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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清白之年在線閱讀 - 第6頁

第6頁

    不知過了多久,徐明海覺得自己都快入定了,床上那位才有了些許的動靜。

    只見小孩翻了個身,一點點舒展開了蜷成一團的身子,然后兩把刷子似的的睫毛顫巍巍抖動了一陣后終于睜開。他看著屋頂落著灰的日光燈管發(fā)了半天呆,似乎在思考這是哪里。最后才緩緩扭過頭來,把眼神賞給了徐明海。

    “你可算醒了!”

    徐明海趕緊站起來,緊接著從桌子上拿了張炸得黑乎乎冒著香氣的面餅,用一種類似于逗狗的姿勢沖著秋實招呼:“吃不吃呀?糖油餅兒~”

    小孩沒說話,只伸著脖子四處看。

    “干爹帶著阿姨去街道了,說要找辦事處的人辦什么手續(xù)。”徐明海轉(zhuǎn)身把油餅又?jǐn)R回到了盤子里,催促道,“別在床上萎著啦!干爹出門兒的時候特意囑咐,讓我看著你刷牙洗臉吃早飯。”

    徐明海將自己臨時“幼兒園阿姨”的身份公布于眾后,便掀開了裹在秋實身上的棉被。眼前白藕似的胳膊腿讓徐明海覺得對方特像坐在蓮花上的小娃娃——就是講兩撥人怎么搶寶貝的那個動畫片里的漁童。于是當(dāng)下便沖著手指哈了口氣,犯壞去搔秋實的胳肢窩。

    可惜,這孩子并沒有他期待中笑得滿床打滾,不管怎么撓,對方嫌棄的表情都只傳達(dá)了一個意思:把你油了吧唧的手離我遠(yuǎn)點。

    徐明海挺失望:“你沒癢癢rou啊?”

    秋實伸手把一旁的衣服拿過來一件件往身上套,小聲說:“沒有。”

    “人說沒癢癢rou少人疼!”徐明海哪壺不開提哪壺。

    秋實坐在床邊穿好了襪子,用腳去努力夠自己的棉窩。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我不怕。”說完站起來就要往外跑。

    “哎!你嘛去?”徐明海趕緊拉住他,但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公共廁所在胡同口呢!外面這么冷,屁股少說得凍八瓣。這鋪底下不是有盆兒嗎?”

    秋實不干,非要出去。

    “你怎么這么事兒啊?”徐明海沒轍,又覺得自己肩負(fù)著“看孩子”的重任,只好督促秋實穿好棉衣,帶上圍脖帽子。然后徐明海從窗臺上抄了卷粉紅色的手紙,領(lǐng)著秋實出了院門往胡同口走去。

    今天是星期天,胡同里人挺多。又趕上年前,大家推著自行車,出來進(jìn)去的,一副忙碌熱鬧的景象。

    “這是孫大爺家,過去是車把式,現(xiàn)在改行做風(fēng)箏。這是錢小六家。他家做毛猴兒特有名。你知道什么是毛猴兒嗎?算了,估計你也不知道。”

    徐明海自說自話:“就是用知了蛻下的皮,和花骨朵兒一起,做成小猴子,改天帶你去瞅瞅,特好玩兒!”

    “哦,這是羅叔開的小賣部,里面好多好吃的,還有公共電話,胡同里誰有什么事兒了都來這打。”

    徐明海一面給秋實當(dāng)導(dǎo)游,一面還得三不五時跟路過的大爺大媽叔叔阿姨打招呼問好。

    “小海,誰們家孩子啊這是?真俊嘿!”有人打聽上了。

    半天了,徐明海梗著脖子就等著人問呢,于是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了喜人的酒窩:“我弟!”

    “哎呦喂,怎么突然就有了個這么大的弟弟?回家跟你媽說,拐賣人口可犯法!”

    “不是拐來的,”徐明海跟人逗咳嗽,“是自己送上門兒的!”

    李艷東幾年前說要給徐明海生個弟弟或者meimei,徐明海為此很是興奮了一陣子,逮誰跟誰顯擺說自己要當(dāng)哥了。

    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艷東出門倒土摔了一跤,當(dāng)即就著急忙慌地送去了醫(yī)院。等再回來的時候,挺大的肚子就癟了下去。那陣子,徐明海見自己媽老是偷著哭,就不敢再嚷嚷要當(dāng)哥這茬兒了。

    李艷東本來打算東山再起,誰知道就趕上了計劃生育。小計劃趕不上大計劃,不管是弟弟還是meimei,反正被計劃沒了影兒,徐明海也徹底頹了。

    他有時去同學(xué)家串門,看見別人兄弟姐妹的熱熱鬧鬧一屋子人,就覺得眼熱。哪兒像自己家啊?唯一的余興節(jié)目就是李艷東罵徐勇沒出息,或者罵兒子考試又考折了。而徐勇這么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的本事。平日里最喜歡哼的太平歌詞就是:閑來無事我出了城西,瞧見了別人騎馬我騎驢,回頭看見了推車的漢,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閑散態(tài)度嚴(yán)重影響了徐明海。于是爺兒倆統(tǒng)一戰(zhàn)線,經(jīng)常偷摸在李艷東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動作,很有一種干地下工作的刺激。所以盡管李艷東昨天晚上三令五申地警告“不許跟那個爹多娘少的貨玩兒!”,徐明海也權(quán)當(dāng)是耳旁風(fēng)。

    特別是昨晚睡覺的時候,陳磊躺在鋼絲床上,頭一次拿徐明海當(dāng)個大人似的解釋了一下為什么要給秋實他們騰房。還說,不能欺負(fù)人家孤兒寡母,因為“不仗義”、“不開面兒”。既不仗義又不開面兒的事情徐明海不能干,他于是非常不見外地就拿自己當(dāng)了人家孩子的哥。

    徐明海站在男廁所外面,把紙遞給秋實:“我就在這兒等你。”

    “我知道怎么回去。”

    “別磨唧,”徐明海堅持站在小刀割臉的冷風(fēng)里,一邊跺腳一邊說,“有說話的功夫兒,你都出來了。”?然后便把人推了進(jìn)去。

    后來徐明海回憶起自己和秋實的往事,突然意識到這場曠日持久的等待似乎就是從寒冬臘月里的胡同廁所口開始的。正因為如此的不浪漫,才讓他在午夜夢回,迷迷瞪瞪的時候,確信這一切都是真正發(fā)生過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編纂出來的一部長篇連續(xù)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