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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鎮(zhèn)醫(yī)院離冷飲店不遠,五分鐘左右救護車就過來了,江澈和醫(yī)生一起把孟叔煜抬上救護車,等安頓好孟叔煜,江澈就癱坐在椅子上,胸口一陣陣發(fā)虛,汗珠大粒大粒的從額頭上滑落。 他坐在救護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孟叔煜看,雙手搭在膝蓋上,還在不停的顫抖。 醫(yī)生和護士正在給孟叔煜做急救,護士轉頭就看到江澈,見江澈一臉緊張和后怕,安撫道:“放心,病人就是中暑了。” 這話落在江澈耳朵里,卻變得無比的縹緲,他聽不真切。 護士見此,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孟叔煜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檢查結果一出來,江澈馬上就找到醫(yī)生。 “病人病體初愈,身體本來就虛。今天估計在大太陽底下曬了許久,這才受不住暈倒的。”醫(yī)生口吻帶著指責,“既然病人之前生過大病,就好好照顧著,大熱天的還把人帶出來,到底有沒有為病人的身體著想?好在病人沒什么大礙,不然有你們后悔的!” 醫(yī)生的指責江澈全部受著,知道孟叔煜沒什么大礙后,江澈著實松了一口氣。 謝過醫(yī)生后,江澈就回到病房里,守在孟叔煜身旁。 現在仔細一看,床上的人好像比半年之前瘦了許多,面色蒼白,完全不復之前神采奕奕的模樣。 醫(yī)生說他大病初愈,也不知道這半年他是怎么過來的,明明之前身體健康,一年到頭來連感冒都不怎么得的人,現在卻虛弱成這樣。 江澈伸出手,隔空描繪孟叔煜的五官,想要去觸碰他,手指都快碰孟叔煜的眉毛,又猛地收了回來。 江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叔煜,又狠了狠心,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等出了醫(yī)院,他才掏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江澈:“林先生嗎?” …… 江澈是給孟叔煜的助理林邊月打電話,既然他已經和孟叔煜分手了,斷就要斷得干干凈凈,沒有還藕斷絲連的道理。 在得到林邊月今天就回趕過來的承諾后,江澈才掛斷電話,在醫(y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后咬咬牙離開。 …… 秋水鎮(zhèn)的民居房布滿歲月的痕跡,大青磚和黃土砌成的墻體歷經百年風霜依舊筆挺的矗立著,青瓦鋪就的屋頂默默地見證秋水鎮(zhèn)的四季輪轉。江澈家就在秋水鎮(zhèn)的攬月巷里,攬月巷的巷道阡陌縱橫,彎彎繞繞,又相互聯通。第一次來要是沒人帶的話,保準會迷失在這如迷宮一樣的巷道里。 江澈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這些巷道就像是流淌在江澈身體的血管,江澈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自己的家。 江澈家的房子也是有幾十年歷史的老房子了,門是木門,不過今年剛上的漆,看上去還是嶄新的。 入門是天井,天井里放著一口大水缸,天井兩邊是兩間廚房,左邊的廚房是大伯父江書華家的,右邊才是江澈家的廚房。 在往里走,就是前廳,前廳的正墻前擺著一張長方形的祭桌和一張八仙桌,墻上掛著一副壽星圖,這是去年江澈爺爺七十大壽的時候掛上去的,至今沒有拆下來。 正墻左右各有一道門,穿過門就來到后廳,后廳被裝修成會客廳。 江澈走進后廳的時候,江濤正翹著腳在沙發(fā)上啃蘋果,見他進來,馬上朝江澈吹了個口哨,“這會兒才回來啊?是不是和人家姑娘聊得來?” 江澈心里揣著事,隨口敷衍了幾句,就上了樓梯。樓梯是木頭的,有些年頭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江濤老婆李青青從正好從房間里走出來,小聲問道:“回來啦?還順利嗎?” “誰知道,一回來就擺著一張臉,像我欠他似的。”江濤撇撇嘴,“這還沒和章雙雙結婚呢,要是真和章雙雙結婚了,他眼睛不得長到頭頂上去?” 李青青在江濤旁邊坐下,“那你干嘛還給他們介紹?人家章家到時候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們這些窮親戚,到頭來還不是便宜了江澈?” 江濤偏頭在李青青耳邊耳語了幾句,李青青大驚,“二叔二嬸愿意?江澈可是他們的寶貝疙瘩!” “我也沒和二叔二嬸說,到時候如果事情成了,二叔二嬸肯定也尊重江澈。都接受他喜歡男人了,難道還不接受他去當章家上門女婿?”江濤啃了一口蘋果,笑瞇瞇地說道。 章家能不能看得上他們這些窮親戚另說,就他給章家找了這么一個要學歷有學歷,要樣貌有樣貌的上門女婿,章家還不得感謝他? 李青青也明白丈夫的意思,她瞄了樓上一眼,給江濤潑了一盆冷水,“這事兒你也別得意的太早,江澈他愿不愿意還是一回事兒呢。” 江濤倒是志在必得,“你就等著看吧,都是老江家的人,誰不了解誰呢?不然江澈今天會這么晚回來?鐵定和章雙雙聊得火熱。”他得意地搖頭晃腦,“等著吧,不久就有喜酒吃了。” 李青青這回兒倒是不說話了,這件事在她看來還是懸。 李青青的預感還是挺準的,晚上的時候,作為章雙雙和江澈真正的介紹人,江澈的小嬸周雙宜就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第3章 不到五點,小鎮(zhèn)的煙囪里就有炊煙裊裊升起,縱橫的巷子里飄蕩著飯香。午時的暑氣剛剛褪去一些,自行車電動車穿梭在巷子里,喇叭聲此起彼伏,小巷一下子鮮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