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她本以為下次再見,要等到幺國太子回國出城的那日呢,沒想到,來得這般快! “詩詩,我愛死你了!”嚴綰綰挽住嚴詩詩胳膊,興奮得直跺腳,末了,還“吧唧”一口親向嚴詩詩面頰。 嚴詩詩:…… 綰綰,你要不要這么興奮啊? —— 嚴詩詩心情大好,嚴綰綰興奮不已時,皇宮里芙蓉小公主卻是郁悶極了,僅僅半日過去,芙蓉小公主感覺今日受到的冷落比她一生加起來的都要多。 明明共同游園一個時辰,陵王殿 下的目光竟只掃過她兩三次,還是那種不帶停留的,宛若掃過尋常村婦的淡漠眼神。 “太子哥哥,那個什么陵王殿下什么來頭啊?簡直眼睛長在頭頂上,太目中無人了。”住進臨時休憩的宮苑,兄妹倆獨處時,慕容芙蓉忍不住撅嘴朝兄長抱怨。 慕容井柏靠在水榭的紅柱子上笑了:“哪目中無人了?人家招待得挺周到的,又是安排四皇子出城十里迎接咱們,又是親自陪著咱們轉悠皇宮,賞花怡情。一路上,對哥哥我很是熱情……” “他對你是熱情了,可對我……也太冷冰冰,愛搭不理了!好似,我是他的仇人似的,哪有這樣待客的。”慕容芙蓉一通控訴。 慕容井柏拍拍meimei腦頂,笑了:“陵王殿下家有嬌妻,他一個已婚男子,你期待他對你多熱情?” “我……”慕容芙蓉一時語噎。 “難不成你期望他如那些未婚男子一樣,眼神火辣地凝視你,追在你身后,等你回眸一笑?”慕容井柏調侃道。 慕容芙蓉頓時面色漲紅。 說心底話,她還真希望那個什么陵王殿下能火辣辣地凝視她,能追在她身后,癡癡等待她的回眸一笑。 可這樣的話,面對哥哥,她說不出口。 慕容井柏見meimei神情不大對勁,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慕容井柏立馬收起笑容,略帶幾分嚴肅: “芙蓉,你是咱們幺國千嬌百寵的公主,那等覬覦有婦之夫,給人做妾的念頭,斷不能有!” 此話夠直白,一個“妾”字,直接敲得慕容芙蓉腦袋嗡嗡作響。 回過神來,慕容芙蓉一個跺腳,不服氣道:“太子哥哥,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有給人做妾的念頭?” 以她堂堂幺國公主的身份,無論嫁給誰,也不可能淪落到做妾啊? 要做妾,也是他的王妃下堂,將正妻之位讓給她才是! 此等不要臉的念頭,慕容芙蓉沒說出口,但慕容井柏多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meimei啊,連忙左右瞅瞅,見長廊兩端有自己心腹把守,旁人過不來,慕容井柏才略帶警告道: “沒有給人做妾的念頭,最好!陵王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身后背景通天,大龍王朝皇帝是她舅舅,攝政王是她外祖父,便是她祖父、父親和叔父也均是戰場名將,手握重兵。” 此話一出,慕容芙蓉一愣,這背景確實強大。 縱使她貴為幺國公主,在那個女人面前也占不了絲毫優勢。 因為這里是大龍王朝,不是她幺國。 “所以,趁早收起你腦子里的危險想法,別給哥哥惹禍。”慕容井柏嚴肅警告。 他是寵愛meimei,但他心底有杠稱,什么事能縱容,什么事不能縱容,界限分明。 慕容芙蓉沉默一瞬,乖乖點頭,拉著慕容井柏衣袖,小聲道:“太子哥哥,我知道啦,這里是大龍王朝,我不會給你惹禍的。”人在屋檐下,到底要低頭幾分。 見meimei做出了承諾,慕容井柏松了口氣。 其實,meimei今日上午的所有表現,他都看在眼里,正因為meimei瞅陵王殿下的眼神不對勁,過于在意陵王瞅不瞅她了,慕容井柏才尋個空檔找meimei聊天,然后故意將話題往陵王身上引,狠狠敲打一番的。 幸好,meimei還算聽話。 第102章 慕容芙蓉被太子哥哥敲打一番,表面乖巧應諾,實則內心郁悶。歇晌時分到了,慕容井柏寵溺地拍拍她腦袋離開,望著太子哥哥漸漸遠去、漸漸模糊的背影,慕容芙蓉內心那股難受勁卻越來越清晰。 躺在寬大豪華的架子床上,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慕容芙蓉索性起身,一把推開木窗,雙手交疊趴在窗楞,下巴擱在手臂上,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盛開的那片白玉蘭,朵朵綻放,火紅陽光下,白瑩瑩一大片。 如此美景,素來愛花的慕容芙蓉,卻絲毫提不起興致,雙目無神。 綠衣和紫衣甚少見小公主如此不開心,紫衣念過兩年書,嘴巧,笑道: “公主,這白玉蘭真是通人性。您瞧,它們知道公主您睡不著,便身穿白裙扮演仙子,在枝頭起舞給公主看呢。” 這話確實討巧,一語點出芙蓉小公主的高貴身份。 你看,連白玉蘭幻化成的仙子,仙子啊,都只有給她載歌載舞、供她取樂的份,你說她是不是身份很高貴? 被人這樣捧著,慕容芙蓉耳朵瞬間舒服了,內心也跟著亮起來,但定定瞅兩眼那片白玉蘭,卻一副嫌棄樣,癟嘴道: “紫衣,你什么眼神啊,這大龍王朝宮廷的白玉蘭都曬得蔫吧拉嘰的,無精打采,哪里美了?簡直黃臉婆一樣,壓根不配給本公主跳舞助興!” “不配”二字,說得異常響亮。 說罷,慕容芙蓉還探身從窗外摘下一朵白玉蘭,丟棄在腳下,一腳踩上去,碾壓。 紫衣嚇了一跳,她從未見小公主如此發泄過,那紅紅的繡花鞋死勁碾壓,轉著圈兒碾壓,花瓣汁水碾壓了一地,鞋頭也臟了。 這,這是將無辜的白玉蘭,當成假想的敵人,往死里虐? 紫衣仔細回憶上午自家公主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很快有了答案,自家公主怕是將白玉蘭當成那個目中無人的陵王殿下了,他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瞧都不瞧自家公主一下,自家公主就將“他”狠狠踩在腳底,狠狠磋磨一番,出口氣。 “走了,打水來,沐浴!”發泄完的慕容芙蓉,一個轉身,傲氣地朝浴室走去。 回過神來的紫衣低頭一看,那可憐的白玉蘭從花瓣到花.徑,全都碾壓成了汁水,沒個花樣了,這是有多恨啊。 紫衣暗咬銀牙,與一旁的綠衣對視一眼,連忙低頭跟上自家小公主,生怕去得慢了,也被狠狠修理。 浴室的東面墻上,是一面大鏡子,慕容芙蓉進入浴室后,并不著急沒入水中,而是去掉外裙,站定在大鏡子前審視自己的美貌。 從左面頰到右面頰,再到精致白皙的下巴,再到修長如白天鵝的脖頸…… 一個字,美! 二個字,絕美! 三個字,超級美! 四個字,美艷逼人! …… 十二個字,無與倫比的美,無人可以媲美! 她有多美,再沒人比她自己清楚,衣裳褪.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是迷死男人的風景! 慕容芙蓉對鏡自照,欣賞完自己雪白的身子,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綻放出無比自信的笑——陵王那個男人不看她,一眼都不瞟,絕不是她不夠美,也絕不是她的身姿曲線不夠曼妙,她堅信,理由只有一個,他家里的黃臉婆仗著家世好,對他管束太嚴。 陵王為了不失去妻族強大的助力,不敢得罪黃臉婆,這才處處小心謹慎,對她這樣一個鄰國大美人都不敢多瞟一眼,還偽裝出一副不敢興趣的樣子,博黃臉婆一笑。 想明白了這個,慕容芙蓉內心再不郁悶,因為備受冷落的原因并非她不夠美,并非她不夠迷人,而是陵王府里的那個黃臉婆馭夫太嚴,沒人性! “哼,等著吧,黃臉婆,遇上我慕容芙蓉,我遲早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有種美人是任何男人都抵御不了的!” 她要盡情施展自己的美和媚,在那個黃臉婆面前,逐漸勾走陵王的視線,再一步步勾走陵王的心…… 最后,她偏不嫁他,以“本公主不嫁有婦之夫”為由,狠狠羞辱陵王,讓陵王對她愛而不得! 她揮一揮衣袖,笑著回幺國,而陵王卻為她癡迷一世,從此越發嫌棄身邊阻礙他贏得美人心的黃臉婆! 唯有如此,才能一雪今日之恥! 狠狠捅了陵王的心,又狠狠將他家黃臉婆碾壓在地,如那朵白玉蘭一般,碾壓成泥! 如此,才算解了氣呢! 暢享美好的將來,慕容芙蓉嘴角綻放出勝利的笑,兩條修長的白腿先后跨.入浴桶,浸泡在紅玫瑰水里,輕輕撩起肩頭濕漉漉的頭發絲,一邊做著白日美夢,一邊美美地沐浴起來。 見芙蓉小公主莫名奇妙又心情大好起來,紫衣和綠衣頗感驚訝,但誰都沒敢多問,只默默按照公主的吩咐,努力往浴桶里一趟趟添加各種花瓣,紅玫瑰,白玉蘭,紫羅蘭,什么花瓣花香濃郁就添加什么。 “你們兩個,去花園里捕捉蝴蝶,越多越好!” “不許少于五十只!” “現在就去!” 慕容芙蓉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引男人的妙招,反過頭來,大聲對綠衣和紫衣下命令。 綠衣和紫衣內心頗為疑惑,一來大龍王朝宮廷,就大規模捕捉蝴蝶? 不夠,兩個婢女不敢多說話,連忙領命下去,命令侍衛們拿起網子去捉蝴蝶。 “陵王,黃臉婆,今晚宴會上見!”熱氣氤氳的浴桶里,慕容芙蓉幻想今夜接風宴上陵王投來的驚艷目光,她自信地笑。 天底下,絕沒有她勾不來的男人! —— 陵王府。 自從嚴詩詩告知嚴綰綰,要帶她入宮赴宴,嚴綰綰便興奮得了不得,歇晌都歇不安穩,早早兒推醒身旁的嚴詩詩: “詩詩,詩詩,很晚了,咱倆快快妝扮進宮吧!” 睡眼惺忪的嚴詩詩,喚來婢女一問,頓時無語了,兩人歇下還不到兩刻鐘,哪里晚了? “困,我還要再睡一會。”嚴詩詩翻個身拒絕。 “別睡了,別睡了,那等重大的盛宴,從頭飾到衣裙,很費時的!”嚴綰綰一個勁推嚴詩詩。 被如此叨擾,嚴詩詩哪里還能繼續安睡? 只得早早起來妝扮。 原本以為,一向不太注重穿衣打扮的嚴綰綰,只是尋個妝扮的借口,早早起床,早早進宮見美男子,并非認真要妝扮。卻不想,接下來的妝扮中,嚴綰綰竟分外認真,從頭飾到衣裙,再到什么顏色的襪子和繡花鞋,每一樣都精心挑選,照鏡子時,稍稍有點搭配不如意,便要重新換一件。 最后,嚴詩詩都妝扮完了,嚴綰綰還沒完。 等嚴綰綰徹底完畢,美美地等待進宮時,竟生生花費了嚴詩詩兩倍的時間。 “詩詩,這套真的好看嗎?”嚴綰綰展開裙擺,似乎還有點不自信。 嚴詩詩被問了五六十遍,回答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邊喝茶邊點頭:“好看,好看,真的好看!” 這可不是敷衍,嚴綰綰本就生得美,精心一打扮,絕對甩平日的她自己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