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鄭夫人點了點頭:“應該用不了這么多,余下我給你放在錢莊里。” 那間商鋪玉凝此時也不能接手,她還在南陽侯府中,參與不了太多事情。 鄭夫人道:“商鋪的事情,我們過兩天再商議,過兩天我邀請姑娘出去看看。” 玉凝點了點頭:“好。” 鄭夫人也沒有留下來用午飯,和玉凝說了這么一番話,她就要回去了。 離開之前,當然要和柳夫人告別。鄭夫人特意對柳夫人道:“華陽郡主看重玉凝姑娘,哪怕看在華陽郡主的面子上,夫人也不該苛刻她。今天我去郡主那邊,郡主還說,她想知道玉凝姑娘有沒有受委屈,倘若受了委屈,她是一定要給姑娘出氣的。” 柳夫人有些緊張:“今天的事情實在是一場意外,鄭夫人,我平時待玉凝不薄,這次……” 鄭夫人本來就是恐嚇柳夫人一下,她笑了笑道:“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華陽郡主。以后夫人行事也要謹慎一點。” 等鄭夫人離開后,柳夫人覺得自己被氣得心絞痛,也來不及再算計鄭夫人給了玉凝什么東西,她回房間睡了一覺。 玉沅還記掛著這些。 到了傍晚,用過晚飯,她特意跑去了玉凝那邊,想看看鄭夫人給了玉凝什么。 玉沅將來也要出嫁,柳夫人給她準備的嫁妝不少,但她利欲熏心,總想多貪一點,玉凝那邊的東西,玉沅也想要。 她之前很少踏足玉凝的住處,最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 玉凝已經將全部東西給收起來了。玉沅進了房間,什么都沒有看到,心里也有些煩悶。 玉凝從外面回來,看到玉沅在房間里東看看西看看,她道:“jiejie,你在做什么?” 玉沅開門見山的道:“鄭夫人送了什么給你?” “送我的東西,jiejie這么關心?”玉凝道,“jiejie如果想知道,盡管去鄭家問問。” 平日里,玉沅很少看到玉凝頂撞自己。 聽了玉凝的話,她臉色漲得通紅:“得了別人一點小恩小惠,看來你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在我們家里,你還敢對我使威風,一個奴婢的女兒,也敢對小姐大聲吆喝了。” 玉凝道:“jiejie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玉沅沒想到玉凝居然膽大包天趕她離開,她被氣得胸口痛,抬手就要給玉凝一巴掌。 玉凝躲閃了,玉沅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墻上。她身子用了力氣,驀然一滑,狠狠撞上去,玉沅的額頭上都淌著血,直接昏迷了過去。 玉沅身邊的丫鬟面面相覷片刻,都上去扶人:“三小姐!三小姐!” 玉凝看了一眼,也覺得玉沅滿臉血糊糊的看著難受,她淡淡的道:“帶去夫人那里吧,我這里也沒有藥物。” 丫鬟趕緊帶著玉沅離開了。 玉凝將房間打掃了一遍,將地上的血跡擦拭干凈,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曉得柳夫人會不會再來找麻煩,大概率不會了。玉沅腦子不清楚,經過鄭夫人這一出,柳夫人的腦子應該清醒了許多。 手臂被一只冰冷的手給扶住,玉凝回過頭,看到了君夜。 她嘆了口氣。 活著真麻煩,無時無刻不在束縛之中,但她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只能被包裹起來,包成一顆繭。 玉凝靠在了君夜的肩膀上,靜默了片刻。 君夜抬了她的下巴:“今天跪著可舒服?” 玉凝搖了搖頭。 君夜道:“倘若沒有本王,你就要這樣,一直被人欺負到死?嗯?” 玉凝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就是一只小白兔,被狐貍欺負,被狗追逐,有一天,來了一只老虎,老虎告訴她,要想不被欺負,她應該把狐貍和狗給咬死。 但是,她就是一只小白兔,沒有老虎的爪牙,最重要的,她沒有老虎那樣的想法。 君夜捏著玉凝的下巴,朽木果真不可雕。他將她的下巴上捏出痕跡來,指印很明顯,紅色指印襯得她的冷白肌膚格外曖昧。 他道:“事事都來求助本王,能要了你的命?”這個笨蛋總是什么都不說,明明她有最有力的靠山。 玉凝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我……我……” 君夜把她抱了起來,往床邊抱去:“喜歡跪著,今晚本王就看你跪一晚上。” 她身體嬌柔,早上在柳夫人那邊跪著,膝蓋上還有紅色的痕跡,褪下衣服看了看,果真,膝蓋上的痕跡還沒有消除。 第40章 玉凝垂眸看著自己的膝蓋, 君夜抬手揉了揉:“疼?” 她點了點頭。 君夜道:“讓你疼一次,你才能長一下記性。” 玉凝抱住了君夜的手臂, 眼睫毛輕輕垂下,看起來又無辜又可憐。 倒真是讓人舍不得去傷害她。 君夜道:“現在認錯也沒用,乖乖去跪著。” 玉凝知曉君夜在夜晚有多強悍,他的確可以讓她跪一晚上不休息的, 但她身體嬌弱,真的承受不來。 想了想, 玉凝道:“改天好不好?” 君夜把她按在了床榻上:“你從來都不長記性,改天只怕又忘了自己被人欺負, 趕著上去讓人欺負你。” “我……我沒有……”玉凝眼圈兒都紅了,“我才不喜歡別人欺負我……” 床上單薄, 玉凝的小床本來就不怎么結實,也不知道是什么木頭做的,反正不是什么好木頭。上次君夜修理了之后, 原本以為不會再壞, 此時,它又吱吱呀呀了起來。 床腳吱呀的聲音算不上好聽, 甚至讓人心煩意亂。 玉凝眼圈兒更紅,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掉落, 滲入了被褥上面, 她鼻尖也是泛著一點點紅,心中滿是酸澀又苦脹的感覺。 玉凝輕聲道:“對……對不起……” 君夜按住她的手腕,停了下來:“為什么道歉?” 玉凝覺得是自己讓君夜失望了, 她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會做,處在弱勢,不敢反抗,只能享受他帶來的好處,卻沒有一絲回報。 但凡她強硬一點,能夠維護自己,也不會讓他失望至此了。 玉凝滿心自責,說不出話來,哽咽了半晌,她咬住了枕頭的一角。 君夜墨發散下,他此時未戴面具,瞳孔隱隱泛著暗紅,俊美邪異的面上略有幾分薄怒:“笨蛋,你不說,本王又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玉凝被他說得心口酥酥麻麻,全身也是難以言喻的感覺,腦海全被君夜占據,枕頭一角被她咬著,她覺得貝齒都有幾分疼痛。 君夜抬手掰了她的下巴,將她抬起來,讓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上。 玉凝抓著床單,纖細的手指關節都泛著青白,她眼角泛著薄紅:“我怕你對我失望。” 君夜覺得玉凝這樣也難受,他將玉凝抱在自己懷里,讓她坐著,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君夜道:“本王的確失望。” 這個小家伙比兔子還無能,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她急了只會哭。 君夜道:“別人有害你的想法,你就沒有想過報復?嗯?讓她們被千刀萬剮,不得善終,你在一旁看著她們受折磨,讓她們對你道歉求饒,這些,你都沒有想過?” 玉凝把額頭靠在君夜的肩膀上。 她確實沒有這么想過。從小到大,白氏對她灌輸的便是安分守己,與人為善,哪怕有了君夜,君夜可以幫她很多,她也沒有想過讓君夜替她出氣欺負別人。 如果她仗著君夜的勢隨意欺負人,也就和仗著地位高欺負她的玉沅和柳夫人沒什么兩樣了。柳夫人壞,她又何必因為一個壞人,自己也變壞。 玉凝要的是君夜平平安安,自己平平安安,白氏平平安安。 她可能一輩子也成不了氣勢不凡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讓人望而生畏的人,玉凝只想成為自己,只想安安靜靜的守著自己的一方凈土,不招惹別人,也希望別人不要招惹自己。 君夜聽她喃喃自語,小姑娘的聲音又輕又軟,隱隱帶著哭腔,她摟著君夜,只說兩人能夠聽清楚的話語。 玉凝的話語軟化不了君夜,正如君夜無法將玉凝給教成一個更容易存活下去,更不容易吃虧的人。 兩個人本來就是極端,一個是泉水滋養長大,另一個則是血水滋養。 玉凝遇到君夜后,已經比之前少受了許多委屈。將來兩個人會越來越好的,她肯定能夠離開南陽侯府,再也不和柳夫人等人有任何來往。 君夜道:“聽了你的解釋,本王還是失望,小笨蛋。” 玉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才不笨……” 君夜將她按在了自己懷里,玉凝皺了皺眉頭,驀然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身子骨一軟,差些暈倒在君夜懷里。 “喜歡被欺負,就讓本王一直欺負你。”君夜看著懷里嬌小玲瓏的小美人,“再哭一聲,繼續讓你跪著。” 玉凝:“……” 玉凝抓著君夜的衣襟,壓根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還是……還是讓我跪著吧……” 君夜勾了勾玉凝的下巴:“不。” 看在她今天太累的份上,君夜倒也沒有折騰她太久,不到兩個時辰就放過她了。 到了下半夜,玉凝也困得不行,雖然君夜身上仍舊冰涼冰涼的,不知是天氣逐漸轉熱了,還是因為她吃了君夜給她的那個血丹,玉凝也不覺得君夜森寒陰冷,她攀著君夜的肩膀,在他懷里睡得很香。 君夜捏著玉凝纖細的手指。玉凝大概是他見過最傻的人,比柳夫人和玉沅還要傻。 可是傻得有幾分可愛。 她脖頸上還掛著一件淡粉的兜衣,玉凝身形發育得極好,柔軟呼之欲出,幾乎遮掩不住,墨發全部散了下來,緞子一般柔滑細膩。 君夜在她指尖上捏了捏。 玉凝覺出了疼痛,往君夜的懷里鉆去,緊緊摟著他不松手。 君夜蹙眉。 雖然玉凝身上骨頭并不硌人,她看起來瘦,觸碰起來卻軟綿綿的,但她身體靠在他的身上,也讓他覺得不太適應。 她睡得像小豬一般熟,君夜捏她的鼻子也沒有把她捏醒,她身上的氣息格外誘人,君夜本來就是不知疲倦的,他隨時都可以,不像普通人一般需要體力,索性又將玉凝給吃了一次。 玉凝:“……” 一直等到了天亮,君夜才肯放過她。玉凝差點起不來床。房間里一股曖昧氣息,淡淡的麝香和她身上花香氣息繚繞,床上也是一片凌亂。 玉凝忍著腰痛的感覺去開了窗戶,外面早已經天亮了。 清晨的氣息微涼,涼風吹了進來,將房間的味道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