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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鯉小美人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一個女人而已,如何與江山相媲美?”

    【畫面二】

    嚴(yán)詩詩死后,太子緊攥她親手繡的荷包,痛哭流涕,不吃不眠好幾日,轉(zhuǎn)頭就娶了幕僚推薦的太子妃——那個鄰國的嬌俏小公主。

    原來,鄰國小公主一開始沒看上太子,看上的是大皇子。可大皇子爆發(fā)毒殺發(fā)妻丑聞,被父皇厭棄后,鄰國小公主動搖了,很快與太子締結(jié)婚約,成了太子登基之路上的一大助力。

    小公主的眼角眉眼間,很有幾分嚴(yán)詩詩的模樣。

    洞房花燭夜,太子掩耳盜鈴似的,喊著嚴(yán)詩詩的小名“詩詩”,瘋狂寵愛了身下的小公主整整一夜。

    那一夜,小公主哭紅了眼圈,太子卻柔柔安慰她:“你眉目如畫,很有咱們中原詩情畫意的韻味,孤賜你一個小名,就喚‘詩詩’,好不好?”

    【畫面三】

    嚴(yán)詩詩死后,出使鄰國的大皇子蕭凌差點瘋了,丟下手頭的事快馬加鞭回國,抱住她僵硬的身子,哭著喚她“詩詩,不要離開我,詩詩,求你回來……”

    風(fēng)光大葬后,大皇子蕭凌每個月都會在她陵墓前搭帳篷住上一晚,陪她說話,最常說的一句便是:“也不知道這些你愛不愛聽,會不會嫌棄。”

    再后來,登基為帝的蕭凌命令工匠打造了一座她的雕像,栩栩如生,宛若她活著一般。從此,蕭凌日日給她的雕像擦臉、喂飯,照顧了一世……

    ——

    “嚴(yán)詩詩,你還是不肯喝下孟婆湯,盡忘前塵嗎?”真相如此殘酷,還要深深記住那個破太子,不肯忘卻嗎?

    閻王爺耐著性子再次發(fā)問。

    一片死靜。

    大概過了一刻鐘那么久,被真相打擊得險些魂飛魄散的嚴(yán)詩詩,才苦苦笑道:“不喝。”

    喝了,前塵盡忘,萬一她再次瞎眼錯愛上太子,豈非要哭死?

    閻王爺:……

    聽上去,似乎很有幾分道理?

    可是,允許嚴(yán)詩詩偷看生死簿,這種低層次的失職,閻王爺還能扛得起,大不了受點小小懲罰也就是了,譬如去南天門外承受十道雷劈。

    可這不喝孟婆湯,允許嚴(yán)詩詩帶記憶重生,這等失職就大了去了,懲罰怕是要……

    閻王爺光是想一想,就很是頭疼哇。

    嚴(yán)詩詩叩首閻王爺,苦苦哀求:“我不要喝孟婆湯,任何代價我都愿意承受,求閻王爺成全……”哪怕留在閻王殿,先做上一百年的奴仆,一百年后再重返人間都行。

    聽了嚴(yán)詩詩的心里話,閻王爺一噎,他哪有那個膽子留下嚴(yán)詩詩當(dāng)奴仆使用啊。

    正腹誹時,閻王爺耳朵里炸響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到后,閻王爺真是怕了,匆匆離開,飛下凡間的宮廷,沖那人一拳打過去。

    人間帝王蕭凌,驟然昏倒在五行八卦陣中,手里還攥著嚴(yán)詩詩的小像。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隱形的閻王爺氣得直跺腳,瞪著帝王蕭凌道,“你真是瘋了,居然想用自己的半數(shù)陽壽,換取嚴(yán)詩詩的重生?你就不怕下一世你只活到二十五就一命嗚呼哦!”

    看著蕭凌昏死過后,腦袋里還只惦念著嚴(yán)詩詩,閻王爺真心……氣到?jīng)]脾氣了:

    “罷了,罷了,誰叫你就非她不可呢!兄弟我認(rèn)栽!”

    閻王爺為了兄弟,回到閻王殿就一陣強(qiáng)風(fēng)刮飛了孟婆,趁著孟婆不知刮去了哪個犄角旮旯,閻王爺偷放嚴(yán)詩詩過了奈何橋,沒喝孟婆湯。

    第2章

    “你滾開,滾開!”

    “滾!”

    男人死死抱住她一個勁解釋,說他的不得已,說他的無可奈何,她一巴掌扇過去……

    半夜驚醒,噩夢連連的嚴(yán)詩詩趴在床頭,冷汗涔涔。

    她已回來三天了,真的帶著記憶重生了。

    這幾晚她都噩夢連連,不是夢到與太子策馬草原,星空下數(shù)星星,就是夢到生死簿里太子壓住鄰國小公主赤條條交纏,更多的,是太子發(fā)覺了她,丟下一.絲.不掛的小公主追出來,一遍遍向她訴苦,訴說他的不得已。

    嚴(yán)詩詩雙手捧住腦袋發(fā)誓,上輩子不會原諒太子,這輩子恨他,絕不會再愛上他!

    “姑娘,您又做噩夢了?”娘親擔(dān)心她,特意命碧竹打地鋪陪她,碧竹提著燈籠撩起紗帳,“是不是鄭州風(fēng)水不好啊,姑娘一來,就病倒。”偏生大夫看不出是何病。

    鄭州?

    嚴(yán)詩詩聽了,一愣,記憶里鄭州仿佛不是什么回憶愉快的地方。

    正愣神時,門“嘎吱”一響,一個窈窕身材烏發(fā)如云的少婦急慌慌進(jìn)來,一把抱住小小的嚴(yán)詩詩。

    “早知道你挨不住車馬勞頓,就不帶你回京了。”從西北回京,千里迢迢,女兒受不住病倒。蕭青青抱住女兒,說不出的心疼。

    嚴(yán)詩詩見著娘親,忽然清晰記起,上一世從西北回京省親,途徑河南鄭州時,她自己沒災(zāi)沒難,娘親卻撞上了桃花劫——在北郡王府里喝喜酒時,偶遇了初戀情人。

    事后,流言蜚語傳到了爹爹耳里,說是娘親酒席上與初戀情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還躲去后花園暗通款曲,埋下了夫妻不睦的禍根。再后來,祖母給爹爹塞女人,絞盡腦汁破壞爹娘感情,釀成了家庭悲劇。

    “娘,最近幾日難受得緊,頭痛欲裂。是不是我真的與鄭州八字不合,相克啊。”嚴(yán)詩詩哭著撒嬌。

    她以身子不適,勸說娘親早點逃離鄭州,不去吃什么喜酒,也就遇不上初戀情人了。

    蕭青青有些為難:“詩詩,大后日吃過喜酒,咱們就啟程,好不好?”

    嚴(yán)詩詩咬唇,只得再想法子……

    次日,嚴(yán)詩詩去吃早飯,被門檻絆倒,跌傷胳膊。

    吃魚,卡住魚刺。

    洗澡,昏厥在浴桶,險些淹死。

    夜里,一張“血光之災(zāi),鬼魅纏身”的黃簽,莫名奇妙出現(xiàn)在嚴(yán)詩詩枕頭邊,嚇得嚴(yán)詩詩啼哭不止,小小的身子,披頭散發(fā)狀若瘋子。

    哪個當(dāng)娘的不心疼孩子?

    蕭青青再顧不得喝喜酒了,連夜抱上六歲大的小詩詩啟程離開鄭州,過后送一封告罪信給北郡王府,并附上價值不菲的新婚賀禮也就是了。

    馬車駛出鄭州城門,六歲大的小詩詩逐漸神清氣爽,再沒了先前的瘋癲樣子,窩在娘親懷里笑容燦爛,活潑如前。

    小詩詩才六歲大,蕭青青絕不可能懷疑女兒作戲,自然信了“與鄭州相克”的說法,不疑有他。

    尋個客棧,一夜好眠。

    ——

    飛鴿傳書,京城,嚴(yán)國公府大房。

    世子夫人朱氏得知妯娌母女離開鄭州,悶悶地靠在窗前美人榻上,望著窗外綿綿密密的細(xì)雨。

    她就不懂了,好端端的,蕭青青怎么會喜酒都不喝就跑了?

    這下,“初戀情人,舊情難忘”的戲碼,沒法唱了。

    世子夫人朱氏捏著密信,一陣頭疼,交不了差啊。

    “嘎吱”一陣門響,走來一個高挑的美貌姑娘,嚴(yán)萱萱一見世子夫人皺眉不展的模樣,便知進(jìn)展不順:“娘,可是出了狀況?”

    得知實情后,嚴(yán)萱萱笑了:“娘怎么糊涂了,喜宴只是提供一個熱鬧場所罷了,郡主匆匆離開,不赴宴,也能別處遇上舊情郎啊。到時啊,‘郡主丟下喜酒不顧,只為千里迢迢趕去別地會舊情郎’!”

    “這樣一傳,更香.艷呢,還愁破壞不了他們夫妻感情?”嚴(yán)萱萱捂嘴笑。

    世子夫人一聽,立馬樂了:“還是萱萱聰明,此計更妙。”

    說罷,飛鴿傳書,囑咐對方靜待時機(jī),待蕭青青下次出門游玩時,來個浪漫“偶遇”。

    ——

    入夜,石家莊客棧。

    六歲大的嚴(yán)詩詩被尿憋醒,月色朦朧,紗帳外娘親在窗前桌上就著昏暗燭光寫著什么。不用去看,都知,娘親又在思念爹爹,給爹爹寫家書了。

    “娘。”嚴(yán)詩詩揉著眼睛,下床來到桌前。

    蕭青青剛好落筆“想你”二字,猛不丁女兒來了,面頰一紅,忙要遮住。不過下一刻,想起女兒才啟蒙沒多久,認(rèn)不得幾個字,復(fù)雜的“想”字絕對看不懂的,那顆害臊的心,安了。

    再不遮掩,書信赤條條擺在那。

    蕭青青哪里想得到,女兒是重生歸來的,才女一個,無意間一掃,便看清“夫君,詩詩安好,你獨在西北,亦安好?吾,夜夜思你,想你”。

    才分開多久,就這般rou麻,嚴(yán)詩詩心頭小鹿亂撞,面頰火辣辣的。幸虧燈籠不夠亮,掩飾下她紅紅的臉。

    “詩詩,石家莊有一個平泉湖,湖心有桃花島,明兒帶你去賞花,可喜歡?”賞花是假,蕭青青每每想起前幾日女兒的瘋癲,便害怕,聽聞桃花島里有一座菩薩廟,甚是靈驗,去給女兒求求平安簽。

    嚴(yán)詩詩上一世去過平泉湖,曉得有座遠(yuǎn)近聞名的菩薩廟,猜透了娘親的心思,嚴(yán)詩詩心頭暖暖的,哪能不應(yīng)。

    “那你快去睡,睡得飽飽的,明日好出行。”

    蕭青青笑著抱小詩詩回床榻,哄睡后,她重回桌前迅速寫好家書,也吹燈睡下了。

    ~

    三月的天,春光旖旎,出了客棧,馬車駛過人來人往的鬧市區(qū),到了郊區(qū),道路兩旁都是美景。

    水田粼粼,泛著金光;路邊一排排闊葉樹,清晨露珠從碩大的葉子上滾路,一滴一滴,跌落青草地;鳥雀啁啾不說,還調(diào)皮得緊,嗖的一下,撲撲翅膀從這根樹枝,竄到那根樹枝上。

    “娘,中原景致真美。”嚴(yán)詩詩趴在車窗上,指著外頭風(fēng)景朝娘親笑,“與西北大大的不同。”

    女兒奶聲奶氣的,蕭青青摸著她小腦瓜笑了,西北一帶缺水,草原遼闊已是了不得的美景,哪里看得到中原綠油油的闊葉樹和一丘丘水田。

    想起西北,又惦念遠(yuǎn)在戰(zhàn)場上的夫君了,自打成親,還是頭一次分開,怪想念的。

    “郡主,平泉湖到了。”

    丫鬟的聲音,拉回了蕭青青思緒。

    蕭青青笑著接過丫鬟手里的帷帽,戴好后,牽起女兒小手一同下馬車,朝湖邊走去。

    煙波浩渺,晨起的霧氣還未散去,桃花島立在湖心,宛若白紗蒙面的妙齡少女,美得非凡。

    嚴(yán)詩詩愉快地拉著娘親,要乘船去桃花島。可靠近湖邊,不知是不是多心,總感覺哪兒不對勁似的,按理說,停泊岸邊的畫舫、烏篷船很多才是,可眼前只有寥寥幾艘。

    三艘有點破,第四艘是雕刻花紋的畫舫,精致華貴。

    娘親是攝政王府郡主,這樣高貴的身份,定然坐不了破船,換句話說,只能挑選那只精致畫舫。

    “娘,這一圈是什么樹呀,這般長的枝條。”嚴(yán)詩詩靈機(jī)一動,仰起小臉,假裝不認(rèn)識,好奇地問。

    “這呀,是柳樹。”蕭青青手執(zhí)一根長柳,繞上手指頭,笑著向女兒解釋,“柳條柔韌性超好,可以編花環(huán)和簍子。”

    嚴(yán)詩詩順勢亮了雙眼:“原來這就是娘親常說的柳樹啊!”孩子氣地跳腳去夠倒垂的柳條,纏著娘親多摘幾根,要立馬編花環(huán)和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