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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月繼續道:“我也不知道亥長老到底在找什么,但他顯然是避著印掌門而來。因是找的隱秘之物,亥長老翻的特別仔細,然后也不知道他觸碰到了哪樣東西,前掌門的屋子里,就出現了一條密道。” 錢長老一怔:“哦。”又道,“他肯定是爬下去了,那你怎么沒有趁機逃走?” 刑月:“我,我有在逃的,只是當時太害怕,逃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房中陣符,導致前掌門被驚動折回,我來不及逃走,只好重新躲了回去。然后,然后……然后我就看到密道口附近的地面上長出了花,紅色的,就同眼前現在這般!就像是血流在地上一般……” 錢長老:“然后呢?” 刑月:“當時掌門臉色都變了,結果正碰到亥長老從密道里背出個人來。” 錢長老眼一瞇:“那是什么人?” 刑月慌忙道:“不、不是人!是鬼!不不不,也不是鬼!”他似乎是混亂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亥長老出了密道之后就跟掌門起了爭執,兩人動起手來,我聽到亥長老說那個被他背出來的‘人’,是他弟弟。” 錢長老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刑月道:“我絕沒說謊。亥長老同掌門動了手,但卻被掌門反制住了。本來長老他弟弟是被長老用繩子捆住了的,長老被制住之后硬是冒著受傷的危險,替自己弟弟解開了繩子。但沒想到長老他弟弟是瘋的,不,或許根本就不是人了吧,他獲得自由之后也不逃,居然沖上來撲咬亥長老。” “印掌門見狀便出手,看樣子是要殺了長老弟弟。而長老一看掌門要殺他弟弟,雖被捆著,卻也上前來阻攔。三人纏斗成一團,結果——” 錢長老:“結果如何?” 刑月:“結果便是掌門被咬傷了。” 錢長老“啊”了一聲:“他們兩人,這兩人……唉,怎么這么糊涂!” 刑月繼續道:“長老他弟弟咬傷掌門之后,便又轉頭要去咬長老,當時印掌門臉色都不大對了,但仍舊硬是提著一口氣,去把長老弟弟,給殺了。她殺完之后,便昏了過去。余下的亥長老暴怒,我、我當時幾乎以為他會動手殺了掌門,但——” 錢長老:“他這應該是下不去手的。” 刑月:“我不知道,后來是花長老趕了來,花長老及時趕到制止了亥長老,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曉得亥長老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只記得,當時亥長老他弟弟整個人都被劈成了兩半,他摔在地上,流了好多水一樣的液體,然后他的尸體上,地面上,開出許多許多紅色的花,就像今天的一樣,紅色的,到處都是。” 錢長老沉默許久,半晌轉了頭提高音量道:“溫婪,這事你有什么想說的?” 溫婪抱臂沉著臉道:“我能有什么可說的?” 錢長老哼了一聲:“你第一次聽說?” 溫婪:“哼。” 錢長老道:“所以你果然是第一次聽說?哦,這個我信。剛才我找這弟子問話,你那樣的態度,是默許也想聽的意思,但,恐怕并不只是如此吧?你知道這花,是不是?你知道印小苔養過這些,是不是?甚至,或許,你現在也在養,我說的可對嗎!” 溫婪眼中似有冰凝結,他一抬下巴,冷笑:“錢久夜,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以為我不敢打你。” 在場眾位弟子被駭得噤若寒蟬,眼睜睜看著門中長老和掌門針鋒相對,忽的,一道溫柔繾綣的女聲響起:“都是在鬧什么呢?” 此聲一出,不少人神色一松:“花長老。” 溫婪和錢長老對視一眼,然后各自冷哼一聲扭開頭去。 紅衣紅裙,笑起來懶洋洋如四月春暉的女人,她撥開人群走來,然后似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水橋之下的光景,便啟唇說道:“這事情吧——” 頓了頓,她側目,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名當眾說出往事秘辛的弟子:“如此大事,既然當年見著了,為什么要隱瞞呢?” 刑月囁嚅道:“我、我不敢……” 花長老繼續笑著問:“既然當年都隱瞞了,那你現在為什么又說了呢?” 刑月滿頭冷汗:“這、這,我——” 錢長老一拄拐杖:“小靜,這事當年你也摻和在里面?” 花長老神色淡淡的,手指繞著黑發:“不錯。” 錢長老正要說什么,花長老卻突然道:“但不止是我,當年給掌門斂尸的幾位長老,都知曉。” 此言一出,錢長老還沒說話,溫婪整個人的表情和氣勢都變了,他眼里聚起冷然的光:“花長老,這是什么意思?” 花長老嘆了口氣:“此事要不是鬧到如此地步,我原也不想說。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再壓著不說,也是不行了。溫婪,那池子里被你圍困著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將業火撤了罷。” 溫婪沒有動作。 花長老道:“我自有防范手段,不會禍及他人,你不必擔憂。” 溫婪仍舊沒動作。 但他之所以不動作,卻并非花長老所說的原因,而是因為—— ——何太哀。 不錯,先前彎刃銀勾那一出,何太哀跌進池下業火圈內,被他拿業火八重燒了一回。何太哀不會死,他知道,契約的感知表明對方絕對還活著,然而,正是因為這個鬼東西不生不死,現如今才成了真正的大麻煩,若是真的被他一把業火燒死干凈,那反而倒也好了,偏偏何太哀是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