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總和暴君撒狗糧_分節閱讀_91
雍熾不得不承認心里倏然涌起的失落,他知曉齊宥的期待,因此亦知曉,此時的齊宥絕不是并無想法,只是并不愿將心底的期待盡數告知于他罷了。 在這般小事上都遮遮掩掩的搪塞,分明是從未試圖讓自己靠近…… 齊宥真配不上自己的用心。 強壓下心頭的悵然若失,雍熾表情依舊四平八穩。 齊宥悄悄看他,好幾次欲言又止。既然兩人早晚要分開,何必袒露內心所想呢? 唉,由著暴君去吧。 只是夜晚來臨,開始獨自躺在床上心思紛亂。 雍熾略帶灼熱氣息的吻,年輕明朗的眉眼不斷在齊宥眼前閃回,心思一轉,又忽然想起崔鑾那句我jiejie要入宮當皇后…… 齊宥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崔鑾既然說出這句話,那自然不會是空xue來風。 也許是大臣們早已私下商議籌謀皇后人選準備上折子遞給雍熾,也許……雍熾自己也早已有了選后的打算。 想想也是,暴君已二十歲,選后選妃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兒,前朝那些老成持重的大臣也不會坐視他不置后宮。 若是不逃離,齊宥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命運,時間久了紙包不住火,他在前朝,會是同僚們鄙夷的孌,寵,在后宮,也是被眾人恥笑議論的稀罕物兒。 無論在前朝還是在后宮,他都難以立足。 齊宥閉上眼,將腦海里雍熾在湖邊灼灼望他的模樣驅散,又把逃亡的路線在心里默念幾遍。 他絕不能,絕不能讓自己處于那般被動屈辱的境地。 齊宥在床上天人交戰一番,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第二日,按照行程眾人暫停射獵,隨圣駕一起去射場旁的眉山祈福,眉山山頂有所皇家寺廟,本已荒廢許久,但因前幾年太后來此修行,特再次修繕,這次一行人來眉山祈福,多少也是看在太后的面上。 國子監眾人步行上山,非但沒把此行當苦差,還喜滋滋的。 只因山頂除了佛寺,還有一座傳說中極為靈驗的孔廟。 本來國子監是有孔廟的,經過上次祭孔一事,孔像硬生生變成了牌位,很多人嘴上不說,心里還是介意,總覺得要拜真人像才能求得孔夫子庇佑,這次出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都滿懷虔誠想要參拜。 齊宥望著振奮不已的同窗,難免有幾分感嘆,也就是在前幾個月,同窗們還聞君色變,皆不愿入朝堂侍奉暴君。 正因雍熾光顧國子監兩次,沒有酷烈的打殺人,甚至能稱得上“和善”,這些少年又開始眉飛色舞,信誓旦旦規劃起未來的宏愿。 自己擔驚受怕,暴君卻在找他時順便在國子監做了公關,洗白了自己,堪稱暴君界的時間管理大師。 眉山在射場西南角,山上遍植花樹,上山途中,海棠,梔子,玉蘭等隨著微風花飛葉落,如簇云霧,格外嫵媚。 三品以上官員和皇族隨圣駕走鋪著地毯,極有排面的石板路,國子監一行人則要從后門走未修整完善的石子路,一路上連爬帶攀,簡直是戶外體能訓練。 齊宥踮起腳尖,看見魏九朝正和班里另外幾個人說笑著爬山,看都沒往自己這邊兒看。 滿山都回蕩著魏九朝的笑聲,齊宥皺眉冷哼,爬山還說話,這人倒也不嫌累。 到了半山腰,眾人都累得直不起腰,三三兩兩坐在石頭上擦汗喘息。 趙昭坐在齊宥身畔,正側頭跟陸唯時說話:“石子又進我鞋里了,硌得疼。” “你穿的鞋不太合適。”陸唯時的聲音還是清清冷冷的好聽:“要不換我的靴子吧。” 齊宥:“???” 幾日不見,兩個人親密到換鞋穿的地步了? 齊宥呼啦一聲展開扇子:“趙昭,和你家時哥哥熟得挺快啊。” 趙昭轉過頭,才發現齊宥就坐在自己身后,驚道:“阿宥,還以為你和九朝在一起爬山呢,結果半日也沒瞅見你,全程也沒聽見你說話,不是落單了吧?” 遠處,魏九朝停止喝到一半的水,耳朵悄悄豎起,落單兩個字立刻刺痛齊宥,他當即郁悶反駁:“誰爬山還說話,一路喝風么?” 齊宥聲音提高八度,緩緩揮扇,硬拗出睥睨天下的氣度:“我節省體力,才不想和旁人說笑呢!” “說幾句話就體力不支了?”不遠處,魏九朝展扇冷冷一笑,直接往臉上懟他:“那你是真不行!” 齊宥說話也一點兒不客氣:“是啊,你最行,喘氣兒聲都比旁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