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她若再慫恿幾句,怕是方玉蝶今日就能做出什么舉動來,思及此,嚴萱萱相當(dāng)興奮。 “說起來呀,我二叔最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凡是幫過忙的,無論是怎么雞毛蒜皮的小忙,我二叔啊都必定銘記在心,翻倍地報答回去。” 說到這里,嚴萱萱故意提點道:“更別提表姑姑你為二叔擋過毒箭,救過二叔一命了,這等大恩情,我二叔鐵定要十倍百倍地回報你!” “表姑姑就等著吧,日后無論你想要什么,只要不過分,我二叔都能給你辦到呢。表姑姑啊,好日子在后頭呢。” 無論她想要什么,表哥都能給? 方玉蝶眼前閃現(xiàn)嚴振山與蕭青青恩愛的一幕幕,心頭泛酸,她想要的就是頂替蕭青青,成為表哥心頭的最愛。 可是眼下看來,很難一步到位。 罷了,壓下心頭的酸澀,先努努力成為表哥的女人,撈到妾的名分再說。正頭夫人的名分,日后再徐徐圖之,就如嚴萱萱所言,她有救命之恩在身,日后只要蕭青青死了,表哥首選便是扶正她。 可是問題來了,要怎樣才能成為表哥的女人呢? 忽然靈光一閃,方玉蝶拐了幾道彎,轉(zhuǎn)了話題聊起游玩的事:“萱萱,在我們西北啊,最有趣的便是河里撈魚,再架火來燒,我可是烤魚的一把好手呢!只是不知,咱們這桃花山可有河?” 嚴萱萱多聰明的人啊,見方玉蝶猛不丁將話題拐到烤魚上,又問有沒有河,當(dāng)即了然,怕是方玉蝶今日就想當(dāng)著眾人的面,與二叔發(fā)生點什么,眾目睽睽之下,二叔不好抵賴,只能納她為妾。 至于方玉蝶想發(fā)生什么,河邊嘛,最大的可能就是方玉蝶不慎落水,逼迫水性極好的二叔跳河去救? 一男一女濕漉漉抱在一塊,方玉蝶再趁機剝落幾??圩樱冻霭咨募∧w來,與二叔來個肌膚相親,一個妾的名分就跑不掉了? 別看這個法子不怎么高明,卻是頂頂好用的,一擊即中,想賴賬都不行。 思及此,嚴萱萱自然要好好促成這樁事,忙笑道:“河?有哇,我記得山腳下有條好大的河呢,河里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魚游來游去。對了,還有烏篷船,咱們可以先乘坐烏篷船觀賞一下兩岸風(fēng)景,再釣一桶魚,去岸上燒烤……” 方玉蝶聽說還有烏篷船,立馬心頭一喜,烏篷船地方狹小,每只船承載的人都有限,這樣一來,勢必小廝們得乘坐另一條,不與他們這些當(dāng)主子的同一條。 如此…… 她真出了事,鐵定是表哥下河去救了。 嚴萱萱多么會辦事啊,當(dāng)即拉了方玉蝶與蕭青青等人匯合,她也不說是方玉蝶的主意,只笑語盈盈朝老夫人撒嬌,道是懷念去年秋天烤魚的滋味了,嘴饞。 嚴綰綰最是個嘴饞的,一聽有鮮美的烤魚吃,立馬舉雙手贊成:“祖母,去嘛,去嘛,烤魚,香!” 嚴詩詩本來還沉浸在小姑姑和盧宴的事情里呢,陡然聽到這個提議,本能地想到了什么,偷偷瞄向不言不語的方玉蝶。只見方玉蝶側(cè)對爹爹,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立在那,眼神卻時不時偷瞄一下爹爹,生怕爹爹拒絕提議似的。 “好,兒子記得山下就有條大河,還有租船游玩的,難得帶表妹出來,就玩得盡興點,先租船觀賞兩岸風(fēng)景,再垂釣去岸上燒烤,一舉兩得?!眹勒裆奖響B(tài)道。 “很好?!笔捛嗲嘁操澩?/br> “那就這么定了?!崩戏蛉伺陌宓?。 嚴詩詩立馬見方玉蝶松了口氣,唇邊帶笑。 見此,嚴詩詩結(jié)合上一世,已經(jīng)很肯定,方玉蝶要搞小動作了??上?,上一世的事,嚴詩詩也不知是當(dāng)年年歲太小,還是隔世后記憶失去了一段,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竟是怎么都想不起,只知道今日過后,爹娘之間的氣氛就開始不對了。 嚴詩詩有想過要不要阻止這次游河,可轉(zhuǎn)念又覺得,方玉蝶竟然打定了主意要介入自己爹娘間,就算阻止了這次,也必然還會有下次。與其不知下次何時到來,防不勝防,不如好好利用這次…… 思及此,嚴詩詩也伙同嚴綰綰一塊,歡歡喜喜鬧開了:“爹爹,娘,咱們快去,快去!”一副小娃娃迫不及待的樣子。 第30章 山花爛漫,姹紫嫣紅,坡地上潑潑灑灑盛開一大片,一行人賞著花看著樹,說說笑笑來到了山腳下。#小@說 別說,大河兩岸風(fēng)景是真的瑰麗,久別重逢嚴詩詩都看呆了,只見河那頭是懸崖峭壁,藤蔓千萬條懸掛,像銀河垂落的瀑布似的從上頭直直落入水下。河這邊柳綠橫坡,青草遍地,嚴詩詩一行人穿花拂柳來到了河畔。 姑娘們欣賞著美景,嚴振山帶了管家去租烏篷船,半刻鐘,談妥價錢,招呼女眷們上船。 因著人數(shù)眾多,誰跟誰都不愿分開,譬如嚴詩詩就舍不得離開爹娘,方玉蝶哪里肯跟嚴振山分開,嚴萱萱又巴不得留下來幫襯一把方玉蝶,嚴綰綰死活鬧著要跟嚴詩詩一條船,可烏篷船實在太小,一條絕對不夠用,最后幾個船夫一商量,三條烏篷船用繩索連起來,首尾相連,形如一條船,可在船與船之間自由走動。 船板放好,船夫們招呼著上船。 “我,我,我,第一個!”嚴綰綰跳著腳鬧騰。 “你這孩子,真不懂事,祖母還沒上呢?!比蛉藯钍厦﹂_腔阻止。一家子當(dāng)以老夫人為尊。 老夫人素來不計較這些,樂呵呵道:“沒事兒,綰綰去吧,小心點別掉河里去就成?!?/br> “詩詩,詩詩,祖母準啦!快上!”嚴綰綰拽了嚴詩詩就往前沖。 嚴詩詩:…… 行吧,誰叫她這幅小身子只有六歲呢,爭搶第一,是天性。 嚴詩詩只得沖過去,搶在眾人前頭,與嚴綰綰手牽手踏上了木板,跳上了烏篷船。 兩個小娃這一跳哇,烏篷船立馬一晃,嚇得蕭青青等人臉色都變了三遍,生怕兩個小娃娃摔到河里去。虧得有老船夫在,抓住兩只小娃娃,才站穩(wěn)嘍。 “娘,我扶您過去。”嚴如鶯乖巧攙扶住老夫人。 蕭青青不好與小姑子爭搶,主動退一步,讓她們先過去。 嚴振山跟在老夫人身后,保護老母親,若有意外,立馬接住,好在順順利利上了烏篷船。 “來,我送你過去!”老夫人上了船,嚴振山又返回河畔,去拉蕭青青的纖纖玉手。他知道嬌妻最怕晃蕩了,別說走狹窄的木板了,就是好好一座木拱橋她都怕。 “我自己走?!笔捛嗲嗄橆a微紅,在眾人面前哪肯與男人那般親昵,玉手剛被碰到,立馬抽回。 “青青……”嚴振山想勸。 蕭青青已紅臉邁上了木板。 嚴振山面對嬌羞不肯牽手的嬌妻,無法,只能靜靜跟在她身后,隨時準備抱住可能會腿軟的她。 爭氣,爭氣啊,蕭青青一遍遍在心底給自己鼓勁,可千萬別在一眾小輩們跟前丟臉。興許是鼓勁起作用了,又或許是自己男人就跟在后頭,有保障,不怕,反正啊,蕭青青算是順順利利走到了烏篷船那頭。 “別逞能啊,上船很晃蕩。”嚴振山見嬌妻抬腳就往上邁,忙舉起手掌道,“手給我,聽話?!?/br> 語氣里帶了三分寵溺。 蕭青青聽了分外悅耳,又見老夫人、小姑子都避嫌地不瞅過來,去了那頭甲板,蕭青青這才羞答答將纖纖玉手放上了嚴振山的大手掌。 嚴振山輕輕一握,滿足地笑了,他就喜歡這種被嬌妻需要的感覺,這樣才像是她的男人呢! 蕭青青依托男人的手,提裙穩(wěn)穩(wěn)上了船,余光見到岸上的玉蝶表妹和嚴萱萱等人似乎瞅向了這邊,忙抽回手,轉(zhuǎn)身丟下男人跟小詩詩她們站一塊去了。 嚴振山在背后,瞅著嬌妻不自在的樣子,偷笑一把。 夫妻倆的甜蜜互動,岸上的方玉蝶可是觀看了全程,心里嫉妒得不行??稍偌刀?,也沒奈何,誰叫他們眼下還是正經(jīng)夫妻呢,一腔酸意只能暫且咽下。 等著吧,過了今日,蕭青青怕是就要甜蜜不起來了,以后一定會是她方玉蝶的天下。 方玉蝶很清楚,天底下就沒有不介意男人納妾的女人,一旦她方玉蝶成了妾,住進了二房,可得日日去蕭青青眼前晃蕩,再無心地說幾句表哥待她如何如何好,還愁不酸死蕭青青? 那會子,依著蕭青青那脾氣,怕是與表哥有得吵呢。吵來吵去,夫妻感情淡了,她方玉蝶的好日子就徹底來了。 抱著甜美的希望,方玉蝶輕移蓮步,等在了木板邊。 咦,還等什么,直接踏上木板走過去??? 若你這般想,那就是太不懂方玉蝶的心理了。嚴振山表哥,先是保護老夫人過了木板,后又守護蕭青青過去了,如今輪到她嬌嬌弱弱的方玉蝶,表哥還能丟下她不管? 所以呀,方玉蝶靜靜等待表哥轉(zhuǎn)身回來接她過去呢,就算不能牽住她的手,默默守候在她身后也是種甜蜜啊。 方玉蝶的小心思,哪里能瞞過嚴萱萱??蓢垒孑娉蛑逦幢貢祷貋斫铀齻儯瑸榱吮苊馊f一,嚴萱萱直接開口喊道:“二叔,我也怕……” 這話一出口,嚴振山就是不想返回來,也得返回來了。 方玉蝶見表哥果真轉(zhuǎn)過身來,忙微微低下頭,她對鏡自照過,什么角度看上去最美,眼下就要給表哥看什么角度。 絕對的我見猶憐。 嚴詩詩時刻注意著方玉蝶的一舉一動,看出來方玉蝶遲遲不挪動步子,是想等待她爹爹呢。 不要臉! 而嚴萱萱顯然是幫兇,呸,嚴詩詩心頭一陣腹誹,有她嚴詩詩在,還能讓她們得逞了? 做夢吧! “爹爹,爹爹,河里好多魚,哇,好多魚呀!”嚴詩詩嘴里歡叫著,小身子已經(jīng)趴到了船舷上,一只白嫩小手還探進了涼涼的河水里,去掏魚了。 這可嚇壞了嚴振山,萬一女兒一個晃蕩,掉入河里可怎么得了?雖說蕭青青在女兒身邊,可一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真要出了什么狀況,哪里護得?。?/br> “詩詩啊,別亂動!”嚴振山嘴里喊叫著,忙跨上烏篷船去抱小詩詩,完全將方玉蝶和嚴萱萱拋之腦后了。 與女兒的安全相比,誰都不足一提啊。 蕭青青見丈夫沒搭理嚴萱萱,嚴萱萱難堪不難堪,蕭青青丁點都不在乎,但是方玉蝶表妹還在岸上呢,這個可得顧忌,忙回到船板那招呼岸上的貼身侍衛(wèi): “李力,看著點木板,千萬別晃蕩,讓姑娘們落了水?!?/br> 李力忙應(yīng)下。 方玉蝶失望極了,親眼見到表哥拋下她而去的背影,一顆心簡直要碎了。如今又見蕭青青吩咐一個低下的侍衛(wèi)來保護她,心頭那個憋悶啊……沒法子,最后還是乖乖踏上了木板。 “哎呀,這艘船人太多了,李侍衛(wèi),你就別上來了。”嚴萱萱上船后,直接給李力指了后頭的烏篷船,李力武功高強,有他在,等會方玉蝶要做什么手腳,怕是不方便。 最要命的,萬一蕭青青用慣了李力,直接命令李力下水去撈落水的方玉蝶,可就大大不妙了。 英雄救美這種事,還是交給二叔的好。 是以,嚴萱萱急于打發(fā)李力。 李力倒是沒有猶豫,當(dāng)即轉(zhuǎn)身回到岸上,與剩下的丫鬟婆子小廝們齊齊上了后頭的船。 —— 船夫撐槳,烏篷船順?biāo)?。三月的河水,還稍稍有些涼,嚴詩詩只趴在那兒調(diào).戲了一會水下的小魚兒,就被嚴振山抱起不許了。 “乖,河水太冷了,凍壞了你的小手,以后啊寫字都歪歪扭扭的,丑死了,跟牛大一樣丑?!眹勒裆絿樆E畠旱?。 牛大是軍營里的百戶長,大字不識幾個,寫出來的字超級無敵丑。 “啊,那我不玩了!”嚴詩詩一副害怕的小模樣,手蹭的一下從水中縮回來,兩只小手躲去爹爹暖暖的懷里,口里直囔囔,“爹爹,捂熱乎,捂熱乎!” 口頭這般撒嬌嬌,心底的話卻是,爹爹啊,你總算想起水涼不讓玩了,你都不知道我偽裝玩得興奮,作戲作得有多辛苦。 蕭青青見女兒嚇成了這樣,忙好笑地推了把丈夫:“你呀,就嚇唬她。”邊說,邊笑著摸摸女兒的小腦袋,柔聲安慰道,“別聽你爹爹瞎說,偶爾凍著了,寫字不會丑的……只要不是經(jīng)常凍,就沒事的?!?/br> 嚴振山:…… 媳婦,你這謊言,和我撒的謊言,有很大區(qū)別么? 蕭青青斜了男人一眼,不懂就閉嘴,微妙的區(qū)別,也是區(qū)別。 嚴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