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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女孩卻有這種氣質,像是某種飽熟的水果,似乎只要人手指摁一下,就會破皮流出汁水的那種。而且,晏臨長得和一般的漂亮女生都不一樣,其他美人都是肌膚白皙,偏她膚色若蜜,楓糖一般的色澤,是個黑美人。 一個皮色偏黑的人,可以很漂亮嗎? 何太哀以前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直到看到眼前這個女生。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右耳上墜了一枚金色的銀杏葉耳釘,脖頸和手腕上都帶著金制的飾品點綴以綠寶石。尋常人披金戴銀,都難鎮住這般“貴氣”,只會顯得庸俗不堪,像是個暴發戶。偏她如此裝扮,高調又不流于俗氣,仿佛一件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先前因為鏡中角度問題,何太哀并沒看到有這么一個女孩子,此時一見之下,頗為驚愣。 這會兒他聽虞幼堂問好不好看,下意識便回了一句:“還挺好看的。” 屋里不知道是誰,居然沒忍住,是直接笑出了聲。 虞幼堂一挑眉,說:“那你就留下來好好看著。” 說完,轉頭便往門外走去。 何太哀猛然回神,也不看“黑美人”了,轉頭一把扯住虞幼堂:“你去哪里?” 這下子屋里沒人笑了,甚至,何太哀還清晰地聽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虞幼堂也不說話,任由何太哀拽住自己的衣袖,是徑自往外走。 那么,到底是選擇跟著虞幼堂,還是留在屋子里? 這問題,顯然是個不需要有任何疑慮的選擇題。何太哀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跟隨虞幼堂,畢竟,比起不知底細的一群陌生玩家,顯然單純又不做作的明日校草同學,要更好騙,啊,不對,是好相處得多了。 臨到出門的那一刻,何太哀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屋內眾人交頭接耳是在低聲討論著什么,晏臨立在屋子正中,兩手抱臂交疊在胸前,一副思忖著什么的表情。 她眼睛很大,眼尾線條又拖長了,微微瞇著眼睛看人的時候,很像是一只正在暗中觀察著人類的黑貓。晏臨見到何太哀回頭,當即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別有用意的笑來,又因其本人風情萬種,于是這個笑,便顯得嫵媚異常,像是在故意勾引人。 何太哀一下子也不敢多看,回頭一疊聲地喚道:“虞幼堂,虞幼堂?” 走出房門十來步,屋外漆黑一片的夜色里,虞幼堂目不斜視,只半諷地說道:“晏臨這樣好看,你怎么不留下來?” 何太哀:“她哪有你好看。” 虞幼堂立刻目光冷如利劍般看向何太哀。 糟糕,因為虞幼堂先前扭頭就走又涼涼說話的反應,實在太像他爸爸看街上美女被mama抓包鬧脾氣的模樣了,導致他直接照搬了他爸哄他媽的套路。 何太哀醒悟過來自己嘴瓢都說了什么,趕忙在對方動手劈了自己之前補救道:“我開玩笑的。我就認識你一個,當然跟著你啊,我跟著他們干什么?而且要是遇到鬼,到時候動起手來,肯定你更厲害。剛剛那女孩子不是喊你虞師叔?——你是師叔,肯定比其他人都厲害了。虞師叔,你不要拋下我不管。” 虞幼堂聽到何太哀說出“虞師叔”這三個字,突然反應極大的,提高了音量幾乎可算是聲色俱厲地說道:“不許喊我師叔!” 何太哀嚇了一跳,怎么,為什么這么大的反應,該不會是夢里自己捉弄他的事情,明日校草同學還記得吧?何太哀立時心梗了一瞬,半晌,才試探著問道:“為什么?” 虞幼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反應有些過激,他扭了臉,冷聲冷氣地回道:“不為什么,就是不許喊。” 何太哀“哦”了一聲。似乎,虞幼堂也不是懷疑自己。對方面對這“師叔”稱呼時的特別反應,大概另有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別懷疑他就行。 “虞幼堂,這外面好黑,暗中似乎躲藏了什么。” 沒話找話,何太哀硬是將黑夜里,那些停駐于樹上的黑羽烏鴉給指認了。 這些烏鴉俱是擁有一雙血紅的眼睛,于暗夜之中還能發出血色的光亮來,只見樹木陰影濃郁之處,好似憑空懸浮著諸多猩紅斑點,確實是有些嚇人的,何太哀繼續道:“你看到了嗎?我覺得很危險。” 也不算扯謊的廢話。 畢竟剛開始他遇見烏鴉君的時候,烏鴉君就表現出了自身能夠御使黑鴉的能力。現在烏鴉被鬼皮程征所擒,也不知下場如何了。雖說那一層附著于烏鴉身上的“黑玉”,并不是輕易可以破壞的存在,可也難保薄皮鬼私藏了什么特殊手段,或有可能擊破。 那么,這樣一來,烏鴉君會被鬼皮程征怎么折騰,就不好說了。或許,程征會把烏鴉君給生吃了也說不定。到時候兩鬼合二為一,若是鬼皮有了烏鴉君的能力,它會御使烏鴉來監視玩家嗎? 虞幼堂:“怕黑你就直說。” 他這般說完,手指于虛空中一點,一條金線自他指尖顯出形跡,那是種飽滿的流金之色,在這一片夜色里發出光亮,比黑夜中的星辰還耀眼。而這金線浮現之后,在空中晃動了一下,移動的軌跡落下點點殘金,仿若焰火星光。金線很快團成一團如毛線球一般,變成了一個纏繞的紋路顯得相當清晰的金光球體。小金球跟隨虞幼堂指尖劃動的動作,輕輕巧巧地靠近了何太哀,照亮了何太哀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