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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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斌@絮道:“再過三日是蘭貴妃的生辰?!?/br> 蘭貴妃每年生辰雁回都會準備一份賀禮,只是她現在尚在禁中,這生辰她是去不了了,就不知道今年雁回還有沒有送禮的打算。 雁回回過神來,略一蹙眉:“竟又到她生辰了?!?/br> 每年雁回最頭疼的便是給蘭貴妃準備生辰賀禮,這賀禮不能不貴重,可雁回手上也沒甚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娘娘,您尚在禁中?!斌@絮提議道:“要不今年就免了罷?!?/br> 雁回搖頭。 她這段時間把蘭貴妃得罪得狠了,先是把她打落下輦,又讓鳥兒啄了她,不知蘭貴妃心底怎么記恨著她呢。若再免了禮,少不了又有怨詞。雖說現下鳳印叫謝昀收了去,可她還占著皇后的位份,依舊住在這雕欄玉砌金鋪屈曲的坤寧宮里。 皇后合該照顧謝昀后宮里每位嬪妃。 雁回想了想道:“召老夫人入宮吧。” 雁回雖然禁足,但謝昀并沒有嚴苛到不許旁人探望。雁回口中的老夫人正是其生母,已故的鎮國大將軍正妻,誥命在身,想必謝昀也不會為難。 翌日,老夫人入了宮。 怕母親擔憂,雁回收拾得光鮮靚麗,然后塞了些寶石珠玉給雁老夫人。 雁老夫人不解,將鳩鳥頭狀手杖狠狠一佇,撇過頭去,氣道:“雁家倒也沒有落魄到需要皇后娘娘救濟的地步。” 鎮國大將軍馬革裹尸后,雁府看似榮耀不斷,實則卻大不如前,就算雁家出了個皇后卻還比不得蘭貴妃母家龐大。 雁回訕笑,拉著雁老夫人的手道:“母親誤會女兒了?!?/br> 老夫人不解。 雁回輕聲解釋,道:“即日便是蘭貴妃生辰,我這坤寧宮也沒甚拿的出手的物件,今日請母親入宮不為其他,便是想麻煩母親差人將這些珠玉換些銀子,在民間尋個什么寶貝送進宮來。如若不夠再勞煩母親添補些,好讓女兒用作賀禮贈給蘭貴妃?!?/br> 雁老夫人聽笑話似的,一嗤:“皇后娘娘想得可真周到!” …… 翊坤宮。 雁老夫人入宮的消息傳了過來,蘭貴妃懶洋洋地斜躺在美人椅上,身側并著兩個宮人,正執著團扇替貴妃扇涼。 蘭貴妃貼身伺候的叫飄香,飄香給扇傘的小宮娥遞了一個眼神,走上去去奪了扇,輕聲道:“娘娘,雁家老夫人離宮了,送她離開的太監道,雁老夫人臉色極其難看,許是……” 蘭貴妃輕飄飄打斷:“許是覺得皇后受了委屈,回府想法子怎么處置呢?!?/br> 飄香寬慰道:“雁家哪能與張相比,便是他們想找娘娘的麻煩,娘娘身后可是張家,小小的雁家安敢抗乎?” 蘭貴妃本來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掀了掀眼皮,涂著大紅單蔻的纖纖玉手摘下瑪瑙盤里一枚青提,放入口中:“皇后禁足這段日子想必日夜以淚洗面,這做母親的見女兒憔悴自然擺不出什么好臉色來。也罷,皇后這廂受了委屈,也只能躲到老母親懷里哭鬧了?!?/br> 飄香動作緩了些。 蘭貴妃側目看她:“怎么?是覺得本宮說的不對?” “奴婢不敢?!憋h香跪下,猶豫了很久道:“奴婢前日偶然碰見坤寧宮的人,聽她們所言,皇后這三月過得實在舒心,圣上雖罰皇后抄女四書,皇后便命人在偏殿置了桌案,一邊寫一邊看著圣上的畫像?!?/br> 蘭貴妃聞言,目光漸漸冷了下來,“當真?” 飄香作了一個大揖:“奴婢不敢欺瞞娘娘?!?/br> 蘭貴妃一嗤,憤道:“這闔宮上下皆說皇后不爭不搶,本宮看倒不盡然!她那心思活絡的很。你既能聽見皇后睹畫思人的傳言,豈不是這傳言早就到了養心殿進了圣上的耳中!” 一邊潛心悔過,一邊睹畫思人,裝得一副樣子。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 飄香不語,靜靜待著蘭貴妃好一陣發火。不知過了多久,蘭貴妃才靜下來,問道:“你可聽說過皇后的那副畫?” 飄香頷首:“自是知道的,皇后還未入東宮時便在閨房懸了圣上的畫像,先帝念皇后對圣上情深意切,便準許皇后作為。爾后,皇后入東宮時更是親自抱著那副畫像。娘娘有所不知,乞巧節時,民間的女子不止要拜織女還要拜皇后。” 蘭貴妃柳眉橫豎:“為何?” 飄香嘆氣道:“大抵民間女子都愿似皇后一般能嫁于心上人?!?/br> 蘭貴妃一嗤,冷聲諷道:“倒是一段佳話!” 想到上次太后以皇后情根深種為由求情,蘭貴妃便覺得氣惱。 她想了想,忽而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蘭貴妃輕笑,拉過飄香輕聲說了幾句。 …… 蘭貴妃來坤寧宮看自己,雁回是沒有想到的。蘭貴妃陣仗氣派,帶了數十名宮人,見了雁回也沒見禮,只道:“上回與皇后說過,若得了空便讓皇后品品翊坤宮煮的茶。” 見蘭貴妃稟明來意,雁回放下些防備。知蘭貴妃特意來坤寧宮一遭諷刺字,雁回也不好不捧場。 蘭貴妃帶來的茶是比武夷山巖茶更好的茶葉,藍天玉葉,烹出來的湯色嫩綠明亮,味道清香撲鼻。只是這茶嬌貴,不好種植,蘭貴妃帶來坤寧宮的藍天玉葉幾乎是這類茶種一年的產量。 “不知皇后知不知這藍天玉葉?!碧m貴妃清啜一小口綠茶:“平時我都舍不得喝,只有圣上來了翊坤宮才會為圣上泡上一盞。” 雁回失笑,藍天玉葉產至兩廣一界,她聽謝昀說過,兩廣總督乃蘭貴妃表親,肯送這么名貴的茶葉自是情誼濃厚。 和蘭貴妃你來我往了沒兩句,蘭貴妃起身便要走。 雁回起身歉意道:“本宮尚在禁中便不送meimei了?!?/br> 興許蘭貴妃本就不打算要雁回相送,她已經夠折辱雁回了,聞言便輕笑道:“皇后留步?!?/br> 雁回目送蘭貴妃離開,見倩影走遠,這才垂眸若有所思。 “娘娘在想什么?” 驚絮收拾著煮過茶的餐具,那烹過藍天玉葉的茶盞都帶著清香,沁人心脾。 “本宮在想這藍天玉葉?!毖慊赝P紋黃梨茶壺:“不知那兩廣總督強洗了多少茶園,才換回蘭貴妃手中那點茶葉?!?/br> 雖說后宮不得干政,可總有風聲會傳進她耳中,兄長曾參過兩廣總督惡行,可都被謝昀壓了下來,只招了兩廣總督入京敲打幾句便算了事。 看來,再正直的人沾了自己心中所喜都會有失偏頗。 謝昀不外乎如此。 雁回現在什么都不愿,只愿雁家平安,自己能時常見到謝昀便好。 “娘娘不好了——” 雁回正這般想著,一個宮娥急匆匆奔來,入殿時還被門檻帶倒,跌了一個趔趄,但她來不及站起更顧不上失儀,忙高聲哭喊。 “娘娘,偏殿那副圣上的畫像沒見了——” 轟隆—— 本來的萬里晴空倏然變了天,驚雷在空中陡然炸響,大雨簌簌而下。又是一道驚雷閃電,天色陰霾,狂風驟雨掐滅跳躍的燭火。坤寧宮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紫電落下那刻,能窺見素日溫潤的皇后娘娘面若寒霜,仿佛九陰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驚絮站在雁回身邊,坤寧宮宮人跪了一片。 雁回平靜地凝著偏殿的墻壁,那里本來懸著那副畫像,可現在空空如也。 “是蘭貴妃?”驚絮猜測,今日也只有蘭貴妃來了這坤寧宮。除了她沒有旁人,這坤寧宮上上下下都知曉這幅畫的重要性,哪怕坤寧宮現在血流成河也抵不上一副畫卷,又怎敢觸碰。 怪不得蘭貴妃會突然來了坤寧宮,想必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取走坤寧宮偏殿這畫??扇绱?,做了萬全準備的蘭貴妃又怎會輕易承認便是她取走了畫像? 驚絮著急地望了眼雁回,“娘娘……” 眾人目光所及,雁回踱步至花架旁,輕輕轉動一盞蟠龍瓶。 轟—— 花架自動向后退,電閃雷鳴中,一個暗格緩緩升起。 雁回面無表情地抽出暗格中的檀木長匣,揭開蓋。 驚絮只瞥了那匣中物一眼,就跪了下去,一顆心懸在了喉中。 先帝在時,曾賜于鎮國大將軍一柄寶劍,持劍者上打君不正,下斬臣不忠! 世人皆以為這劍隨著鎮國大將軍戰死沙場永埋地下,卻不想這劍時隔十年竟重現天日! 雁回擰劍出鞘,那劍身花紋細鑿圖紋清晰,一面蛟龍騰飛,一面鳳凰振翅,又有應天象之形的北斗七星——赫然是那柄尚方寶劍! 雨勢越來越大,宮人不敢抬頭來看,唯有驚絮大著膽子抬眸,只見雁回挾劍走進雨幕。 豆大的雨珠摔在劍刃上,四分五裂。 第6章 大雨傾盆,坤寧宮眾人見主子的背影與雨幕融為一體后才回過神來,盡都抖若篩糠,尤其是驚絮。她是坤寧宮大宮女,皇后娘娘最信任最倚重的人,此時出了這事,底下的宮人只能戰戰兢兢地看著素來穩重的她,可無人能知,此時的驚絮早已六神無主。 雁回十四歲嫁給謝昀,到如今已經十年有余,這么長的歲月讓驚絮差點忘記她伺候的主子脾性有多古怪。 “驚……驚絮jiejie。”一個小宮女猶豫著開口:“尋……尋圣上嗎?” 驚絮沉默了一下,后宮佳麗三千獨寵一人的傳言不是空xue來風,蘭貴妃哪次興風作浪不是謝昀默許,何況,她如今又知道了這副畫卷的秘密,便更不可能去差人往養心殿尋謝昀了。 驚絮咬牙,手指在空中一陣亂點,道:“你們幾個跟我來?!?/br> 這雨來的突然,豆大的雨珠頃刻將雁回渾身浸濕,然而冷意并沒有澆熄她此時的怒意,她很冷靜,冷靜到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坤寧宮到翊坤宮的路途不遠,嚴壁壘間,被雨幕籠罩的宮燈顯得格外黯淡。 雁回一路行至翊坤宮,守門的內侍遠遠瞧見一人持劍而來,登時駭得魂飛魄散,腿一軟便趔了下去,只剩一張可以呼救的嘴。 “來人啊,有刺客?。?!” 一聲起,驚起千層浪。 層層朱墻外巡邏的羽林衛聞聲而來,見翊坤宮亂成了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宛若潑了涼水的油鍋。今天當值的羽林衛統領名蘇元,他幾次詢問刺客蹤影,宮人們都給不了確切的答案。他眉頭一皺,將駭軟了腿的翊坤宮宮人一把揪起,厲聲喝問:“哪里有刺客!” 那宮人吞口唾沫,因為領子被拉扯著,一張臉漲得通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的,“有……刺客……奴才親眼所見,他拿了好長的一把劍,劍端還在滴血!” “在哪?” “在……在在……啊,他進翊坤宮了!” 蘇元扔下宮人就要往翊坤宮去,飛奔至殿門又看見跪坐在殿前的翊坤宮大宮女飄香。 飄香驚魂不定,見到蘇元便撲上去:“快,快救貴妃娘娘!” 蘇元一聽,知是刺客已經進了殿內,當下就要推門而入。腳下卻多了一股重力,蘇元回頭一看,飄香抱著他的小腿,臉色蒼白:“不……你不能進去!” 蘇元皺眉。 飄香奮力拉扯著蘇元,刺客闖進時蘭貴妃正在沐浴,周身赤/裸,若蘇元這般進去了,蘭貴妃就完了! “快,快……”飄香手足無措時瞥見匆匆而來的驚絮,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手忙腳亂地撲上去:“皇后娘娘在哪,皇后娘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