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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師姐的被推倒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樂韶歌竟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么。莫名就覺得,這次回來,自己和師弟間的代溝似乎加深了不少。

    “過來陪我說說話吧。”樂韶歌便主動邀請。

    阿羽垂了長睫,點了點頭。

    師姐弟二人并肩立在郁孤臺上,看遠處云卷雁飛。

    樂韶歌琢磨不透阿羽究竟在想什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阿羽亦只是站在她的身旁,沒多余的表情,更無必要的言語。

    樂韶歌被他的沉默寡言給打敗了,只能先開口,“適才那一記音刃很是凌厲。可有什么訣竅嗎?”

    她根基比阿羽強許多,那一劍之威也比阿羽的音刃強悍得多,卻被輕易斬斷,實在令她好奇。

    “……殺氣而已。”阿羽似是不解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她為何還問,答得很是勉強。

    “殺氣?”

    “斬人之心。劍氣固然蠻橫,卻并無傷人之意。”

    “噢……”樂韶歌瞬間領悟,適才的劍氣因意而生,殺機的盛與衰當然能影響其威力。只是殺氣這種東西,對他們這一輩生于太平長于安逸的樂修而言,未免有些遙遠,故而她一時沒意識到。反而要阿羽點撥她。

    她凝神思索了片刻,心想稍后不妨試一試。只是殺氣這種東西,尚需醞釀。

    隨即忽的錯神想到了什么,“……莫非適才你很有殺心?”

    阿羽沒理會她。

    樂韶歌自知失言,便笑著岔開話題,“笛子借我一看。”

    阿羽卻又起防備之意,手上一轉,竟是要將笛子收起。樂韶歌豈料不到他的脾氣?一招捕月,已先將笛子搶在手中,還借力拉開了幾步——調戲阿羽,真是每每令人心曠神怡。

    只是以阿羽的資質和進境,若無什么意外,這樂趣也享受不了多少年了——倒是有些遺憾。

    阿羽見已被她奪走了,卻也沒再徒勞爭搶——只是看面色,很有些嫌棄她以長凌幼。

    樂韶歌握著那笛子,細細觀賞。

    卻只是尋常湘妃竹所制的笛子。九華山的制笛手法,純熟,卻也未十分用心。不功不過而已。料想那制笛的湘妃竹也是從后山順手取來。

    拿到凡間也算是一管難得好笛子。可對樂修而言,未免就太簡陋了。

    然而保養得卻相當好——毋寧說,相對于笛子本身的價值而言,保養得過于好了。

    似是以心法長久滋養,使原本并不通靈的凡竹也染了些靈氣。日常以軟玉脂擦拭,云羅香盒盛放,使其不腐不蛀不濕不燥,韌性足以承受樂修氣勁激蕩而不開裂。饒是如此,日常吹奏時也顯然控制過氣勁,以免損壞。

    ……是以保養本命樂器的規格來保養的。

    用在這顯而易見的凡器之上,是該說他浪費,還是徒勞?

    阿羽一向自有主張,樂韶歌倒也不好草率規勸。

    拿到手上轉了轉,略試了試所承輕重。而后笑問,“可以奏曲嗎?”

    阿羽想說卻沒說,想攔卻未攔。

    ——看來是在可與不可的邊界。到底是可還是不可,就看她有沒有膽量試探了。

    樂韶歌當即不再猶豫,再退一步,將笛子納于唇下。一試音色,便已了然。

    于是奏起《云韶樂》。

    ——云韶樂是有前奏的。

    其前奏名為《逐云》,正是橫笛獨奏。所描述的卻不是云,而是一段風。

    那風自林下起,初時歡騰無憂,它穿過了竹林、山澗,渡過了白水,催起了水波。它在河谷間追逐嬉戲,吹偃了芳草,吹動了木葉,卷起了花香蟲語,不經意間抬頭,它便望見了空中的行云。

    那行云自在高遠,無心卻又美好。

    風于是喜悅向往,它攀著高山一路急行向上去追逐他。它穿過山林、越過巖石,自鹿和虎的身旁一掠而過。它心無旁騖,直攀山巔雪峰而上。行至山巔它卷雪而起,向著高空行云伸出了手。他幾乎掃到了云尾,那也是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

    ……他沒有抓住,云已行遠了。

    九韶樂里很少有這么歡快俏皮的章節,這一段笛曲算是唯一。

    它和九韶樂中其他曲子的風格格格不入,甚至就算在《云韶樂》里也能算得上是節外之音——縱使沒有這一段逐云,也毫不影響《云韶樂》的完整。倒是加上了這一節,反給這段瑤池云海之上超然脫俗的“仙樂”,添了些求之不得的悵惘凡心。

    故而歷代都有人說,這段《逐云》是衍章。本不該有的。

    但誰叫九華山是九韶樂的祖庭?祖師爺樂正子留下的初版正本里明明白白記著這一章,九歌門的弟子們也就原原本本的學下來了。

    對這一章的存與刪,樂韶歌無可無不可。

    但她深知這一章的妙處。

    阿羽和舞霓不是香音秘境中人,是師父游歷時從外境撿回來的。自幼沒受舞樂的熏陶,便不比香音秘境所誕孩童那般天生親近舞樂,能忍下練習之枯燥辛勞。尤其是阿羽,似乎哄他上山時師父連拐帶騙給他留下了不妙的心理陰影,上山后他對誰都戒備抗拒,不聲不響的一心只想逃跑。

    還記得那次他逃出山門,迷路在后山深林里。

    樂韶歌尋到他時已近黃昏,天寒風蕭瑟,他似是遇見了猛獸,正屏息躲在巖石后面。

    故而見到樂韶歌時,他反而松了口氣——人總歸比野獸可親。

    卻也不肯輕易跟樂韶歌回去。

    樂韶歌便陪他在山林間游蕩。后來他走得累了,在山石上坐下歇腳。樂韶歌于是斫竹為笛,吹起樂曲為他平復心情,緩解疲憊。

    ——那時她所吹奏的,便是這一段逐云。

    逐云的曲調輕靈歡快,流暢百變。樂韶歌年少時剛剛開始研修九韶樂,也常覺得這清正雅樂枯燥無趣得很,心生倦怠抗拒之意。那時師父便吹奏了逐云給她聽。她聽過了逐云再去聽九韶樂,便覺得那堂皇雅樂似乎也沒那么不近人情、深奧難懂了。

    故而她也吹給阿羽聽。

    阿羽聽著聽著,果然便入迷了。

    待她吹奏完,阿羽仰頭望著她,終于開口說了他進山之后頭一句話,“……這是什么曲子?”

    那聲音清澈至極,令人難忘。

    ……

    后來舞霓來到九華山上,一心只是哭。阿羽便也如法炮制,給她吹奏了逐云。

    舞霓不哭后,所說第一句話也是,“這是什么曲子?怎么這么好聽?你是怎么吹出來的?”

    ——若想拐帶天生樂感、卻還沒到能體悟九韶樂之美的年紀的熊孩子主動入道,《逐云》一章比韶樂九篇完整加起來,效果還好。

    這一章《逐云》,是他們師姐弟妹三人共有的童年追憶。

    而阿羽精心養護的這支凡笛上,所殘留的氣息中最鮮明者便是《逐云》。

    他說是來郁孤臺上“散心”,又攜帶這支笛子,可見他散心遣懷時最常吹奏的便是逐云。

    這孤傲冷清的熊孩子居然這么懷舊……多少有些出乎樂韶歌的預料。

    卻也讓她越發心軟了。

    她便將笛子還給阿羽。

    阿羽接到手中,僵硬的握著——似乎是惱她吹奏了他的笛子,卻因她吹的是《逐云》而發不出脾氣。

    樂韶歌便又笑起來。

    這一次開口時就再無那許多顧慮了,她直言詢問,“你近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昨日他一劍刺來,雖也不妨解讀為炫耀自己能凝意成劍,但想想他彼時的目光,樂韶歌就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似的。

    阿羽抿著唇不肯作聲。

    樂韶歌便笑嘆道,“你呀,到底是怎么長成這么沉悶無趣的性子的?明明小時候那么坦率誠實,活潑可愛。”

    阿羽道,“總拿少時模樣說事,才最無趣。”

    樂韶歌見他是真的惱了,便笑道,“如今你什么都不肯告訴我,要我怎么拿此刻說事?自然是今不如昔,令我倍感冷落,才會懷念當初。”

    阿羽既要惜字如金的人設,本性又孤高,自然說不過她這種臉皮厚的。

    片刻后,終于不情不愿的承認,“……我在想師姐跳的云韶舞。”

    “嗯……可有什么不妥嗎?”

    “我一直以為師姐是樂修,不料師姐舞法竟也如此高深。”

    “噢……”樂韶歌覺著自己有些明白了,坦率承認,“我算是舞樂雙修吧。九韶樂集舞樂歌于一體,樂修可領悟,舞修亦可領悟。師父教我時曾說,舞修與樂修所領悟的‘九韶’各有不同,問我想修哪一種。彼時我年輕氣盛,便說‘我全要’……雖比旁人多費了些功夫,卻也全都修成了。”

    “……”

    她笑看著阿羽,“好歹我也指點過舞霓,縱然有舞修的根基,也沒什么可驚訝的吧?”

    “為何早先從未聽你提起過?”

    樂韶歌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不值得特意一提吧。”

    “縱然對我……和舞霓,也都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的事,對誰都是不值一提啊。”然而難得阿羽竟肯開口溝通了,她若不說出些以他平日作風絕對無從得知的秘密,未免浪費了他難得的心血來潮。樂韶歌想了想,便笑看著阿羽,“不過既然提到了,說一說也無妨——我年少時盛名在外,也并不比你差多少。你是你這一輩的絕世奇才,我在我那一輩也和人雙璧并稱。日后你出山門可向人打探,九歌門下樂韶歌一人獨挑水云間滿門才俊的壯舉,應當還有不少人記得。”

    不知為何,聽她炫耀自己少時威風,阿羽看上去像是更孤憤了。

    然而黑瞳子里清光一轉,那些已形于色的激蕩情緒便如蒙了一層冰雪般,他整個人又變回了先前平靜無聲的模樣。

    ——阿羽似乎在竭力平復心湖,既像是戒備著自身一切情緒波動,又像是戒備著旁人借此窺探他的內心。

    樂韶歌心下更疑惑,卻也沒有當面點破。

    只隨口繼續說下去,“其實師父在師父那一輩樂修中,也被稱作不世之才——江山代有才人出。所謂的奇才,每十年一遇,每百萬人一出。歸根到底不過是一捧沙子里最大的那粒砂,一口井里最大的那只蛙罷了。縱使在香音秘境獨領風sao又如何?香音秘境之外還有天龍、戰云、幽冥三境。四境之外還有六界,六界之外天分九重。宇宙層出不窮的廣闊,有窮之外還有無窮,已知之外更有未知……”

    想到《九重元尊》所記載的香音秘境之外人和事,她不覺便說得遠了。回神時才發現話題已收不回來。

    但誰叫她是師姐呢?

    強硬的一轉折,便說道,“所以,日后你縱然遇到了更不可思議之事,也不必覺著荒謬。縱然遇見了遠超過你的人,也不必急于攀比。守心即可——這么一想,是不是覺得我有深厚舞修根基,卻不曾告訴你和舞霓,其實也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樂正羽:……

    “……那么你呢?”

    “我怎么樣?”

    “若你遇見了遠勝過我的人,你將如何待他?”

    “嗯……”這樂韶歌還真得仔細想一想了,“遠勝過你?不知是怎么個‘遠勝過’?才能遠勝過你?勢力遠勝過你?容貌?性格?見識?力量?……”

    “巧言令色,討人喜歡遠勝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