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弦緲的絕響(1)
“你知道我的痛苦嗎?”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盤旋在佛子的耳畔。 雙手被緊縛,懸于頭頂,雙腳被迫張開,用繩鎖拴牢,他赤裸著趴在寺院的禪房里,怎么也抬不起身子,艱難地側過臉,看到那正在說話的……并不是人。 一身霽色華服繡了竹葉的紋樣,烏發柔順,垂掛了同色的發飾。只是臉上一片空白,沒有起伏,沒有五官,像在燈籠上糊了雪白的紙。 “你猜猜,若是被百十個人cao一遍,她還會喜歡你嗎?”那聲音絮絮叨叨響個不停。 一只手捏住了他的yinjing,上下擼動幾下,卻沒有一點反應。 “啐,真沒勁。” 這時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或人或鬼,面目模糊,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 他像是被上了禁制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了。 不要。 月兒,救我。 他發不出聲音。 為何一身修為,竟如此無用。 開始有不同的東西入他,玩弄他身體的各個部分。 他的靈魂橫沖直撞,想要從身體里沖出來。 “凡佑,凡佑。”妖女拍著他的臉,一遍遍喚他的名字。 看到他渾身浸在汗水里,緊皺眉頭,喚了許久,也不見人醒來,她心里有點急,伏下身去,咬上他的唇瓣,血腥味彌漫開來。 “唔……”佛子哼了一聲,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好了?”她舒了一口氣。 他撐地坐起來,渾身酸痛,看到眼前的人,忍不住靠了上去:“我做了噩夢。”邊說著,肩背竟微微顫抖起來。 “沒事了。”她摩挲著他的后背安慰道,“只是夢而已。” 雖這么說,心里卻有點疑惑,佛子何時做過噩夢啊。 “還難受嗎?去靈泉泡一泡吧。”她頂愛泡溫泉了,兩人之前在山里尋了好久,覓得一處靈泉。 妖女邊說邊扶他起身,出了門就踏風而去。大概是身上印記的關系,她現在也能用一些佛門的功夫,比如不用劍就能騰空的本事。 小而深的水池里冒著蒸汽,妖女背靠著沿岸的卵石,在佛子對面,靜靜地與他對視。 “嫌我身子不干凈嗎?”他開口道,眼神悲傷。 聽到這話,她更覺得不對勁了。 他早知道,她只在意他好不好。 他總是想盡辦法留她在身邊,生死一線也不曾動搖,怎么會說這些自棄的話。 她一步步靠近,他不拉攏她,反而瑟縮地退開半步,這下她確信,佛子被什么附身了。 她突然靠過去,帶著靈力在他耳邊“啊”了一聲,聲音炸開,就見一股郁氣從他身上飛散,隨著氤氳的水汽升空不見了。 佛子的眼神倏然清明,看到身處的環境先是愣了一下,轉頭看到身邊的愛人,咧嘴一笑。自從她決定留下,他在她面前笑得越來越多了,他邊笑邊在她額間印了一個吻:“要泡湯池子怎么還把我捎上了,以前晚上不都是你一人偷偷來的嗎?” 妖女偶爾很享受一個人在深夜里乘著涼風泡湯,跟他說了幾次后,他也由著她去了。 此刻,清風徐來,但她泡在水里仍打了個激靈,看著忘卻前事的佛子,還是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回了一個吻。 “明日我要出一趟門。”她說。 “我——” “這次我要一個人去,你可別像個影子似的跟著我。”她邊說邊掛到了佛子身上,“所以呢,今晚和你好好道個別。” 他托著她,臉迎上她一刻不停地輕啄:“去多久?” “十天半個月。” “發帶系著。”佛子手探至她腦后,觸到帶有萬字紋的絳色緞帶,他開過光,作為她的護身符讓她隨身帶著。 妖女不耐煩地應聲,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很快,水面蕩出一圈圈漣漪,喘息此起彼伏,又是一個旖旎的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