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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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不輕不重按在極為脆弱的脈搏上,象征生命的跳動好像被迫加快, 危險通過神經在短時間內襲遍全身。 顏姝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嘴角勾了點意味不明的笑:“學弟不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沉溺于聲色的昏庸君王嗎?” 沈遇書抬頭望著她,眼眸漆黑暗含星辰,仍舊冷淡,說出的話卻燙人,“學姐才是王,我哪有昏庸之說,被女王吸引——” “不是天經地義?” 顏姝一愣,想起剛認識的時候,在老教授的課堂上,他回擊一句“學姐也乖一點”,就臉紅得像被太陽烤過,語氣生硬得毫無情緒。 是什么讓他進步得如此迅速? 及時雨一樣的敲門聲響起,顏姝坐了回去,臉上掛上慣有的“顏姝式”微笑。 是“zero”的工作人員,探頭進來:“老大,古先生造型做好了。” 顏姝初建“zero”的時候,不到二十歲,如今也不到二十二,工作人員基本比她大,總不好叫“xx姐”,以她不拘一格的行事風格,“老大”這個稱呼自然誕生。 “知道了。”顏姝應了聲,向沈遇書抬了抬下巴,“走。” 攝影棚毫無懸念的白色,頂上是橫梁鐵架,橫了幾根很長的白熾燈,燈一打開,照亮了整個白色天地。一面墻設計了幾個白色幕簾,拉開后可以進入另外的場景。 趁工作人員布置攝影器材,顏姝的目光至上往下來回打量古玨的造型。他第一套造型,是黑色薄紗襯衫,不是很透明,繡了幾朵粉的紅的山茶花。偏紅的眼影飄出了眼尾很遠,眼尾和眼下貼了山茶花花瓣,進行了人與花的融合。 一下子他多了幾分艷麗的感覺,像山茶妖,又沒破壞他本身的斯文儒雅。 古玨沒戴眼鏡,挑了下眉:“怎么樣?大攝影師?” 顏姝的目光不著痕跡在他寬闊的胸膛逡巡而過,轉而對穿得花枝招展的造型師說說:“不錯。” 這位造型師也是好幾位明顯的御用造型師,和顏姝合作了不止一次,得到夸獎,露出一個頗有顏姝風格得意洋洋的笑,朝她拋了個媚眼。 顏姝頓覺眼睛里進了辣椒油,眨了眨洗洗眼睛后,說:“開始吧。” 第一套造型適合明亮的背景,地面仍舊是白色。 顏姝指揮他擺造型,“古玨你躺倒地上。” 好歹是生活在鏡頭下的人,很快就意會到了她的意思,躺下來,帶著幾分慵懶隨性的神色。 沈遇書靠在墻上靜看這一切,直到顏姝拿著相機直接一跨,站到了古玨腰的兩側,他倏地變色—— 顏姝這條旗袍,中規中矩遮到小腿,開叉不算很高,但如此隨性一跨,仍舊到了大腿,莫名給旗袍舔了幾分野性,與東方古韻的美結合起來,格外的風韻獨特。 地上的古玨從下往上的與她對視,笑:“今天顏小姐也很美。” 顏姝拿起相機對焦:“我什么時候不美?” “頭稍微偏一點,笑……” 沈遇書沒有動,盡管他的內心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但也知道這是攝影師的正常姿勢,也是某只狐貍的籌謀意圖。 接下來就開始慢慢不正經起來—— 顏姝的高跟鞋跟有意無意碰了下古玨的腰,悠悠道:“你今天狀態不太好,有點僵硬。” 古玨頓時僵了下,而后伸手點了點她腳背,笑:“這不是第一次和zero合作?太緊張了。” 其實是旁邊的一道目光太過強烈,存在感幾乎比顏姝手里的鏡頭還要強,恒溫的室內,像冰冰冷冷的刀刃,讓他控制不住受影響。 兩人的對話仿佛一個信號,拋過去,對方沒有無視,而是接住了,像一個“為所欲為”的答案。 “繼續。”顏姝以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說完,下一秒她收回腿,半跪到地上,挨著地面的膝蓋“巧合”跪住了人家的衣服。 古玨頓了頓,帶有某種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她臉上,“特寫?” 顏姝“嗯”了聲,“頭稍微側一點,閉上眼,嘴稍稍開一點……” 她又讓人將燈關掉,只用小范圍的攝影燈,這樣其他人都在黑暗當中,兩人的動作更加的矚目。 光打到古玨臉上,她按了幾下快門,而后趴下去拍眼部特寫,右手手肘撐到古玨的右肩下方,男人眼睫微動。 兩人離得很近了,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沈遇書面無表情,平靜地盯著他們的肢體接觸,仿佛正宮看皇帝臨幸他人,母儀天下,一點不吃味。 古玨的小助理瞪大眼,“zero一直都這樣拍照嗎?” 造型師瞥他一眼,翹起蘭花指示意他小聲點,解釋:“那倒不是……算古玨有潛力吧。” zero雖然來者不拒,也不是是個人就能睡下,恰反她的眼光十分挑剔,想要入她的眼,身材和臉得“雙管齊下”。以為被她看上的人是如何紅起來的?還不是把人伺候舒服了,靠顏大小姐捧。 顏大小姐有顏有錢有人脈有實力,當然沒人不樂意。 小助理似懂非懂。 他跟古玨的時間比較短,見識比較少,今日真的讓他大開眼睛。 一套造型拍攝結束,顏姝向古玨伸出手,古玨躺地上太久早已身體僵硬,稍稍借了她的力從地上坐起來,因為慣性的作用,兩人差一點就來了個臉撞臉。 古玨似怔了下,頂著顏姝狐貍一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一秒就親了上來,動作十分自然。 顏姝半蹲在地上,沒有拒絕,反而稍顯配合。 小助理再次表演了目瞪口呆,他不知道為什么拍照拍得好好的,拍著拍著就他們親了起來。 這中間……他失憶了嗎? “zero”的兩個工作人員習以為常,造型師只是在想:……口紅要補。 沈遇書看了幾秒,鼻子里重重噴了口氣,忍無可忍地開口:“學姐!” 顏姝仍舊很淡定,古玨沒她這份兒道行,應聲停了下來,貼著她說:“下午繼續。” “行。”顏姝站起來,沒事兒人一樣看相機里的照片。 下午還有幾套造型,估計要拍到晚上。 正好。 攝影棚里人走光了,顏姝才邁著獨特、閑適的步子走到沈遇書面前,勝利者一樣,朝他笑:“這就受不了了?” 這時,顏姝猝不及防地被沈遇書抓住手臂狠狠地懟在了墻上,用前所未有的冰涼語氣和她說:“受得了我還是男人么?” 顏姝的脊背被撞到墻上,不痛,但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抖了抖。她冷下臉,涼涼道:“受不了就打車回去。” 沈遇書驟然吻上來,堵住了她不停下刀子的嘴。 這回,許是身體深處的本能被顏姝激發了出來,沈遇書帶著狼一樣的狠勁兒,咬她脆弱的喉頸,掐著她的腰,恨不得將骨頭捏碎。 顏姝頭一回在這事兒上有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明知道該推開他,該讓他滾……骨子里卻爭先恐后地冒出興奮,想和他擁抱在一起,想帶他滾入深淵泥藻。 想和他瘋,想帶他一起死—— 她的身體被那些面目猙獰的怪物控制著,由內而外地帶著瘋狂的顫栗。 沈遇書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握緊她的手臂,蘇醒的黑色惡欲不管不顧地把她頂在墻上,呼吸流連在她的頸邊,極輕的聲音說:“要嗎?” “jiejie。” 有什么轟然倒塌—— 腦子里驚天巨響,讓顏姝耳鳴了好一陣。她仰起頭,試圖將那些稀碎的磚瓦撿起來堆回去。 第31章 攝影棚的燈被工作人員離開的時候打開了, 白茫茫的一片,讓人有生在天堂的錯覺。 顏姝卻覺得她的靈魂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獄,被生生地拉扯,恨不得將她分作兩半。很痛……有人告訴她“他自己送上門的, 去啊”“不行, 他和你不一樣”…… 沈遇書還在煽風點火地親她, 太過沙啞的嗓音失了清澈, 他說:“我只是吃醋, 別要別人, 要我。” 理智險險勝出, 顏姝整個人貼著墻, 輕輕動了動被他咬過的脖子, 露出一絲笑意:“我沒什么道德底線, 按理說送上門的我不應該拒絕,可誰讓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 沈遇書看著她,忽然說:“學姐究竟在怕什么?” “怕?”顏姝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 笑出了聲, 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怕警察叔叔抓我啊,更何況——” “學弟本人不就是法學高材生?我瘋了嗎?” “不怕為什么不敢看著我?”沈遇書掐著她下顎骨把她臉掰正,強迫顏姝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你就是在怕!” 她一直以來都掩飾得很好,把一個不可一世、浪蕩逍遙的大小姐做到了極致,讓世人都覺得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其實與所有人都保持著安全距離,他,還有宋教授……他一直不明白,明明她喜歡宋教授, 宋教授也喜歡她,為什么他們卻沒在一起。 她一直排斥自己,誠如她所說,一個見色起意的人,送上門的為什么不要?未成年只是一個借口—— 因為她害怕。 害怕……是啊,害怕。 他如此聰明,顏姝早該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么,連宋郁都看不出的東西。宋郁,太久了,他們認識太久了,她熟知他的一切秉性,所以總能輕松地糊弄過去。 或者說是他對自己的影響……能讓她露出破綻,比如上次的露營。 沈遇書說完之后,只是看著她。 她沒說話,他好像也不著急,抓著她手臂的手一直沒松,斷了她逃跑的機會,大有一直和自己耗下去的架勢。 白色的攝影棚里,只有換氣機的“嗡嗡聲”,幾乎密閉的空間里,氣流行走十分緩慢,擠成了一團,悶得喘不過去。 顏姝盯著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毫無預兆地動手掐住了沈遇書脖頸,雙手掐住,仿佛要殺人滅口一樣。 感受著手下跳動的、鮮活的生命,她的手在發抖,卻力氣大得驚人。沈遇書臉上的血色潮水一樣褪去,難受得皺起了眉,仍舊沒有松開她的手臂。 “我問你。”顏姝掐著他沒放,湊近了點瞪著他,吼了一聲:“你害怕嗎?” 短時間太用力,她向來漂亮張揚的狐貍眼里,蛛網似的血絲纏著眼球,到了一個夸張恐怖的地步,毫不懷疑再過一會兒就要瞪出來了。 白色,多么光明的顏色,市郊這棟白色建筑物理,一定誰也想不到正在發生的這一幕。 肺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的臉變得模糊起來,沈遇書艱難地擠出聲音:“怕,但你,不會。” 他不怕承認,這樣的年齡,他是怕死的。 但他肯定,她不會。 手臂上的手終于逐漸失了力氣,顏姝倏地松手,整個人得了帕金森綜合征一樣發抖,紅著眼,“怕就離我遠點啊!離我遠點行不行!” 這么多空氣猛地沖進喉腔,沈遇書再克制、再淡定也控制不住地咳了起來,畢竟不是誰都有差點被人掐死的經驗。 唯一沒變的是,他依舊抓著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