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第129章 大結(jié)局 下 宣武帝禪位后,成了大龍王朝史上第一任太上皇,不顧嚴(yán)詩詩苦勸挽留,搬去昌平行宮,去過屬于他一個人的寧靜日子。 臨行前一日,太上皇微笑著旁觀蕭凌登基,看著蕭凌一襲黃袍沿著紅地毯一步步走上龍座,再看著蕭凌冊封嚴(yán)詩詩為后,夫妻倆攜手立在金色朝陽里,笑成最美的樣子。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太上皇喃喃自語。 太上皇是個性情中人,在位四十八年,朝堂的腥風(fēng)血雨也沒沖刷掉心頭對美好愛情的向往,即使他自己的愛情破碎不堪回首,也依舊期盼小一輩的能幸福到老,白發(fā)蒼蒼時,蕭凌和嚴(yán)詩詩還能像今日這般恩愛。 “凌兒啊,好好珍惜詩詩啊,千萬別給她氣受,要是影響了胎兒,看朕不回來收拾你!”臨行時,太上皇坐在馬車上,叮囑車窗下送行的蕭凌。 蕭凌聽了,寵溺地瞅向嚴(yán)詩詩高高隆起的肚子,六個月大的孕肚,圓溜溜像大球,說不出的可愛。 蕭凌一把摟住嚴(yán)詩詩小腰,恩愛極了,向太上皇笑回道:“父皇放心就是,兒子曉得如何哄她開心,她不喜歡的,兒子統(tǒng)統(tǒng)不做便是。” 說罷,意有所指地凝視嬌妻一眼,眼角眉梢盡是柔情。 帝后如此恩愛,太上皇是欣慰了,身后送行的一眾文武百官卻是如鯁在喉,最近民間盛傳一個小道消息,道是皇上還是陵王殿下剛成親時,曾許諾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納妾”。 眼下,看帝后這親密樣,怕是真的。 尤其皇上嘴里的那句“她不喜歡的,兒子統(tǒng)統(tǒng)不做便是”,簡直像在承諾,哪怕成了帝王,也不要三宮六院。 思及此,文武百官一個個低頭沉思,曾經(jīng)蕭凌是王爺,是太子時,后院沒有姬妾,還說得過去,如今君臨天下,還只守著發(fā)妻一人,不合適吧?作為帝王,必須廣納后宮,開枝散葉,才是正途呢。 嚴(yán)詩詩不知道文武百官已經(jīng)cao心起她的后宅事了,汪著不舍的淚珠,嚴(yán)詩詩追著太上皇漸漸駛離的馬車,一聲聲呼喚:“父皇,詩詩會常去行宮探望您的……父皇……” 自打嚴(yán)詩詩從西北來到京城,宣武帝先是作為皇舅舅對她一直寵愛有加,后是作為公公越發(fā)疼愛她,百般呵護。旁的不說,單說側(cè)妃,若是換個公公,早就按著嚴(yán)詩詩的頭,強行令她接受側(cè)妃了,可宣武帝舍不得她不開心啊,硬是從未提及過。 如今成了太上皇,臨走了,還叮囑蕭凌好好待她,不許欺負(fù)她,這樣好的公公,上哪找啊? 嚴(yán)詩詩哪能不感動? 汪著熱淚,嚴(yán)詩詩一路喊著“父皇”,追了數(shù)百步,最后還是蕭凌怕她身子勞累,不許再追了,緊緊攬住她肩頭,嚴(yán)詩詩才不得不停下步子,目送太上皇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最后消失在遙遠(yuǎn)的青青草地那頭。 “別哭了,父皇去行宮也是好事,無拘無束不受世事牽絆,那里會是養(yǎng)老仙境,你信我。”城門外的青青草原上,蕭凌擁著嚴(yán)詩詩,在她耳邊柔聲寬慰。 “一個老人孤零零的,有什么好?”嚴(yán)詩詩忍不住反駁,“父皇留在皇宮里,多好啊,等肚里的孩子出生了,還能兒孫繞膝……” “誰說父皇是一個人孤零零了?”蕭凌道。 嚴(yán)詩詩:…… 還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父皇雖有一堆妃子,卻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真正愛他的。看,父皇走時,一個后妃都沒帶,甚至身邊的太監(jiān)、宮女都全部換了一茬新的,如此,還不叫孤零零一個人? 那什么才叫? 卻不想,蕭凌朝嚴(yán)詩詩神秘一笑,一把摟了嚴(yán)詩詩上馬車,朝附近一座山上行去。大概兩刻鐘后,馬車才停,蕭凌笑著將嚴(yán)詩詩抱下馬車。 “來這里做什么?”嚴(yán)詩詩見他倆來到半山腰的一處涼亭,分外不解。 “等會,你就知曉了。”蕭凌揮揮手,命屬下全部四散隱藏,只留給嚴(yán)詩詩一個神秘至極的笑。 哦,還不知從哪弄來兩根枝葉繁茂的樹枝,一根遞給嚴(yán)詩詩,命她擋住臉。另一根,蕭凌自己擋住臉。 嚴(yán)詩詩:…… 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 臭男人不說,嚴(yán)詩詩只得坐在涼亭里靜等。 半刻鐘后,山腳下的官道上,緩緩駛來一個豪華車隊,彩旗飄飄,嚴(yán)詩詩隨意掃一眼,然后愣了,駛來的豪華馬車隊不是別人的,正是剛剛送走的父皇。 “這條官道,是前往昌平行宮的必經(jīng)之路。”蕭凌小聲解釋道。 “哦。”嚴(yán)詩詩點頭,心頭卻滿是疑惑,難不成蕭凌帶她秘密潛藏在涼亭里,只是為了再次遙遙送別父皇一次? 蕭凌只是神秘地盯著山下官道,但笑不語。 突然,嚴(yán)詩詩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瞪大了雙眼…… —— 太上皇坐在緩緩前行的馬車?yán)铮x開蕭凌和嚴(yán)詩詩后,老邁的太上皇漸漸退去笑容,眼神迷離地望向路邊風(fēng)景。 入冬了,枝頭光禿禿的,跟行將就木的老人似的,干枯無光澤。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大約是看了更難受,太上皇緩緩拉攏窗簾,閉目背靠馬車壁上,不再看。不知過了多久,顛簸得有些渴了,隨口喚道:“麗貴妃……” “太上皇,您要什么,奴婢給您拿。”一個小宮女跪在馬車地上,低頭道。 聽到陌生的聲音,太上皇恍惚中睜開眼,對上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婢女,他這才想起來麗貴妃早已不在了。 那個貌美傾城的女人,那個時常溫柔小意伴在他身旁的女人,那個無數(shù)個夜晚陪伴他到天明的女子,被他狠下心腸禁足后,當(dāng)月便身染惡.疾、香消玉殞了。聽聞,她臨走前,還苦苦喚著“皇上,皇上……”。 太上皇眼里有了水意。 對麗貴妃,他自然是愛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他本就是個一旦動情,便愿意守情的男人。 可,他到底是帝王,江山和美人間,必須取舍,諸多無可奈何。 以至于她最后一面,他都得狠下心去不見,太上皇眼底水意漸濃。 小宮女見遲遲沒有吩咐,忍不住輕聲詢問:“太上皇?” 太上皇回過神來,偏過頭去,偷偷拭淚:“倒茶吧。” 小宮女是新來的,不知太上皇往事,默默去拿茶壺給太上皇倒茶。豈料,剛提起茶壺,馬車突然一個顛簸,猛地停了。 太上皇蹙眉。 還不等詢問怎么回事,外頭的侍衛(wèi)長大聲稟報:“太上皇,路邊突然闖出一個民女,驚了鑾駕,奴才該死,這就去處理。” 民女? 聽說是民女,太上皇大約是愛民如子慣了,心腸格外的柔,叮囑道:“別太兇,白白嚇壞了人家。” 卻不想,話音剛落,外頭傳來那個民女惶惶不安的聲音:“民女該死,沖撞了太上皇,民女……” 后面還說了什么,太上皇已經(jīng)辨別不清了,在那女子開口的一瞬間,太上皇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火速撩起窗簾張望。 只見路邊跪著一個身材單薄的村女。 女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一頭黑發(fā)順著后背垂落腰間,一條布帶絆著發(fā)髻,從頭到腳樸素?zé)o華,大約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可就是這樣一個粗布衣裙的民女,抬頭望過來的一剎那,所有人都看愣了。 面龐白皙如玉,陽光下熠熠生輝,宛若枝頭最嫩的那朵白梨花,也不知怎么養(yǎng)出來的。 那樣粗布的衣裳里,竟裹著這樣一張美人面? 眼波流轉(zhuǎn),傾國傾城,就是宮里的娘娘,也未必媲美得上。 不僅一眾侍衛(wèi)看呆了,太上皇更是飛了魂,盯著民女那張美人臉,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不知過了多久,太上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剛剛可有撞傷?” 民女聞言,低頭摸了摸自己胳膊肘,跌一跤時,那里擦傷了。 “你過來,朕這里有上好的金瘡藥。”太上皇說罷,親自在馬車暗格里一通翻找,連宮女都不用。 眾人見太上皇如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紛紛感嘆這民女命好,一介村姑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這位姑娘,太上皇請你上馬車。”侍衛(wèi)長恭恭敬敬道。 民女聽了,只略顯猶豫一下,便咬唇一臉羞澀狀來到馬車前。然后,踩著黃木凳,拘謹(jǐn)?shù)劂@入馬車內(nèi)。 “你下去。”太上皇斥退馬車?yán)镂ㄒ坏男m女。小宮女聽了,忙不迭拉攏車簾,退出車廂。 馬車?yán)镏皇O绿匣屎兔衽畠扇藭r,民女身上的羞澀和拘謹(jǐn)瞬間退去,汪著眼淚一頭扎進太上皇懷里,埋頭無聲哭泣。 “是……是你嗎?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太上皇激動地?fù)Ьo布衣民女,親吻她姑娘模樣垂下的烏發(fā),熱淚盈眶。 “是臣妾,臣妾還好好活著。”布衣民女超低聲,用只有太上皇能聽見的聲音,哭著回應(yīng),“臣妾又回到您身邊了,又回來了……” 馬車外的一眾奴仆只當(dāng)太上皇一時興起,相中了這個美貌傾城的村姑,要帶回昌平行宮。 半山腰上的嚴(yán)詩詩卻是驚呆了,悄聲問蕭凌:“我沒看花眼吧,那個,那個女子是麗貴妃?” 蕭凌點頭。 “麗貴妃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嚴(yán)詩詩記得清清楚楚,死在一個雨夜,已經(jīng)以婕妤身份葬入皇陵。 蕭凌搖搖頭:“只是服了點藥,假死。” 蕭凌何等聰慧之人,哪能瞧不出近些年父皇對麗貴妃的感情,尤其僅僅剝奪貴妃頭銜,圈禁時卻還保留婕妤位份,便知父皇對那個女人是有無限眷戀的。 “當(dāng)時父皇為了朝堂,為了我,忍痛割舍了這份情。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朕已坐穩(wěn)江山,我自然要為父皇做點什么,給他老人家余生增添點色彩,不那么孤零零的。”蕭凌遙遙望著山腳下,望著那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低語。 太上皇心中一直向往美好的愛情,如今那個女子,沒了“麗貴妃”的身份,只是一介貌美的村姑,兩人一同前往昌平行宮,余生相濡以沫,沒有朝堂的紛紛擾擾,也算是成全了太上皇心中的愛情。 嚴(yán)詩詩這才知道,為何蕭凌執(zhí)意換掉父皇身邊的隨從,太監(jiān)、宮女、侍衛(wèi)全是新挑選的,竟是為了掩蓋麗貴妃的真實身份。 “你這個壞蛋,這些事兒竟隱瞞得滴水不漏,事先都不告知我,害得我白白為父皇的離去哭得稀里嘩啦的。”嚴(yán)詩詩捅一把蕭凌胳膊,嬌嗔道。 “傻瓜,什么都提前知曉,人生得少了多少驚喜和樂趣啊,我的水蛇姑娘。”蕭凌從身后攬住嚴(yán)詩詩圓鼓鼓的孕肚,貼上她秀發(fā),“大事都讓你參與,小事嘛,就讓我一個人策劃策劃,給你持續(xù)不斷的驚喜。” 嚴(yán)詩詩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好似這樣也不錯? 滿意了,靠在男人胸前,迎著陽光,迎著山風(fēng),嚴(yán)詩詩摸著圓肚皮笑了。 —— 太上皇搬去昌平行宮,皇宮里只剩下帝后兩個主子。 嚴(yán)詩詩這個皇后啊,不用早起去給太上皇請安,后宮又沒有旁的妃子,日子啊過得還如太子府里那般悠閑自在。每日蕭凌早起去前朝忙碌,嚴(yán)詩詩還可以美滋滋地睡懶覺,帶著肚里的寶寶,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很多次,還是蕭凌怕嚴(yán)詩詩一覺睡得太久,肚里空空會餓壞身子,特意回來喚她起床。 一喚,又是三個月過去。 “詩詩,詩詩,起床啦,太陽曬屁屁了。”這日,亦是如此,蕭凌下朝后心中惦記,趕回來輕輕喚她。 五六遍都喚不醒,就捏她小鼻子。 一陣氣悶,很快醒轉(zhuǎn)。 “別鬧……”嚴(yán)詩詩不滿地打開臭男人大手。還是姑娘時就愛睡懶覺,身懷六甲后,尤其月份大了后,身子更加嗜睡,眼皮都不愿睜開,嘴里直嘟囔:“登徒子男人,別鬧,再睡一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