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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清白之年在線閱讀 -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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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晚上的時候他們回到賓館,徐明海以為秋實還得要鬧著一起洗澡,沒想到他一進屋就去鉆去了洗手間。等洗干凈后,低著頭出來就上了床,隨即拿起單子把自己裹得跟蠶蛹似的,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徐明海于是嚴重懷疑是由于自己昨天“授課”的方式不正確,沒有因材施教,導致秋實還在自己個自己鬧別扭。所以只好語重心長地又沖著人叨逼叨了半宿,可無奈他不管怎么用春天般的態度掏心掏肺,對面的蛹就是不肯不破繭而出。

    最后徐明海不由得在心里咆哮,教育孩子可真是太他媽的難了!為什么自己就不能學李艷東那樣,狠下心來揍他一頓就當是溝通呢?

    最后連周鶯鶯都看出來了,還背地里問徐明海是不是倆人吵架了。徐明海心想總不能告訴您我前天夜里給您兒子進行性教育,搞得他現在看見男的女的在一塊就犯惡心啊。干脆就扯說果子大老遠來了不敢下海,說看見那么多水就喘不上氣來,自己個兒覺得丟人,所以不免就有些蔫蔫的。

    周鶯鶯聽了之后愣了半晌,便不再問了。

    低氣壓就這么一直持續到他們從北戴河離開的那天。

    本來陳磊打算中午吃完飯就走。300公里左右的路程,到家天也得擦黑了。但他們吃早餐的聽隔壁桌的人說昨天在平水橋看了落日,特別壯觀。稱得上是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陳磊見周鶯鶯一臉向往,便臨時更改了計劃。傍晚的時候帶著一家子去了北戴河區人民政府招待所對面的公園去看落日。

    而對著衰草殘陽三萬頃的景色,其實只有周鶯鶯一個人是在真心欣賞。

    陳磊呢,是覺得日升日落,哪兒不都一樣嗎?他純粹就是陪媳婦。

    秋實呢,是仍在跟心里那只怪物較勁,于是就著斑駁絢麗的天空擺出一副斷腸人在天涯的架勢。

    徐明海呢,是把注意力全放在秋實身上,納悶這孩子到底什么時候能過了那個別扭勁兒。

    好不容易等到太陽顫巍巍地落了下去,他們的旅行終于宣告圓滿結束。

    幾個人在公園旁邊的小餐館里吃了頓便飯,然后就集體上了他們那輛不知幾手的拉達。由陳磊開著車,一路向西駛去。

    一路無話。

    開了3個多小時,大概9點的時候,他們駛入一段路燈昏黃的鄉道。離老遠就看見路上黑黢黢地橫著什么東西。等車開近了打開遠光一看,居然是一顆比腰粗的大樹,正正好擋在路中間。

    徐明海見狀便自告奮勇打算推車門下去,給這礙事的路障搬開給車騰地方,沒想到立刻被陳磊聲色俱厲地吼住了。同時,這一嗓子也把困在自己心事里的秋實震清醒了。倆人看著前面陳磊的后腦勺皆是一臉茫然。

    徐明海和秋實不知道,那幾年正是鐵路、公路沿線“車匪路霸”猖獗的時候。報紙上,新聞里總能見到相關報道。而陳磊雖然沒跑過長途大貨,但到底是經過事兒的人。此刻,他腦子里的雷達對于潛在危險一下就發出了預警信號。

    “誰都別下去!”陳磊說著就落了鎖,“好好的又沒刮大風,怎么可能躺顆樹在路中間兒呢?”

    這話讓車上的人全部繃緊了神經,周鶯鶯忙問怎么辦。

    出門在外安全第一。陳磊最后當機立斷決定繞道走,哪怕多開個幾十公里也不下車去挪樹。誰想他們的拉達剛掉一頭,后面又跟上來一輛桑塔納。

    雖說現在是暑期,往來北京和河北的不少,但絕大多數人都是坐火車出行。這黑燈瞎火的還能碰見別的車,真新鮮了。另外還有一層,桑塔納在當時雖不算最頂級的豪車,那也絕對不是老百姓開得起的,這多少說明車主是有點身份的人。

    只是這車的司機顯然沒有陳磊那種警惕性,見前面有東西擋路便停了車。開門走了下去,十分生動地詮釋了廣告里的那句“擁有桑塔納,走遍天下都不怕”。

    陳磊當即便踩下剎車,搖開半拉車窗沖他喊了一嗓子,讓人趕緊回車上。

    可惜,已經晚了。

    就在這個時候,嘩啦啦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十幾個人,每人手里都攥著長長短短,形態各異的東西。然后他們仗著人多,一些人圍住了那個司機,而剩下一部分人則形成了一道rou墻,把陳磊的去路擋了個嚴實。

    此時,借著月光才看清,原來那些人手里的刀叉劍戟都是干農活用的鋤頭鐮刀等物。而他們的眼睛在夜里冒著饞涎的兇光,神情像是在看掉入陷阱的獵物。

    不過,這種恐怖的景象卻沒讓徐明海犯怵,反而激發了他的腎上腺素。正所謂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鳳展翅恨天低。他此時還沒意識到整件事的嚴重性。

    “干爹,”徐明海向前探了探身子,一字一句問道,“咱下去跟他們丫干嗎?”

    秋實聽了,一把緊緊抓住徐明海的手:“我也去!”

    陳磊沒有說話,而是調動了身上幾乎每一根汗毛觀察著周圍的局勢。他想,要是對方單純求財的話,兜里還有個大幾百,給他們權當是破財免災了。可照目前這個陣勢看起來,只怕是要下黑手。如果是這樣,就只能直接一腳油門撞過去了,哪怕傷幾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外面那個被包圍的司機開口說話了:“要多少錢?”

    他的話里帶著濃重的九聲六調,明顯不是北方口音。車里幾個人隔著窗戶看過去,見是個非常年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