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何威的車子準(zhǔn)時等在樓下。

    純黑色嶄新車子，車標(biāo)是一個憨態(tài)可掬天使，向后展開一雙翅膀，何威照舊一身銀灰色西裝，端端正正站在車子旁，恭敬且緊張，時不時張望，像極酒店泊車門童。

    杭爽牽著阿Joy下樓，阿Joy的精神不太好，見到何威還是甜笑：“何uncle  ，I  miss  you。”

    乖巧孩子總是惹人疼愛，何威揉他柔軟發(fā)絲，同杭爽道：“你把阿Joy教的很好，懂禮貌又樂觀，搞得我也好像早點結(jié)婚生子。”

    杭爽道：“你在國外念書沒有合適女仔嗎？”

    “都是金發(fā)碧眼女郎，放蕩又多情，我比較傳統(tǒng)，還是中意東方女人。”何威打量她，眼中有微微心疼：“阿爽，你瘦太多，我家趴體那日你穿那身旗袍場景好驚艷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現(xiàn)在的你恐怕連那件旗袍都撐不起。”

    杭爽笑了笑：“哪有你講那樣夸張，我在港督府沒有待太久。”

    “是啊，后來你先走......不過你那天露面好多人都同我打聽，”何威單手抱著阿Joy，紳士幫她拉開后座車門：“那樣場景，想一想竟然已經(jīng)過去那樣久，回憶起來仿佛還是昨天，轉(zhuǎn)眼間連阿Joy都這樣大了。”

    杭爽把阿Joy摟在懷里，何威發(fā)動車子，開的很穩(wěn)。

    “阿爽，”何威從后視鏡看后座一對母子，“阿Joy的事情我聽芷瑛講過，如果你需要幫忙.......”

    “謝謝你威仔，”杭爽搖頭，“我已湊足手術(shù)費用。”

    何威了解她個性，略顯失落點頭：“那就好，如果不夠你隨時同我講。”

    “媽咪。”阿Joy靠在杭爽懷里蹭了蹭。

    杭爽摸摸他小臉：“嗯？”

    “我方才想起，早晨醒來忘記同你講I  miss  you。”

    杭爽笑：“忘記就忘記，等你身體康復(fù)，以后還有許多機會講。”

    阿Joy重重點頭，“等我好起來，我想要去找爹地，同他講好多好多句I  miss  you。”

    杭爽身體一僵，抱緊懷中小小身軀。

    不知阿Joy昨晚從哪里翻出樓安倫照片，捧來問她。

    這孩子的父親......

    杭爽心頭漫過一絲鈍痛，她不知該不該同他講出真相，或許一輩子都不讓他知道會比較好。

    或許是從小在醫(yī)院長大的關(guān)系，阿Joy的性格敏感纖細，察覺到她情緒僵硬，以為自己猜對，一晚上抱住照片不肯放手，睡覺也時不時驚醒，看到懷中照片還在，才肯繼續(xù)睡。

    一晚上下來驚醒六七次，夢中還在喊爹地。

    “媽咪。”

    “嗯？”

    “你同爹地會分開，是不是爹地不好惹你生氣？”阿Joy抱住她手臂，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小聲哼唧：“等我出院，我去讓他同你道歉，你原諒他好不好？”

    杭爽鼻子一酸，溫柔道：“沒有，媽咪沒有生氣，他很好，特別特別好。”

    阿Joy滿足的笑：“好想要快點做手術(shù)喔，然后快點去找爹地。”

    車內(nèi)氣氛溫馨到有些哀傷，何威揉了揉眼睛，左轉(zhuǎn)進入一條熱鬧街道，在一家頗有名氣早茶店前停好。

    阿Joy在母親懷里睡的格外踏實，可到底已經(jīng)七歲多，杭爽抱的有些吃力。

    何威伸手接過來：“我來吧。”

    杭爽想拒絕，何威已經(jīng)先一步推開店門走了進去，她只能小跑跟上。

    “阿Joy睡著，也不知他中意吃什么，我都點一份，吃不完叫老板打包給阿Joy帶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