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除了某些三觀不正的少數(shù)人,大部分百姓三觀基本還是在線的。 戲曲被表演的通俗易懂,就像一個栩栩如生的故事一般,百姓們基本都能立馬理解。 “這不就是強搶么,那些親戚可不是人家血脈,那錢就不該他們得才對。” 百姓們不懂得很多大道理,但是基本的得失還是清楚明白的。 人家父親的遺產(chǎn)該誰拿不該誰拿,這不是明擺著么。 “朝廷已經(jīng)規(guī)定的女戶的繼承制,遇到這樣的事情后我們可以舉報。” “哎呦,我家也給閨女立了女戶,我走以后,她要是也遇上了這種事,她一個弱女子被人給欺負了這該咋辦啊?”有給家里面的閨女立了女戶的人家不由憂心忡忡道,看到戲曲中的那一幕,感覺心都要被揪起。 有道是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原先想著立了女戶以后,血脈姓氏能夠得到傳承,卻忘了,軟一點的男人都能被欺負,就更別提更加柔弱的女子了。 正當百姓們議論紛紛,就看到戲曲中的女子被人給指了一條明路,去了府衙告狀。 “府衙會管這事么?” “會管吧,畢竟女戶可是得到朝廷承認的,還有咱們以前的舉報,不都是府衙給辦理的么。” 說歸這么說,百姓們基本沒有進過縣衙,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一個什么樣的流程。 可是今天,他們看見了。 先是訴說前來府衙的請求,再拿出證據(jù),或者證人等,只要屬實,府衙就會出動傳喚相關(guān)人員到場,一旦案情成立,那些欺負了人家孤女的豺狼親戚們就會得到嚴懲。 如同一層朦朧的面紗被揭開一般,百姓們對縣衙的辦案流程有了一個大概認知。 并沒有他們之前想象中的復(fù)雜和恐怖。 最后,那名女子在府衙的主持下成功奪回家產(chǎn),惡人被嚴懲,并且招了一個俊秀的上門女婿。 落幕以后,臺下掌聲雷動。 尤其是那些家中立了女戶的人家,更是徹底的放了心,不用再為自家女兒的未來所擔憂。 怕什么,有什么不平事,有府衙為他們主持公道呢。 有事,找府衙。 這就是趙燕歌想讓戲曲家們告訴天下百姓的。 第113章 家財被侵占了找府衙;被人欺負受到不平事了找府衙;需要判斷事情的公正也可以找府衙…… 通過戲曲家們在舞臺上面的揭露,百姓們對府衙這個大秦官方機構(gòu)的流程越來越清楚。 人會因為無知而恐懼,現(xiàn)在既然知道府衙的本來面目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可怕,百姓們心里對府衙的畏懼自然就變得少了許多。 雙方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一般。 府衙辦案自然不可能光等著人上門來,平時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們也會積極出動,處理治下案情,維護地方治安,再抓一把民生,這就是府衙最近的改變。 現(xiàn)在的地方官員可不像之前的人那樣咸魚,因為他們現(xiàn)在的每一份努力都能化為他們的功績,變成他們漂亮的履歷被呈到帝王的案桌上。 政績出色者還能登上大秦官報和民報,讓那些愛好名聲的官員生前就能享受到萬人敬仰的美譽。 這樣的情況,大秦的官員們不由更加愛惜羽毛起來。 大秦有錢,官員們的俸祿和福利也一漲再漲,除了心中貪欲作祟以外想要更多的財富會覺得不滿足之外,大部分的官員對于這樣的福利待遇都感到心滿意足。 尤其是那些清流們,之前朝廷俸祿少,家里面的日子過得苦巴巴的,甚至還比不得大部分的富戶,甚至還有人在家中開墾出來了一片菜地, 親自下地干活讓自家自給自足。 這樣一來免不得勞力又勞心。 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還能不改本心,依舊始終如一的臣子,大都是有風骨,已經(jīng)把境界給升華到精神層次上面的人。 可以說,也是這批人對朝中的改變最有體會。 以前他們家的日子和普通百姓們沒什么兩樣,缺油少鹽,一日三餐是清粥和咸菜,rou一年也吃不上幾次。 可是現(xiàn)在,家里不缺鹽以后,飯菜吃起來也變得更加有滋有味,除卻基本俸祿,朝廷還給家中定月送來米面,終于把他們一家人從掙扎的溫飽線上給拉了回來。 這樣一來,家中剩余的大部分錢就能存儲起來,用在家人身上。 除了這些,飯桌上面的rou食變化是最顯眼的。 他們是中下等人家的條件,現(xiàn)在不過年不過節(jié),偶爾也能買上一塊豬rou或者雞鴨魚rou來打牙祭。 吃飯的時候,家中妻子談起日常開銷,眉開眼笑道,“市面上的豬rou又便宜了一文錢,眼看著越來越便宜,多吃點油水,孩子們也能長胖一點。” 這個時候的胖可不是丑陋,而是富貴的象征,因為胖就代表他的家庭可以讓他衣食富足,如何不讓人感到羨慕。 “咸陽城養(yǎng)豬的人家多了,豬rou的價錢自然就降下來了。”清流官員道,給就近的孩子往碗里面夾了一塊軟爛的紅燒rou。 沒多長時間,一碗紅亮軟爛的紅燒rou就進了一家人的肚子里,院子里傳來雞鴨的鳴叫聲,小孩子們眼睛不由一亮,道,“父親,我?guī)У艿躮eimei們?nèi)ッu蛋和鴨蛋了。” “去吧。”當父親的慈愛道。 沒有了生活上的拖累,他們也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公事上,只有大秦變得更好,他們這樣的好日子才能繼續(xù)維持下去。 大秦的官員們在為他們的家庭和事業(yè)忙碌著,那些眼前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的商人們也在四處奔波著。 身為商人,他們早就習慣了天南海北的做生意,可是從沒有哪一次,他們想到的并非是賺取的多少財富,而是為大秦的貢獻程度。 后來的事實證明他們的感覺并沒有出錯,雖然沒有明文規(guī)定,可是某些明面上沒有規(guī)定的潛規(guī)則則被一一破除。 就像之前,商人做生意到哪里都不免四處打點一番,少不了要破除點錢財,可是這一次,不管是土豪鄉(xiāng)紳還是府衙公職人員,無一例外全都拒絕了這筆送上門來的錢財。 剛開始錢留在手里送不出去他們感到非常心慌,可是隨后府衙的人傳話,讓他們徹底的打消了心頭顧慮。 朝廷讓他們把四處打點的錢投入到生意里,而后賺取更多的錢財,給國庫上交更多的商稅就行了。 而他們來此地方,所繳納的財政收入可是算作地方政績的。 商人們這才放心,而后在整個大秦都活躍了起來。 久沒有動靜,卻悄悄留意著大秦動向的貴族們看到那些商人們的舉動心里不由一酸。 “嚴晏為什么還不來收購我們的良田?他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們很被動啊。”貴族們不由無奈道。 以前吧,地給的心里是萬分不舍,生怕王田變法會輪到他們的頭上,可是現(xiàn)在,眼看著大秦變得越來越好,他們心里有想法,也想分一杯羹時,這才想到身上的制約。 那些千頃良田已經(jīng)化作一座座大片壓在了他們的身上,讓他們輕易動彈不得。 “聽說朝中的那些官員已經(jīng)開始妥協(xié)了,還以為他們很有骨氣呢,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么。”一名貴族道。 “好了,你是發(fā)酸還是在羨慕啊,別的不說,比起那些官員來,我們行動的確慢了一拍,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我們本來就不在朝堂之上,經(jīng)人傳遞消息需要時間,慢他們一步也情有可原。” “可關(guān)鍵是時間越長,那些地在我們手中越燙手啊。” “一旦王田變法勢成,我們就會被人攜大勢碾壓,到那時,不難想象歷史上我們最后會是個什么角色。”那些官員狡猾,嚴晏到了他們順勢而為的把土地給變成了王田,要是還想當個地主老爺,就向朝廷承包,用錢買期限。 他們也好想來一個“順勢而為”啊,可問題是,嚴晏太過高估他們,收復(fù)王田的路線偏偏繞過了他們。 其實嚴晏只要上門一拜訪,就能知道他們是紙老虎一個,可惜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來過。 這讓眾貴族們心里感到很憋屈。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不然錢花完了,我們以后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我們必須、一定要把錢變成更多的錢,只有這樣,我們才不至于失去現(xiàn)有的榮華富貴。” 銀行里面存錢的確能漲利息,可是那點利息對于他們來說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鹽路被堵死并斷絕,良田馬上也要變?yōu)閲校@樣一來,他們的大頭被切斷,家里面沒有進項,現(xiàn)有的財富遲早會被他們給敗玩。 你說可以從現(xiàn)在節(jié)衣縮食?這無異于把他們從小到大所培養(yǎng)的習慣給徹底抹除,這種相當于脫胎換骨的改變有幾人能做到。 更別說現(xiàn)在咸陽城里面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舍得光看不買么。 既然不能“節(jié)流”,那就開源。 貴族們的名下是有很多產(chǎn)業(yè)的,他們自己并非商籍,都是下面的人出面打理,生意基本都很穩(wěn)定,可以說貴族們拔下來一根腿毛,都比大部分的商人腿粗。 只是身份不同,連帶著眼界也不一樣,就在大秦商人還在大秦境內(nèi)打轉(zhuǎn)的時候,那些貴族們就已經(jīng)盯上了大秦通往西域的外貿(mào)團隊。 有國家官方隊伍保駕護航,他們只要在旁邊稍微蹭一點,就能滿載而歸。 和西方進行貿(mào)易往來可比他們自己做生意來錢快多了。 只可惜,因為良田一事沒有解決,大秦對外貿(mào)易一事,他們連開口都沒有辦法開口。 要不然對外給了大秦帝王支持他們貴族一方的印象,那負責主持王田變法的嚴晏處境就要尷尬了。 四世不會為了他們而那樣對待自己的臣子,他們也沒有那么大的臉。 “一想到錯過的貿(mào)易,我的心就好疼啊。” “誰不疼呢,都覺得好可惜。”眾貴族不由嘆息道。 他們也不奢求太多,只需要跟在大秦外貿(mào)交易隊伍的后面,有強大的武力值做保,他們只要跟著去了,就能帶回來收獲。 相比之下,他們名下的良田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變得雞肋起來。 “我們?nèi)フ冶菹掳桑尡菹聨臀覀儬總€線,盡快把良田一事給徹底的解決了。”貴族們咬牙道,互相對視一眼,徹底下定了決心。 貴族派出幾個人做代表去咸陽宮求見帝王,趙燕歌同意見他們,幾位貴族說明來意后,趙燕歌道,“可,召嚴晏進宮來。” 正在家中整理東西的嚴晏收到宮中傳喚立馬趕了過來,看到幾位貴族的身影后,嚴晏瞳孔不由一縮,微微垂頭向趙燕歌行禮,在心里面思索著這些貴族們來意。 “把空間留給你們,你們雙方坐下來慢慢談。”趙燕歌起身道,給兩方人留下了一個足夠的空間。 溜達著來找公孫起,聽到貴族們進宮來,公孫起不由好奇道,“他們來干什么?” “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有些坐不住的樣子,應(yīng)該是遇到了更大的利益,從而做出舍棄良田利益的事情。”趙燕歌對公孫起道。 “更大的利益?難道是販賣奴隸?”公孫起不由思索道,奴隸販賣是被允許的,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們就會插標賣首自賣自身。 人口也是一種被明碼標價的資產(chǎn),算是走投無路時最后的一種辦法。 所以啊,就是因為這樣,提出廢除“奴隸制”的帝王,得到的不僅是以貴族士大夫為首的反對,還有天下百姓的強烈反對。 因為對最底層的百姓們來說,奴隸制的廢除就相當他們被斷絕了一條后路,能夠同意才怪呢。 趙燕歌已經(jīng)規(guī)定律法不能夠進行買賣子、女和夫、妻等,可是這種律法是建在被迫上,一個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如果自愿賣身,那律法是管不到的。 而販賣奴隸的利潤可以說是巨大的,就像后世的煙、酒利潤樣,屬于來快錢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