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他流連花叢這么多年,早就見過不知多少美女,玉凝卻是南陽侯見過最漂亮的一個。 玉凝體態輕盈綽約,少女身形纖細,身前卻很飽滿,墨發濃密繁多,像緞子一般散在身后,一張粉面如桃花瓣,因為出了一點汗,所以更顯得嬌怯,她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幽香迷人,能將人的骨頭給熏酥。 南陽侯許久不來白氏這邊,就算來了,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白氏一年到頭見不了南陽侯幾年,玉凝也少見他。 之前玉凝年幼,南陽侯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婆子喊了一聲“侯爺”。 玉凝也注意到了這個錦衣華服的男人,她對南陽侯并不熟悉,印象中南陽侯對她也不親熱,把她當成克父的小災星,一直遠離她。 她也喊了一聲“父親”。 這聲“父親”給南陽侯潑了一身冷水,南陽侯又盯著玉凝看了幾眼。 眉眼有像幾分白氏,卻又不太像,她比白氏年輕時還要漂亮許多倍。 南陽侯猶豫了一下:“是玉凝?” 玉凝點了點頭。 南陽侯想著這好像兩年還沒有再來白氏這邊,猶豫了一下,他進了梅花苑找白氏。 去之前,還一步三回頭的去看玉凝的背影。 他倒是不知道,玉凝居然長這么大了,還長得這么漂亮。 南陽侯官場上不如意,他也無心于官場,只想花天酒地。花天酒地的時候,又清楚知道家里其實沒有多少夠他揮霍的了。家中姨娘好幾個擠在一個院子里,除了柳夫人外,其他人的待遇都不太好,剛剛看玉凝,玉凝一身穿著還不如王公貴族家里有臉的丫鬟。 南陽侯知道玉凝的美色有多重要,只是,這是他的女兒,礙于倫理綱常他不能下手,但他可以將玉凝送人。 如今宰相權傾朝野,他能把玉凝送給宰相,安王手握重兵,送給安王似乎也不錯,還有魏王,魏王是皇帝的皇叔,家中底蘊深厚,在朝中也有勢力,三個人隨便手里漏點什么,就夠南陽侯府東山再起。 不過,宰相如今六十歲,安王五十三歲,魏王五十一歲,三個人都南陽侯的年齡大,家中姬妾成群,后院斗爭比南陽侯府還要激烈。 這點南陽侯全然不考慮,他考慮的是,該怎么將玉凝引給這三人中的一個。 他現在先把想法按在肚子里,直接進去找白氏。 白氏粗茶淡飯,身體雖然虛弱,卻不顯老,看起來仍舊像是二十多歲,南陽侯對著白氏這張臉,比對著柳夫人那張臉有胃口多了。 晚上,玉凝梳洗過后上床去睡,她和白氏的住處一墻之隔,墻壁并不怎么隔音,隔壁的聲音很快就傳到了玉凝的耳朵里。 玉凝聽著莫名覺得惡心,雖然對面是她父母,但她心底深處,不知為何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南陽侯是花叢老手,在床上頗有一套,這也是府中女人對他死心塌地的原因。素日端莊的白氏在他身下也變得放浪起來。 玉凝找了兩塊碎布塞住耳朵,還是有些睡不著。 她其實也想像玉沅那般,有自己單獨的一個住處,她不用很多人伺候,只要能安安靜靜,徹底屬于自己,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面。 正走神的時候,玉凝驀然又閃現一個念頭,既然她能夠聽見南陽侯和白氏的聲音,那么——前兩天晚上,白氏是否能聽見她和君夜的聲音? 君夜不像南陽侯這般游刃有余,玉凝只是疼,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忍不住求饒。她的床又吱吱呀呀,聲音很大。 臉色變了變,玉凝從床上坐了起來。 床邊驀然出現一人。 君夜仍舊穿著墨色衣袍,墨發散下,一張俊面也被面具擋住。 哪怕不說話,他也有著很強的氣場,身上戾氣重,讓人有畏懼臣服的感覺。 玉凝瑟縮了一下:“明……明王……” 君夜抬手,將堵著玉凝耳朵的碎布摘了下來。這次倒是聽不見對面的聲音了。 玉凝睜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她長了一張無知的臉,頭腦確實簡單無知。又笨又傻。 君夜道:“本王用了隔音術。” 玉凝松了一口氣:“前兩次晚上,你也用了吧?” “本王沒有讓人聽床的癖好。”君夜的手伸到了玉凝的衣襟里,玉凝的肌膚細膩柔滑,如羊脂美玉,卻又十分柔軟,手一觸碰,仿佛會陷進去。 君夜沒有溫度,但他有觸覺。 玉凝臉紅了,她雙眸含著淚,把他的手又給掏了出來:“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要?我……我不想。” “你想過?” 玉凝:“……” 好吧,她的確沒有想過。 君夜寒聲道:“睡吧,本王今晚沒心情幸你。” 他像一塊千年寒冰,睡到玉凝的身邊,玉凝被凍得睡不著。 君夜其實有一件事不解,按理說,第一次時,玉凝就該受孕,兩晚纏綿,她身上還沒有征兆。 玉凝并不是不能受孕,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錯。 玉凝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道:“你一直摸我,我……我睡不著。” 君夜臉色更黑了:“忍著。” 第11章 玉凝覺得小腹處仿佛被一塊寒冰貼著,凍得她全身發抖,偏偏她還什么都不敢說,委屈巴巴的咬著唇,最后居然也睡了過去。 君夜來回撫摸玉凝的小腹,直到她沉睡,他也沒有想出玉凝不受孕的原因。 次日玉凝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空蕩蕩了,由于昨晚她身上冷,睡得不□□穩,今天起的也晚了一點。 沒有前兩天晚上的事情,玉凝一身清爽,起床梳洗后,白氏那邊也有了動靜。 昨晚雖然纏綿到深夜,今日南陽侯和白氏卻都早早醒了,婆子進來伺候,由于南陽侯昨晚睡在了白氏這邊,廚房送來的早飯比平時要豐盛很多。 玉凝也被叫去和南陽侯還有白氏一同用早飯。 南陽侯看著玉凝向自己和白氏請安,今天玉凝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短襦和長裙,玉凝身姿窈窕,衣物雖然半新不舊,穿在她身上卻很好看。 再度看到玉凝那張沉魚落雁的小臉,南陽侯只恨這么漂亮的少女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玉凝喊了一聲“父親”,又喊了一聲“姨娘”,當著南陽侯和柳夫人的面,玉凝不能喊白氏為娘,南陽侯看了白氏一眼:“你把玉凝養得不錯。” 白氏受寵若驚,面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四小姐是侯爺的女兒,侯爺不嫌棄我教導無方就行。” 南陽侯道:“凝兒,坐下吧。” 玉凝乖乖坐在了白氏的身旁。 南陽侯又道:“凝兒已經及笄了吧?” 白氏道:“已經及笄了,四小姐都成大姑娘了。” 聽到南陽侯談起玉凝,白氏心里也有期待,她知道柳夫人素日刻薄玉凝,將來玉凝嫁人,柳夫人定然不會給玉凝找什么好人家。 但是,南陽侯就不一樣了。 再怎么樣,玉凝也是南陽侯的孩子。 南陽侯道:“凝兒也該許配人家了,最近我也留意一下。” 玉凝心里驀然一沉。 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若是嫁人,夫家發現之后,她肯定難逃一死。 而且,她惹了君夜,君夜戴上面具顯得兇神惡煞的,也像是個有點本事的鬼,假如她敢嫁別人,君夜肯定饒不了她。 玉凝輕聲道:“父親,姨娘身體不好,女兒想在家里一直照顧姨娘,哪里都不想去。” 南陽侯贊許的對白氏道:“凝兒倒是孝順。” 白氏橫了玉凝一眼:“凝兒,休要在老爺面前胡言亂語,老爺心里自由安排,豈能輪到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來做主?” 玉凝低頭默默喝了一口粥。 南陽侯覷著眼睛又看玉凝幾眼,玉凝側臉瑩白如玉,桃花瓣般漂亮的眸子微微垂下,看得人心旌蕩漾。 玉凝覺察出了南陽侯的目光,直覺告訴她,南陽侯并沒有什么好意,玉凝對南陽侯也沒有任何好感。 她捧著粥碗,低頭又抿了一口。 等南陽侯離開之后,白氏又道:“凝兒,女大當嫁,你現在到了出嫁的年齡,不能再拖延。夫人那邊不會給你好婚事,我覺得你父親倒有可能讓你嫁個不錯的人。 玉凝垂眸,淡淡的道:“娘,我還想留在您身邊照顧您一段日子。” 白氏笑了:“提起這件事情,你莫不是害羞了?” 玉凝不言語。 白氏把玉凝摟在了懷中:“都是娘不好,娘出身不好,如果娘像柳夫人那般,你也不至于受這么多委屈。” 玉凝選擇不了出身,但她并不把自己的不幸怨恨于她和白氏的出身,白氏懷她養她辛苦,這些年來待她不薄,生養之恩,這輩子都難償還。 玉凝低聲道:“娘,您不用自責,人各有命,還有自幼就投生成乞丐的,今日因都是前世修行的果。我能在您身邊,您疼愛我,這也是我的福氣。” 白氏看玉凝如此善解人意,拍了拍玉凝的手:“你的心性,樣貌,都足以成為一家主母,我就怕將來你像娘一樣做個妾室。” 玉凝之前倒是想的很遠,現在,她也不敢去想了。 等回了自己的房間,玉凝拿著未完成的針線繼續做。 她現在就擔心自己的肚子慢慢鼓起來,肚子一旦鼓了起來,柳夫人和南陽侯在處置她的時候,肯定還會教訓白氏。 哪怕這胎和人間胎兒不同,不會讓她的肚子變大,等生下來后,看到自己生個不人不鬼的小東西,她心里肯定也會恐懼。 正想著事情,針頭驀然刺入了手指中,血流了出來。 玉凝一慣倒霉,像是被霉神附體,天天總會磕磕碰碰受點小傷,但這個男人救了她之后,她倒是很少再發生霉事。之前做針線總把十根手指都挨個扎破,現在只扎了一個。 她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等不再淌血了,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從君夜進去過之后,玉凝的小腹總是覺得寒涼,里面像是被冰凍著,倒也不是特別難受,卻也有些許不舒服。 君夜從來都不疼人,玉凝被撕裂得疼痛。她也不知道君夜今天晚上還會不會來,玉凝是希望他和昨天一樣,能放過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南陽侯昨天睡在白氏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滿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