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瑟爾一反往常紳士的模樣，痞里痞氣地黎晚晚說：“快點把錢付一下，我女朋友還在等我跟她約會呢。”

    女朋友這個詞從麥瑟爾嘴里出來，喬茗葉一口氣沒上來。

    黎晚晚哼笑一聲：“哪個女朋友，是喬娜，還是那個黑人女友。”

    喬茗葉不敢相信，麥瑟爾不僅有女朋友，而且還不止一個。

    再加上現在麥瑟爾的煩躁，好像跟自己一個空間都很不樂意。

    真是個十足的人渣。

    但是她眼神希求麥瑟爾能回頭看看自己，哪怕一眼就行。

    直到對方關上門，徹底離開自己，喬茗葉瘋狂地朝黎晚晚撲過去，想要撕掉對方的嘴臉。

    為什么她愛上的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什么，這一切都是拜黎晚晚所賜。

    黎晚晚早就料掉麥瑟爾離開后，喬茗葉會對自己出手，從容不迫地把包里的電擊棒掏出來，對準對方的胸口，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黎晚晚蹲下身子，看著她還在不停抽搐的身體，笑了下：“等一下啊，乖一點，你哥哥馬上就要來。”

    喬茗葉嗚咽著，眼前一片模糊，伸出手想要打黎晚晚，都撲了個空。

    耳邊只剩下那個女人肆意的笑聲。

    過了沒多久，門開了，關門時的風帶來熟悉的香味。喬茗葉嗚咽著，眼睛火辣辣的。

    “晚晚，我真的好想你。”

    熟悉的聲音，回復的內容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自己這輩子喜歡的兩個男人，都被黎晚晚親手給毀掉了。

    她很憤怒，但是無能為力。

    黎晚晚看著喬明琛離自己越來越近，笑著說：“不要離我太近，我感覺很惡心。”

    喬明琛站在原地，看著黎晚晚的眼神炙熱無比。

    黎晚晚：“那天見面不怎么好敘舊，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敘舊。喬明琛，我們以后還會多多見面，有的時間跟你一起敘舊。所以今天，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喬明琛木訥地吐出兩個字：“你說。”

    黎晚晚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喬茗葉，對他說：“桌子上有杯茶水，你看你meimei應該是口渴了，給，喂她。”

    喬茗葉知道那杯茶里放著什么，無力的身子扭動的更厲害，“哥……哥哥，那杯茶里有東西！有藥！我不喝，你帶我走！”

    喬明琛站在原地，耳邊皆是喬茗葉痛哭聲，可以從中得知黎晚晚給自己的那杯水，里面放著的東西不是好玩意。他就那樣看著黎晚晚，“你想干什么。”

    在他記憶力，黎晚晚雖然傲嬌，大小姐脾氣一大堆，但是本質還是個很善良的人。根本就不會做出給人下藥的事，她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喬明琛感覺很陌生，

    黎晚晚不驚不怒，臉上表情很正常：“跟你想的那樣，那杯茶里是有藥的，什么藥，你應該知道。”

    喬明琛不可置信地瞪著她，雙手緊握成拳，滿臉痛楚：“你什么時候變成這么狠毒，如果是因為兩年前的事，我可以代替小葉喝下去，不要去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聽了喬明琛的話，黎晚晚緩緩抬起眼，嘴里咀嚼了那四個字，忽然覺得好笑至極：“無辜嗎？喬明琛，你和她的仇，誰也不用替誰承擔，我會一一算計。”

    黎晚晚從沙發上坐起身，苗條的身姿隨著動作婀娜漂亮，毫無畏懼地走到喬明琛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他。

    發現喬明琛的發間多了幾絲白發，黎晚晚長睫輕顫，“五年過去了，你跟在學校的時候的模樣，變化的可真大啊。”

    也許是因為這句話，喬明琛紅著眼，抓住她的手，“所以你愛的是以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對嗎？”

    黎晚晚答非所問：“我現在不愛你了。”

    這句話，讓他心中的答案坐實。

    喬明琛像是遭受到巨大的打擊，額頭抵在她肩窩處，呼吸強烈，似乎在壓抑體內洶涌的恨意。

    “可是我愛你啊，黎晚晚，這么多年過去，你跟我都變得不一樣，但是一樣的是，我喜歡你。”

    “喜歡我嗎？”黎晚晚微微嘆氣，偏頭看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你的喜歡差點把我殺死，這樣的喜歡，我受不起呀。”

    喬明琛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黎晚晚，這些愧疚都快讓他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我不能沒有你。”

    “你可以。”黎晚晚面無表情地細數他這些年的豐功偉績，她在告訴喬明琛，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無所有，離開她后，什么都有了。

    一個女人而已，像他這種做大事的，升官發財死老婆，自己只不過沒死了，但也算死了，他也年紀輕輕體驗到男人最美好的三件事。

    她聲音越清亮，條例越清晰，越讓喬明琛感受到從骨子里冒出的寒氣。

    “別說了。”喬明琛歪頭去吻她細白的長頸，卑微又貪婪。

    黎晚晚使出渾身力氣將他推開，當著他的面，用手背擦拭了下脖子。在喬明琛眼里，她這番舉動，是在告訴自己，黎晚晚很惡心他。

    黎晚晚是真的不愛自己了。

    喬明琛伸出顫抖的手，“別。”

    黎晚晚沒心思和他玩這酸掉牙的感情游戲，直接走過去，把那杯水端在手里，遞給他：“不是說喜歡我嗎？不是說沒了我就不想活嗎？不是說為我自殺過嗎？”

    “喬明琛，你說你那么愛我，為什么就不把這杯水喂給喬茗葉喝？”

    見他還沒有任何舉動，那些信誓旦旦的訴說愛意，在黎晚晚眼里就是個實打實的笑話。

    “你他媽的愛情可真處處讓我心里不舒服。”

    喬明琛搖頭，“晚晚，你不是這樣的。為什么……變得這么狠毒，你可以打小葉，但是給女孩子喝下這種藥，真的……我……”

    黎晚晚垂下眼睫，無情地打斷他的話：“果然選擇離開你是對的，其他男人會為了我給別人喝下這藥，也不會說我變得怎么樣。”

    “其他男人？”喬明琛眼里閃過一絲恨意，“其他男人，你說的是謝執嗎？”

    “謝執？”黎晚晚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這時腦海里涌現與他生死存亡的那個夜里，忽地一笑。

    這抹笑成功惹怒喬明琛，喬明琛脾氣本來就不好，忍受不了來自于她的嘲諷，還有看她喜歡上別人。

    “黎晚晚，你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吧。”喬明琛艱難地說著：“你喜歡的就是我五年前那時候的類型對吧。”

    “謝執，你是不是兩年前就勾搭上了。”喬明琛抬起手虛掩著額頭，無奈苦笑：“我說呢，一個陌生男人怎么可能會為了你做出拼了命的事，原來啊，你和他早就勾搭上。”

    “我他媽的算是被你綠了對嗎？”

    喬茗葉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自己無數次幻想的事，從見到謝執的第一刻起，那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壓著他心臟成了一灘爛泥。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里洶涌成長，那么就是，三年沒見，自己和在學校的時候變化太大，所以黎晚晚對自己忽冷忽熱，是因為不那么愛自己了。

    直到后來，那個叫做謝執的少年存在，告訴喬明琛，這就是自己年輕時和黎晚晚熱愛時一模一樣。

    原來自己不是黎晚晚的摯愛，只是黎晚晚喜歡的一種類型罷了。

    “你和謝執，發展到哪一步了？”喬明琛冷笑：“這兩年內，你倆是不是過得很好啊。”

    黎晚晚心情不悅，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真的很難看，太哀怨了。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錯，為什么要扯到謝執身上。

    本來想開口撇清自己跟謝執的關系，但是見到喬明琛脆弱到不可一擊的樣子，對謝執恨到骨子里的感受。

    黎晚晚心里升起莫名的快感，“喬明琛，我實話跟你說吧。”

    “你是不是嫉妒謝執啊？”黎晚晚忽地勾唇。

    喬明琛眸光動了動，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發出一個聲節，疼得就很厲害。

    黎晚晚讀懂他臉上的表情，果然跟自己想的那樣。

    其實說起來也是有緣，自己能跟謝執認識，還是多虧這杯藥。

    如果謝執沒有選擇把自己送到醫院里，而是把他自己身體當做解藥，確實坐穩了出軌謝執的答案。

    她才不愿意解釋，解釋的答案會讓喬明琛開心，自己為什么要解釋？

    她說：“想知道我是怎么跟謝執碰面的嗎？”

    那杯水指著的方向，就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喬茗葉：“那得多虧你的好meimei。”

    “什么？”喬明琛艱難地發出聲音。

    黎晚晚看他不相信，更加惹怒自己。

    從頭到尾，黎晚晚最在乎的就是喬明琛從來都沒相信過自己。自己和喬茗葉倆人，喬明琛相信的選擇的都是喬茗葉。

    “不相信嗎？你真覺得你這個好meimei很牛逼嗎？當初發現買我的畫，就故意毀掉我的畫，當時你是怎么做的？喬明琛啊，其實你早就感覺到不對勁，當時你如果站在我這邊，以后或許還會相信你。”

    “你meimei故意調查出我的聯系方式，約我到你們從小生活的那片地區。并且，告訴我，你以前是愛她的。給我看你和她的聊天記錄，和你以前的日記，喬明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的meimei，甚至為了你meimei的醫療費，當個鴨子跟我睡了那么多次，這份情深意切，我太感動了。”

    “你以為我和謝執怎么聯系上的？”黎晚晚苦笑，“我跟他生活軌跡，明明是不同的。”

    “我喝了那杯有藥的茶水，之后被你meimei扔在大街上，那邊有什么樣的人你都知道，所以我很幸運，因為遇到了謝執。”

    “就在喬茗葉跟你告白的那天晚上。”

    最難以言表的事情，從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撕破現如今的安好。

    黎晚晚覺得并不是那么困難，看到他臉上逐漸變化的表情，心情很好。

    “為什么不告訴我？”喬明琛問她。

    “那時候你還是選擇喬茗葉，讓我怎么辦啊？”黎晚晚那雙眼睛很清澈。

    高高在上的喬明琛啊，現如今，黎晚晚遠離你，不就是你一步一步將她扼殺的結果嗎？

    她不愛你了，移情別戀，都是你自作自受呀。

    喬明琛一言未發，卻能看出來他很痛苦，猩紅的眼眸露出可怖的神情。

    黎晚晚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頹廢，如此憤怒。

    甚至比質問自己和謝執關系的時候，更加悲痛。

    他走向自己，黎晚晚心中一驚，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結果，喬明琛卻從她手中把那杯水拿走，黎晚晚眨了下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喬明琛走到喬茗葉面前，喬茗葉身體已經能動了，也當然知道黎晚晚把自己做過的事都說出來了。

    她很害怕，一直往后退，尤其是察覺到喬明琛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情緒，聲音顫抖：“哥哥……別這樣，你放過我！我以后不敢了，真的，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一聲一聲，悲怯動人，再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會心軟。

    可是喬明琛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朝著喬茗葉走去，再蹲下身子，用手禁錮住她的下巴，把那杯冰涼帶著腥苦的水，灌進她的口腔里。

    喝得太快，有一半被喬茗葉給嗆了出去。

    一張小臉濕漉漉的，和清純的眸子，沒人會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