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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老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顧非晗卻無一點觸動。 顧昭能遇見這么好的師父,卻一點長進也沒有。 “阿昭是顧非晗的血親,血親尚可下此毒手,焉不知我們這些同日他日會不會死在他的手上!” “還有什么要說的,都說了罷,非晗的事情,我一并承之。”魏珣不太喜歡人多的時候,那些人的臉,他都沒記清楚。 “薄情寡義,必須嚴懲。” “我們宗怎么能收這種手段殘忍的弟子……” “那你們說,該如何處置?”魏珣面無表情的臉上扯出一個薄薄的笑,看似柔和,實際上這些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廢除修為,送去執法堂。” “我看應該交由何長老處理。” “這顧非晗天資不出眾,心性也不好,怎么配做魏峰主的弟子……” 眾人不知天機峰上的事情,見魏珣性情淡漠,待顧非晗平平無奇,便多踩顧非晗幾腳,日后魏珣收其他的弟子時自己的家族也有一些機會。 “我的弟子,容不得他人置喙。”魏珣出手,輕輕一指,顧非晗丹田一痛,那顆金丹化為粉塵,整個大殿里都是他溢散的靈力。 顧非晗一臉茫然,修為頃刻間就廢了,這個時候沒什么刻骨銘心的痛,腦子里都是魏珣那句,“到時候你怕是會受驚。” 大殿里剎那寂靜。 “可還有意見?”魏珣問道。 “只不過是廢了修為,還能重新練回來……”那人話音未落,大殿里又溢散了一陣靈力,他仿佛被捏住了嗓子。 “黃口小兒,欺人太甚!”一位化神期長老怒火中燒,魏珣一指點出,那人的修為也化作粉塵,整個人瞬間又老又干癟。 “你的修為…你…” 魏珣沒什么朋友,也與其他峰主沒交情,不會來湊這種熱鬧。這種情況下來的都是宗門中中高層,完全不清楚魏珣的進境,以為他不過是遮掩了修為,十分好欺負。 此刻輕易碾壓化神長老,讓眾人失聲。 “不才,新入合體期不久。”魏珣剛說完,整個大殿的溫度倏然降低,許多長老身上都結了層冰霜。 當然,白沐風與尋常無二,把司玲瓏也護得好好的。他雖是化神期修為,卻是劍修,不然也壓不住這個偌大的宗門。 “若無事…”魏珣不想浪費時間,白沐風打斷他的話,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諸位可還有異議?” 四下寂靜。 “告辭。” 魏珣提著顧非晗,徑自離開。 白沐風知道他向來如此,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讓其他人散去。 太清宗雖大,卻有些亂,有靜修者,也有謀算者。 要找個合適的繼承人,太難了。 “你怕不怕?”魏珣提著顧非晗,好奇道。 “不怕,師尊是不會害我的。”顧非晗此刻修為盡廢,笑得撒fufu的。 這可怎么得了哦,平時倒還精明,有什么小秘密瞞得死死的,一到這種時候就成了傻大姐… 魏珣知道顧非晗十分聰明,甚至稱得上城府,兩人相處時,顧非晗總是一副陽光少年的樣子,讓人無語。 “有時候想讓你多信我一些,有時候又想讓你防備心強一些。” “這二者不矛盾,除了師尊,其他人我都不會相信。” “所以你在遇見我之前就養了個魔物?”魏珣云淡風輕就說破了顧非晗這些年小心翼翼掩蓋的東西。 “非晗知罪。” “宗內多人因魔物寄體而死,你可知情?” 那是顧昭做的,顧非晗第一次覺得自己口拙,不管怎么說,都沒個好結果。 “顧昭已經成了半個魔物,那些人都是因為他才會死的。” “我應該稱贊你管得好,沒有讓那魔物傷人,還是說天機峰內只有你我,你沒有找到機會?” “我信任師尊,為何師尊不信任我?” “你何時信任過我?” 顧非晗修為被廢,緋幻的布置全顯露出來,當時魏珣又給他掩蓋下去了,如果當場暴露,顧非晗難逃一劫,如今依然十分麻煩。 顧非晗年幼的時候入峰,與魔物同生共死,一直瞞他到如今,從未顯露過任何異樣,也算是功力深厚。 魏珣難得動怒,原來想與顧非晗說的話也就咽下去了。 飛花澗常年飄雪,比起天機峰來也不遑多讓,而且還有罡風,關押在此處的人要受剜rou刮骨之痛,當年司玲瓏來的時候有靈力傍身,如今顧非晗靈力散盡,十分難挨。僅過去了幾日,就削瘦了很多。 當時魏珣讓顧非晗在飛花澗反省,事后想來看看他,又忍住了。顧非晗怎么能心安理得把命交在別人手上,不讓他吃點苦,怎么長記性。 司玲瓏有些喜歡飛花澗,至少漫天飛雪與天機峰很相似,但十年如一日也讓人厭煩至極,出去后她就再沒來過。這次是來為顧非晗送傘的…傘面上盛放梨花,如三月春陽,薄如蟬翼的花瓣似乎能隨時飄落下來。司玲瓏與顧非晗在外人看來私交尚可,具體情況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非晗不懂事,你是師姐,要好好教教他。” “小師叔,我會的。” 至少是沒拿自己當外人,我也算個晚輩吧。司玲瓏接過傘,抬頭看魏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