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罪游戲_分節閱讀_85
伽馬同志身負重傷,睡覺居然還能這么不安生,明明除了趴著他也沒有別的姿勢可以選,居然能就著這么一個僵硬的姿勢挪挪挪,菟絲子花一樣“長”到了自己個兒的胸前。 賀瀧疲倦的垂眼,入目是青年烏黑的發頂,再往下就是蒼白而赤/裸的身體,兩種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他帶來了一股足夠的視覺沖擊,睡意瞬間退了個干凈。 也不知道伽馬是冷了還是怎么的,八爪魚一樣收攏手臂,把他抱得死緊,臉依偎著他的胸膛,緊貼得像只粘人的貓。 賀瀧的心臟胡亂的跳動收縮,將血泵到四肢百骸,滾熱,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后腦勺。 “爺爺......” 賀瀧猛的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在這靜悄無聲的室內,寂滅得仿佛連塵埃的飄動都能聽見聲音,他又怎么會聽錯? 伽馬微弱的囈語變得異常清晰、明了,他清秀的眉宇緊蹙著絞成一團,戰栗不已。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有眼淚從他緊閉的眼角滲淌出來,在他瘦削蒼白的臉頰上留下不甚明顯的濕痕。 賀瀧的心隨之揪緊,掀起了驚濤駭浪。 伽馬這竟然是......是在跟人道歉么? 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賀瀧感到舌根處一陣酸苦。 大半年前,伽馬偽裝成受害人在他家里住了近三個月,那三個月里,他頂著輿論壓力、冒著被停職的危險在魏局面前反復的為伽馬做擔保,還生怕警局去他家搞突然搜查嚇到那敏感脆弱的青年,于是時時盯著特勤部。誰料后來......后來居然是那種結果! 他一腔真心錯付,在拆穿伽馬的時候,伽馬面不改色,眼神充斥著漠然和無謂。 也不僅僅是那個時候,就算是被押送去往最苛刻森嚴的監獄,伽馬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愧疚和害怕,更沒有真情實感的哭泣過,甚至還能在監獄里謀算著怎么設圈套逃出去。 伽馬對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這也是一種強大掌控力的表現。這個犯罪天才的事跡不止一次的被警局當成典型的反社會型人格的教學案例到處分享展示,所有人都說他喜怒無常,殘酷而變態,都是天生的。 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固有的印象,導致賀瀧現在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警惕。 可現在的伽馬卻好像一臺與主機斷聯的機器,失控了,壞掉了。 爺爺,到底誰是爺爺?難道真的如伽馬自己所說的是那個養育他的人,伽馬他居然......也有過親人嗎? 青年好似在夢魘中被困縛,情緒混亂又躁動不安,賀瀧胸前的衣服已經暈濕了一小片,他感覺到心尖鈍痛,忍不住施加了一點力道在青年的后腦勺上,將人壓向胸前。 “沒事的,都過去了?!彼幌乱幌碌呐闹嗄甑哪X袋,有力且克制。 “求求你原諒我......對不起......” “我原諒你了。”賀瀧輕聲安慰道:“睡吧?!?/br> 他的安撫內容很枯燥,幾句話來回的重復著,沒什么花哨的修飾詞,動作也簡單,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青年漸漸的安靜下去,緊蹙的眉峰松開了些許。 賀瀧護著他,等他的呼吸變得綿長安穩,自己才闔眸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人敲響。 “賀隊??!伽馬?。∧銈儧]事吧?大家都很擔心你們!” “你們睡醒了嗎?還是還在睡覺呢......那你們要是還在睡覺我就過會兒再過來......QAQ” 嚴縉云的耳朵尖小幅度的顫了顫,清秀的眉頭又一次擰巴了起來,他眼睛仍閉著,卻下意識的抱緊了身下溫暖的人體墊背,含糊的罵罵咧咧道:“鐘小聞怎么一天到晚就干這種傻逼兮兮的事情......” 賀瀧還是要比他靠譜許多,醒的干脆利落,但睜開眼后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嘆了口氣,然后慢慢的小心至極的把胸前這個“障礙物”挪開平放到床上。 “來了?!彼统恋膽艘痪?,撐著床褥起身,一邊抓著亂糟糟的頭發一邊呵欠連天的去開門。 “開什么開......就讓她等著。”床上的某人還不耐煩得很,大喇喇的翻了個身—— 賀瀧剛開門和鐘小聞對上視線,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一聲慘呼。 “啊......草!”嚴縉云直挺挺的坐起身,雙手交錯抱在胸前,疼得直發抖。 他背上那些可怖的燙傷已經長出了些許粉色的新rou,薄薄一層,但看起來依然很可怕,只一眼鐘小聞臉都綠了,賀瀧卻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過去,一把扶住嚴縉云的肩。 “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轉過去!”他一邊強壓著怒火責備,一邊從床頭拿了燙傷膏藥,小心翼翼的為嚴縉云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