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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meimei比我小五歲,最近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動手術,醫生說她的情況并不算很糟,保持積極的心態,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 凌書沒插嘴,小姑娘吸了下鼻子:“我想了很久,怎樣才能讓她在手術前開朗樂觀點,后來反應過來,她一直特別喜歡吳哲,也曾念叨過等病好了,要去看他演唱會啥的。” 女孩兒想起meimei在提到偶像時眼睛里閃出來的光,只覺得很難受—— “演唱會是不可能了,我就想著能不能弄到吳哲的簽名啥的,然后試著給他的官博和私博都發了信息,希望可以得到回復。” “但很可惜,這些信息最終都石沉大海,我以為他們是私信太多,沒看到這條求助的短信,就干脆到你們公司附近蹲了幾天,今天終于跟著到了這里,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我meimei她,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了。” 凌書看著眼前也才二十出頭,卻面露絕望的小姑娘,嘆口氣說:“你知道吳哲的簽名長啥樣嗎?” 一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另一條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就不要太拘泥于形式吧。 小姑娘一怔:“不知道,沒見過。” “那有辦法在網上找到粉絲曬的簽名嗎?特殊時候,我們用特殊辦法。”說著他還對小姑娘俏皮地眨了下小瞇瞇眼。 小姑娘再遲鈍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抿抿嘴,打開手機,在網上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找到幾張粉絲曬的吳哲簽名照,有的還有一兩句簡短的祝福語。 凌書攤開本子,接了小姑娘遞來的黑色墨水筆,對著那字跡開始模仿起來。 他沒有穿越主角的金手指,也沒有書法才能,就只能用這種最笨拙的辦法,一筆一劃地學著。 一邊學還一邊吐槽吳哲那狗爬字,哪怕是刻意設計過的簽名,都被他寫的軟趴趴的,也就一心喜歡他的粉絲才會買賬。 第一遍時,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小姑娘拿出手機跟他模仿的字跡對比了下,沒說話,不忍心打擊他。 他悻悻地又學了幾遍,到第十遍的時候,才能勉強寫出一樣的輪廓。 到第二十遍時,“吳”字勉強對的上,等到第五十遍時,“哲”字才像了個百分之八十。 等名字學得差不多了,他又瞇起眼睛觀察了下那幾張照片,開始模仿吳哲的字跡,寫“希望你手術順利,早日康復”的祝福語。 小姑娘看著趴在桌子上安靜地寫寫畫畫的“林書”,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她起身,又去跟服務員借了一支筆,也跟著模仿起來。 咖啡店的櫥窗上,映出一胖一瘦兩個相對而坐的身影,他們一邊在本子上比劃幾下,一邊時不時地交流下意見,溫暖的燈光打在他們臉上,投射出溫柔的影子。 咖啡館的椅子文藝精致,面積卻不大,“林書”的身體縮在上面,顯出一絲委屈局促的感覺,但他一坐就是三個小時。 等兩人終于覺得他們模仿的簽名和照片上的沒有差別了,已經晚上十一點。 凌書伸了個懶腰,跟小姑娘一起重新買了個精致的小本子,簽上了吳哲的大名和一句祝福語,又打了輛車,把小姑娘送到家門口。 小姑娘下車后,他從車窗里探出頭叮囑道:“不要露餡啦!希望你meimei明天手術順利!早點休息吧,一切都會好的。” 她回過頭,看著凌書露出來的圓臉,哽咽著說了聲:“好”。 出租車啟動離開,小姑娘抱緊簽名本,最后看了眼車尾,轉身進了小區。 坐在出租車上,凌書只覺得右邊胳膊泛酸,除此之外,腰上和大腿上也隱隱作痛,大概是剛剛被吳哲使勁踢的那幾下受了點輕傷。 想到沒有辦成的事情,他神情變冷,摸出手機給王清打了個電話——如果經紀人沒用,那就只能靠自己。 第二天上午六點,凌書翻身下床,快速沖了個澡,把自己收拾干凈就拿著包就出了門。 昨晚上他跟王清打聽到,《天下》上午九點開始試鏡,即使今天試鏡的都是配角,但按照申杰的為人,他很可能還是會跟制片一起到現場把關。 所以凌書打算早些過去酒店那邊蹲著,見機行事。 他守了一個半小時,一邊跟在酒店門口蹲著找機會的其他演員嘮嗑,一邊盯著來往的身影。 一個經常蹲點的兄弟很好奇,問:“大兄弟,我認識你,你也演了不少戲吧,怎么今天還要跟我們一起蹲呢?” 凌書心不在焉,說:“是啊,我經紀人不做人,只能靠自己了。” 對方抄著手:“那你現在來蹲哪個劇組呢” 凌書:“《天下》。”他只隨口一說,也沒指望對方真知道,畢竟開拍前很多信息都是保密的。 卻沒想到那人一副了然的模樣:“哦,原來是《天下》呀,看你這個體型,就知道你想蹲的是哪個角色了。” 凌書意外,轉頭:“你知道我想試鏡哪個角色?” 對方頭一歪,神氣得很:“知道啊,我們天天在這里蹲,有啥不知道的。” 他們靠這行吃飯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消息靈通堪比丐幫,不然怎么知道往哪個導演面前湊呢? “最近經常看到申導進進出出,不過這幾天他臉色不怎么好看,聽說有個體型特殊的角色試鏡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