沒有絲毫緩和,反倒猝不及防地崩潰了:“不,她死了!” “她死了……” 顏姝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淚,哭得面無表情,她一直都知道她死了。 她從來沒有用假象欺騙自己。 可是,只要能看見,也是好的,她不想告訴任何人,不想讓mama消失。 但她也好害怕,也好想做一個真正的正常人。 她被來回拉扯了近十年,好難受,好痛苦啊。 ……死了算了。 沈遇書僵了瞬,頭回這么手足無措,那些面對病人的正確措施,在對上顏姝的表情,隨著頭腦的一片空白也一起灰飛煙滅了。 顏姝抬起眼皮,視線在空曠的客廳里緩慢繞了一圈,她的瞳孔是聚焦的,仿佛在追逐著一個移動的人影。 她看到了,mama看了過來…… mama好像不高興。 顏姝隨著視線的移動,眼睛越漸睜大,眼眶里仿佛有兩只鬼手,在將她的眼球往外推。她驀地推開沈遇書,發了瘋似的朝他吼:“你出去!出去啊!” 這種時候沈遇書怎么可能聽之任之,握住她手腕強行把她納入自己懷里箍住,一手捂住她眼睛,放低了聲線,又緩和又輕柔地說:“學姐,對不起,是我沒有聽出你的暗示,別怕,讓我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他很想和她分擔她的感受,她的痛苦;很想體驗她從那么小開始,都是如何過來的。 她第一次“看見”mama的時候,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恐懼? 他低頭,親了下顏姝的額頭:“學姐,別看。” 這會兒顏姝的力氣也不會如此容易被壓制,她手腳并用地反抗,力氣大得不似常人。她顏色分明的眼珠被紅絲纏繞得一片通紅,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討人厭的家伙轟出家門。 甚至想讓所有人都消失! 顏姝被黑暗里噴涌而出的怪物們得意尖叫著控制了身體,眼花目眩,瘋狂掙扎的過程里,伸手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她已經想不起來這是什么。 沈遇書很有自知之明地清楚,自己現在控制不住她了,當一個患有精神障礙的病人真正地發作,并沒有電視劇里那么夢幻,男主角給她一個擁抱,就能藥到病除。 病人需要醫生,需要得到治療。 他沒有猶豫地從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機,給宋郁打電話。他沒有嫉妒,沒有吃醋,只想讓她脫離現在的狀態,脫離痛苦。 沈遇書很清晰地知道對方是她的醫生,雖然不一定了解她的全部,但一定知道如何讓她安靜下來。 今天宋郁大概也一直等著這邊的情況,電話幾乎一撥通就被接起:“沈同學,怎么樣了?” 沈遇書單手箍著顏姝的腰沒放,說:“宋教授,我覺得你……嗯——” 他的話倏地中斷,電話里只剩下瓷器“嘩啦”碎裂的聲音,以及沈遇書的痛苦的悶哼聲。 宋郁頓時急了: “喂?” “沈同學?” “怎么回事兒?” 沈遇書看著顏姝,滿眼都是震驚,腦袋仿佛裂開了,清晰地感覺到熱流從里面爭先恐后地流出,到了眼角,視線里的一角變成了紅色。他僵了好幾秒,才忍著頭上劇烈的疼痛說完剩下的話:“我覺得您需要過來一趟,學姐她……我控制不住了。” 這一花瓶,把顏姝走在深淵邊緣的理智也拉回來了一點,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果然……不能控制自己。 宋郁大概也猜到了這邊發生了什么,立刻說:“我馬上過來,沈同學怎么樣?” 沈遇書臉上的血色潮水一樣褪去,向顏姝硬擠出一個“沒事”的笑,說:“死不了。” 淚水和血液同時滴落到地板上,地上“兵荒馬亂”的碎瓷片仿佛穿越了時空和十年前重疊到了一起。四周都在旋轉,顏姝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聽不見。她甚至不敢去看沈遇書,怕又見到mama死前的那一刻,全是血,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她看見了……mama生氣了,她說—— “你怎么可以和他一樣?怎么可以!” “阿姝,我的阿姝,你怎么能……” 不是的,她也不想……顏姝雙手捂住耳朵,緊閉上雙眼,試圖逃避這一切。 電話里響起匆忙的腳步聲,宋郁說:“你先給她吃藥,藥應該在她的那間收藏室里。” “好。”沈遇書大腦已經控制不住的眩暈,定定地看了眼極度消極的顏姝,強忍著上樓拿藥。 血跡跟著他的腳步一路漫延,觸目驚心。 打開收藏室里最角落的柜子,他還沒動手,堆了慢柜子的藥爭先恐后地往外倒。沈遇書再次震驚地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切“勾結”著腦門兒上的傷已經讓他說不出話:“……趕緊過來,藥……太多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上次打掃這間房間的時候,出于尊重,沒有私自翻看她的東西。如果看了,就能早些發現了。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章信息量有點大。 上上一章喵喵看不懂的地方,應該就懂了,其實關于姝姝有幻覺,我很早就開始鋪墊了,還以為有人能看出呢。(捂臉) 然后,說一下粥粥的看法: 雖然書書是法學心理學雙學位,并且還是天才,但我覺得他照樣不能從心理學的角度來治姝姝,我覺得一個心理醫生對病人產生了感情,就不適合當她的醫生了。宋醫生也不適合了,但他畢竟治了姝姝這么久,所以在這種情況,他比書書更合適。 但感情的治愈,當然是我們書書啦,他們是雙向的,從姝姝動心開始就一直是雙向(粥粥理解的雙向)。 第49章 不知道是眼前的一切太過荒唐, 還是腦門兒上的傷太過囂張,混著直充頭頂的無名之火,沈遇書腦子簡直要炸。他從地上站起來,“鐵打的”身體也沒有敵過失血過多, 一個踉蹌又倒了下去, 他的手反射性地在地上撐了下, 老老實實地靠到墻根, 用手捂住傷口, 等著情敵來施救。 沈遇書用最后的力氣按著手機, 有氣無力地說:“快一點, 她還在樓下……我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他實在是爬都沒辦法爬下去了, 不然還能做回“感動中國最美追求者”。 說完, 手機就因為脫力掉到了地上, 他隱約聽見了猛踩油門的聲音。 他的目光冷冷地看著滾出來的藥瓶,都是進口藥, 瓶身上都是不同國家的語言。 她根本沒打算治好自己,也從來不讓別人走進她的世界, 到時候某天病發, 來個意外死亡,都沒有什么牽掛的。 多好啊。 好個屁! 沈遇書在心里邊兒爆了他從來沒爆過的粗口,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等事情過后,就將她鎖起來,每天每時每刻地看管著,總不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