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哭是一種宣泄情緒的方式,也能適當的減緩人的壓力。 駱禮在門外,有些猶豫是不是該進去。 過了好一會,易如玉控制好情緒,室內沒有了聲音,駱禮這才敲門,“請進。” 看到易如玉通紅的雙眼和臉上還未擦拭干凈的淚痕,駱禮低頭垂眸道,“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婚事的原因,你才哭的?”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突然感慨吾道不孤而已。”易如玉道。 “你也知道我對未來的規劃,那就是入朝堂為官,可是像我這樣想的女子太少了,大部分女子還是想要相夫教子,過安穩日子的。” “走在這樣一條路上,我不后悔,但是有時也會覺得有些孤單,可是殿下成為將軍這件事,讓我的心徹底的安穩了下來。”易如玉眼睛發光發亮道。 駱禮的政治感覺并不遲鈍,“殿下能夠成為將軍絕對少不了陛下支持,這說明陛下是愿意提拔女子的。” “是啊,從女醫開始起,我就應該想到了。” “女將軍都有了,大秦的女文官還會遠么。”易如玉笑著道。 駱禮看著這樣的易如玉笑了,道,“這方面我不如你。”起碼他沒有為胡人融入大秦而積極努力過,他心底的自卑讓他從未肖想過能夠入朝為官。 可能是前半生的閱歷導致,讓他分不出太大的精力去“兼濟天下”,他只想照顧好自己的小家就行,他就是俗人一個,駱禮清晰的評價自己道。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身為大秦層次最高的幾人之一,公孫起在民間的崇拜者可不少。 有本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 民間不是沒有心里泛酸,認為一個女子凌駕于大部分男人的頭上,達成大部分男人終身都達不到成就,得不到的他們下意識的就想抨擊公孫起。 皇后本該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只是還不等那些人拿公孫起的性別做文章,就被聽到風聲的街坊鄰居和親朋好友指責的抬不起頭。 “就你這樣的還想看不起殿下呢,有本事你就去當一個將軍啊,做不到的人有什么資格嘲笑做到的人。” “女人怎么了?你莫非不是女子生的,而是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 “這個時候你寫這些東西出來,莫非是想亂我大秦軍心?” 那些心里泛酸的人被周邊的熟人給噴的一臉口水,心里面嫉妒的小火苗還沒有旺盛起來,就被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給澆滅。 “娘親,娘親。”公孫起走后,趙墨白剛開始哭了好幾天,直到趙燕歌重新把趙墨白一起睡才好上一點。 平時沒事的時候,趙墨白最常叫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趙燕歌給哭成小花貓的趙墨白擦臉道,“乖,娘親又不是不回來了,別哭了。” 哭的好像他們已經徹底失去妻子/母親一樣,讓趙燕歌心中微微的不適。 “那娘親什么時候回來啊?”趙墨白揚起小臉問道,白凈的面容上滿是期待之色。 娘親離開的第一天,想她。 娘親離開的第二天,想她。 如今趙墨白已經不知道公孫起離開多久,想著是不是該回來了。 “來,我給你讀大秦日報。”趙燕歌道。 大秦日報上有關于北方邊關的消息。 公孫起剛過去,就整頓了軍中風氣,把因為有了強橫熱武器而松懈下來的將士們又重新cao練,好好的整頓了一下軍中的紀律,讓他們變得令行禁止。 至于那些兵油子們聽話不聽話,上去揍上幾頓就心服口服了。 這一次,日報上面,北方邊關占據的篇幅同樣不短,并且引發了大秦百姓們的熱議。 因為公孫起在邊關帶頭把頭發給剪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對人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斷發又有斷頭之稱。 公孫起墨發及臀,在咸陽宮的時候一般只在尾端松松垮垮的綁著,聽到媳婦把頭發給剪了,趙燕歌心里一陣心疼。 她為什么帶頭剪頭發?因為公孫起在去了邊關以后,發現大部分士兵的頭發因為不常梳洗而長滿了虱子。 虱子藏在士兵們的長發下,并且因為士兵們睡大通鋪的緣故,虱子的傳染范圍極其廣泛,也只有少數勤洗澡并且獨居的人才能逃過一劫,只是下面大部分士兵是沒有這個條件的。 與其讓它們隱蔽的藏在士兵的頭發里面從士兵的頭部汲取鮮血,還不如把虱子徹底的消滅在軍營中。 頭發身為身體的一部分,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公孫起身為將軍,自然帶頭把頭發剪掉。 女子的頭發可比男子的頭發寶貴的多,再說以公孫起的身份,大秦堂堂皇后都帶頭剪頭發了,他們要是不做可就說不過去了。 公孫起的長發被剪到了及肩的位置,被扎成一個利落的馬尾綁了起來,軍營里面的大老爺們則被公孫起大手一揮,全都變成了板寸。 公孫太尉為了支持自己女兒,帶頭把頭發給剪了個干凈。 頭發一少,虱子的蹤跡可不就輕易被發現了么。 剛開始的時候,眾人感到頭上輕飄飄的,不適應極了,可是后來洗澡洗頭發的時候,只需要用肥皂抹上兩下,頭發洗的快,干的也非常快,次數一多,虱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 大秦日報上報道了邊關處眾人頭發變短的前因后果,百姓們剛開始有些接受不能,覺得剪頭發實在是太出格,太對不起父母的養育之恩了,可是看到后面短發能夠消滅虱子,不少人又可恥的心動了。 虱子這個話題可不是軍營才有的東西,普通的百姓們身上也有這個問題,不管是男女,留的都是長發,如此一來,虱子就沒有那么好捉了。 不少受到頭上虱子困擾的百姓們也都想頭皮變得清凈一點。 漸漸的,民間引發了頭發要不要剪的話題。 有的人支持剪發,有的人則堅決反對。 雙方的理由都非常的充足,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后還是趙燕歌出面,讓他們自由選擇要不要把頭發變短,不要試圖去改變別人的想法。 也因為這個,民間后來多了不少專門為人理發的店面。 趙燕歌自然還是習慣長發,畢竟他頭上又沒有虱子問題的困擾。 “爹爹,我能不能也剪頭發?”趙墨白聽到母親把頭發剪了以后,問趙燕歌這個父親道。 趙燕歌摸了摸兒子的頭發,笑著道,“你壓根就沒有頭發,怎么剪啊?” 趙墨白瞪大眼睛,看了看趙燕歌身后披散著的潤澤長發,再摸摸自己短短的頭發,沮喪道,“為什么白白沒有長頭發?” “因為你年齡小。”不到兩歲的奶娃娃頭發再長能長到哪去。 “那等我以后頭發長長了再剪吧。”趙墨白摸著自己的頭發道。 趙燕歌,“你開心就好。” 除了軍營,民間并沒有大規模的剪發,畢竟周圍大家都是長發,自己突然剪短發,感覺有些怪怪的。 至于頭上虱子問題,他們以后可以洗澡洗的勤快一些,或者捉虱子捉的勤快一些。 這讓醫家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特地推出能夠去除虱子的特效藥,成功免去了百姓們的糾結。 第191章 藥水倒進熱水中攪勻,而后用水洗發,幾次下去,頭上的虱子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大秦藥材種植的面積越來越廣,種類越來越多,醫家的人把藥材全都物盡其用,積極開發出藥材的各種藥性。 這次的去虱藥水就是其中之一,其余的還有生發水、驅蟲藥等,開始介入百姓們的方方面面。 驅蟲藥就是打蟲藥,是專門治孩子們肚子里面的蛔蟲。 味道被制的甜甜的,價格也不貴,是以小孩子還是非常喜歡吃這個藥的。 除此之外,生發水也比較受歡迎。 別以為頭發多就和頭禿沒有關系了,這是兩碼事。 比如用腦過度的書生們,他們的發際線到了中老年后就會變得危險,生發水能幫助他們明顯的挽留住頭發,數量很是暢銷。 憑借著各種各樣的醫家產品,百家之一的醫家已經慢慢盈利,雖然每年都還需要申請一大批經費,但是已經比以前入不敷出的局面好太多了。 與此同時,隨著大秦各種種植業的發展,百姓們也漸漸的被劃分為了田農、花農、果農、藥農等,職業被細細的劃分,讓他們負責的每個職位都越來越清晰。 聽到趙燕歌給他講起這些民間趣事來,趙墨白被慢慢的轉移了注意力,不再一心期盼著母親的回歸。 事實上公孫起短期內是回不來的,北方邊關的野人蹤跡越來越多,他們和大秦也開始有了接觸和來往。 恩,是大秦和野人們的單方面來往。 公孫起帶兵,見到一個野人就抓一個,見到一個部落就直接抓一窩,等大秦周邊的野人都被清理干凈以后,公孫起準備帶著人深入。 野人們的大本營在雪山腹地,大秦的士兵們必須得經過長途跋涉才能走過去。 比起以前來,他們腳上穿的是合腳的千層底鞋子,別說雪地了,就是山路他們也不會畏懼,更別說后勤儲備充足,讓他們沒有一點后顧之憂。 北方邊關,公孫太尉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有欣慰,有自豪,“這里有翁老和隱者兩位百家先生坐鎮,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沖鋒陷陣,我就先回去咸陽城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公孫太尉對自己女兒的本事很是放心,這讓他這個當父親驕傲自豪的同時,也清晰的認識到,他真的老了。 年齡一上去,就有些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公孫太尉不想服老,卻又不得不服老。 “父親請放心,邊關有我呢,您帶著給墨白的禮物回去吧。”公孫起從長城往外俯瞰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道,眉宇間洋溢著一種別樣的自信和英氣。 和在咸陽城不同,來到邊關以后,還是有些不同的,起碼在宮內的時候,公孫起聞不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和馬革裹尸還的氣勢。 腳下的土地好似都被徹底的染紅,讓人的鼻尖縈繞著一股陰冷的血腥味。 可是就是這樣鐵血而又無情的氣氛讓公孫起體內的熱血開始沸騰,眸中染上異樣的風采。 源自靈魂的力量讓她渴望殺戮,渴望勝利,渴望和更多的對手對戰。 這是在咸陽宮內那種安逸生活無法比擬的,公孫起身上的體溫都因為來到邊關而升高了一兩度。 “你在北方邊關一定要注意安全。”公孫太尉再三叮囑道,依依不舍的帶著幾只體型龐大的巨狼返回了咸陽城。 公孫起于城樓之上默默的收回目光,而后看向了那些野人俘虜們。 接連攻下幾個部落,讓野人的數量已經增加到數百人,胡巫負責和他們接觸,想從他們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情報來。 只是就像草原部落的模式一樣,野人部落之間的信息并不是很流通,問了好長時間,胡巫也沒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野人種族終將會步入胡人們的后塵,這樣想著,胡巫就對那些對待他語氣惡劣的野人們表示諒解。 大秦沒有對那些野人們用刑,而是選擇了美食誘惑,每天都給那些野人送足夠半生不熟的rou食,大秦的士兵們就在他們的不遠處制作出誘人至極的美食,雖然看不懂大秦士兵的烹飪手法,可是屬于美食的味道是不會騙人的。 每天都被這樣對待著,那些態度頑固的野人們咀嚼著嘴中的食物,心中越發的生無可戀。 “我們不能上當,一旦態度軟化,就代表我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