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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何源最先反應過來,他撿起地上的那一疊平安符,拉著蘇姍就跑。 “陸總,夏先生,一定要小心。”安森也跟了過去。 等他們三個人全都跑走了,夏清和才從包里摸出一個口罩戴上。 在結界消失的那一刻,夏清和就聞到了鋪天蓋地的血腥味,還有剛剛枉死的魂魄氣味。 白巍說:“血腥味太重了,清和,里面還有活口嗎?” “還有。”夏清和說:“你要躲在我的羽絨服里面嗎?” “不,我就算再落魄,也是四方神,他們能把我怎么樣?”白巍很固執地站在夏清和的肩膀上。 夏清和笑了一下,道:“那陸哥跟在我后頭,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驚慌。” 說完,他就朝著大門走去。 門沒鎖,他們很輕易就走進了室內。 跟剛才在結界里看到的場景是一樣的,豪華的裝修、巨大的水晶吊燈、漂亮的家具…… 唯一不同的是,剛才那些干干凈凈的地毯上撒著淋淋漓漓的鮮血。 鮮血一路向內延伸,夏清和沿著鮮血的印記慢慢朝前走。 血跡蔓延到了很多地方,起居室的門口、通往二樓的樓梯,還有一道是通往地下室方向的。 所有的血跡都還是濕潤的,顯然,兇案剛剛發生不久。 陸齊光看了一眼夏清和,低聲說:“我們去哪兒?” “去起居室,人跟鬼都在起居室。”夏清和說:“陸哥你害怕嗎?” “我不怕。” “那就好。”夏清和帶頭走到了起居室的門口,然后停下了腳步。 溫馨漂亮的起居室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照片上的一家五口已經死了四個,只剩下最小的那個孩子昏迷在地。 三個大人的尸體旁邊站著兩個穿著灰衣服、戴著口罩帽子的男性,他們正在用剁骨刀肢解尸體,血流了一地,將精美柔軟的地毯染成了暗紅色。 一個看上去非常美艷的女鬼正站在昏迷的小孩子身邊,她低著頭慢慢飄下去,正打算將孩子的魂魄吸出來。 而在他們的旁邊,正飄著三個絕望的魂體,他們就是已經被殺害的三個大人們。 孩子母親無助的一遍一遍地想要擋在小兒子跟女鬼的之間,但作為一個新鬼,她連控制自己的行為都不太利索,更別提跟那個女鬼抗衡了。 夏清和的出現打斷了室內二人一鬼的動作,兩個男人看了看夏清和,其中一個甕聲甕氣道:“去把他干掉。” “娃娃的魂還吸不吸了?”女鬼咯咯一笑,笑聲仿佛手指甲抓過黑板,讓人渾身不自在。 男人說:“先干掉這個麻煩再說。” “知道了。”女鬼嘿嘿一笑,朝著夏清和這邊飄了過來。 陸齊光輕輕攬住夏清和的肩膀,低聲說:“他們人多,打不過我們可以先跑。” “我想救那個孩子。”夏清和輕聲說:“孩子還沒死。” 鑌鐵判官筆帶著一道白光攻向女鬼,她看上去非常高興,好像見到了什么特別有趣的東西一樣。 “好玩!真好玩!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嗎?”女鬼咯咯一笑,一股惡臭的黑氣仿佛利箭一般朝著夏清和的面門飛去。 夏清和不慌不忙地念起一段咒術:“上黑天,下黑地……” 黑氣被判官筆擋開,女鬼再次咯咯一笑:“這種東西對我是無效的。” “是嗎?”夏清和念完收鬼咒,左手忽然彈了一個小東西直指女鬼的面門。 女鬼一開始還在笑,但等那個小東西碰到她的面門時,她突然尖叫一聲,鬼影從面門開始破開,污濁的瘴氣從女鬼的身上不斷溢出。 “天啊,她到底吃了多少魂魄才會變得這么臭啊?”白巍都快被熏吐了。 陸齊光雖然聞不到那些特殊的氣味,但滿屋子的血腥味和可怕的分尸現場也讓他整個人神經緊繃。 眼看女鬼就連鬼影都快維持不住了,說時遲那時快,判官筆順著女鬼裂開的面門處狠狠一搗,鬼影徹底炸裂開來。 一直蹲在那里默默分尸的兩個男人這回待不住了,其中一個迅速站了起來。 但夏清和已經拿過架子上的一個糖果罐,將女鬼四散開來的黑氣全都收了進去,然后刷刷刷五六道符篆一拍,將四分五裂的女鬼牢牢封在了里面。 “你是何人?”站起來的男人拎著剁骨刀,聲音透著nongnong的不滿。 夏清和說:“你們又是什么人?之前那些滅門案,是不是都是你們做的?” “與你無關。”男人拎著剁骨刀一步一步朝門口走過來,“把她還給我!” “不給。”夏清和把糖果罐朝陸齊光手上一塞,低聲說:“快出去!一會兒我師父到了就把這個交給他!” 陸齊光被他大力朝外一推,還沒站穩就看見夏清和朝著那個男人沖了過去。 “小夏!”陸齊光把糖果罐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跑到樓梯下的儲物間找到一根高爾夫球棍,再一次跑回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夏清和已經跟男人打了起來。 鑌鐵判官筆屬于有靈氣的古物,加上符咒的加持,沒打一會兒,男人手中的剁骨刀居然已經出現了裂縫。 他冷笑一聲,把剁骨刀朝地上一扔,左手從懷里摸出一只短笛吹了一聲。 窗戶緊閉的室內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白巍叫道:“是鬼使!他養了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