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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他總和暴君撒狗糧_分節(jié)閱讀_86

    彩頭倒也罷了,關(guān)鍵比試時陛下也會在場,陛下向來厭惡詩書,對國子監(jiān)疏遠(yuǎn)冷漠,卻偏愛親近弓馬嫻熟的錦衣衛(wèi),若是在射場贏得個好名次,投其所好,定能拉近和陛下的距離。

    比起做能臣,還是做寵臣更劃算。

    崔鑾打定注意要贏得圣心,一轉(zhuǎn)眼卻看到齊宥和自己分到了一組,臉色登時冷淡。

    齊宥懶得理他,獨自站在一旁,望著魏九朝分到另一組,和那幾個少年蹲在地上拿著樹枝寫寫畫畫講解圍場形式,眉飛色舞很是肆意的模樣。

    崔鑾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我們組怎么少四五個人呢?”

    “祭酒早上叫了些寫字好的同學(xué)去北苑謄寫碑林,一些人雇了船及時返回,還有一些人聽說是步行回來的,應(yīng)該是正在路上。”

    燮州北苑有不少古人留下的碑林遺跡,祭酒為了讓大家多些練字帖,特地派學(xué)生前去謄寫,但北苑離射場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這里物價奇貴,學(xué)生里家境好的自然能雇船回來,家境稍遜的卻只能沿岸步行。

    崔鑾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面上的不屑:“一幫窮鬼!”

    “我們也別去接他們了,本來就沒幾個人,一來一回還要耽誤時間。”崔鑾不耐道:“再說賀珥也和我們一組,陛下看到他,遷怒于我們怎么辦?”

    齊宥記得原書里,賀珥在射獵里被同窗欺負(fù)得很慘,簡直處在被孤立的處境,這次賀珥是因為他才來的燮州,昨夜也是因為他才和崔家發(fā)生沖突,齊宥立刻道:“我們組比旁的組整整少三四個人,比賽會很吃虧,賀珥的騎射課成績也很好,沒有不讓他上場的理由。”

    齊宥想到地圖上的標(biāo)注,沉吟道:“從河塘沿著曲廊劃有一近道通往北苑,不到半個時辰應(yīng)該就能看到他們。”

    射獵結(jié)果看的是隊員的總成績,人員減少,打獵時自然不占優(yōu)勢,同組的少年們估摸時間還早,皆想去接那幾個人。

    幾個人雇了一條船,由射場向北緩緩劃去,碧波蕩漾,蓮蓬搖曳,他們穿過拱橋,撥開岸邊的垂柳,恰巧望見賀珥幾人正沿著岸邊走,齊宥幾人在船上喊了幾嗓子,給他們拼命揮手。

    賀珥等人也看到了他們,停下腳步。

    齊宥催促道:“師傅,再劃快些。”

    船調(diào)頭靠岸,船夫搭好跳板,岸上的少年既驚且喜,連聲道謝后依次上船,

    崔鑾抱臂站在船頭,一直在連聲催促:“走啊!一會兒陛下駕臨,耽誤了比賽你們能擔(dān)待么?”

    賀珥恰排在這些少年里的最后一位,他前頭的少年一上船,崔鑾便命令船夫開船。

    賀珥沒留意,一腳已踏上船板,誰知船忽然滑動,他身形不穩(wěn),登時落入水中。

    船上的少年一時間大駭,不住朝岸邊喊人。

    兩岸寂寂,只有風(fēng)拂柳梢之聲,齊宥眼看賀珥掙扎下沉,再也顧不上許多,脫去外衫鞋子撲通跳入水中。

    齊宥頂多是游泳館深水區(qū)的水平,從沒游過野泳,一下水心里先怯了幾分,只能屏住呼吸,兩臂打水,從背后摸索著摟住賀珥的腰。

    還好離船近,齊宥咬著牙拖著不住掙扎的賀珥,在同窗的幫扶下艱難爬上船。

    賀珥衣衫盡濕,不住發(fā)顫,顯然嚇得不輕,齊宥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只覺心在冰雪中滾了一遭,整個人濕濕嗒嗒忍不住瑟縮。

    同窗皆看不過去,聲討起崔鑾:“你再急也要等等人啊!差點鬧出人命!”

    崔鑾面色發(fā)白,不情不愿道了歉。末了又道:“誰讓你們不雇船回來呢,我們雇船來接你們,磨磨蹭蹭不上岸,我也就是催了幾句,誰知……”

    崔鑾嘴里是道歉,但字字是在甩鍋,齊宥披著濕漉漉的外衫坐在晃動的船頭,沒心思聽崔鑾放屁:“我想去岸上歇會兒,師傅,麻煩您靠下岸。”

    賀珥和同窗們也跟著他上了岸,岸上白日正烈,坐在發(fā)燙的石板上良久,兩人才漸漸回過神。

    “這次歇夠了吧?”崔鑾一心想在皇帝面前射獵露臉,連聲催促道:“快快快,只有小半個時辰了,趕緊上船返程。”

    “你們先去吧。”被人連聲催促,齊宥也來了脾氣,一臉不愿奉陪的表情:“我魂兒還沒找回來呢,還要再緩口氣。”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好走掉,崔鑾冷冷道:“你們都不去?少兩個人我們還怎么比?再說掉個水而已,沒必要耽誤一個組的前程吧?”

    齊宥賀珥還未反駁,剩下的幾人都忍不住了,紛紛表示不介意,看表情簡直想集體退賽讓崔鑾一人返程算了。

    氣氛一時僵住,賀珥咬咬唇,強(qiáng)撐著站起身道:“我和大家一起去吧,阿宥方才消耗了不少體力,大家也理解一下,讓他歇口氣。”

    幾人皆點點頭,又輪流安慰齊宥一番,登船離去。

    正是午時,烈日高懸,岸邊陽光灼曬的人睜不開眼睛,平日里齊宥早換地兒了,今日死里逃生,卻覺得這曬在身上的日頭格外讓人心定,干脆穿著里衣抱膝在岸邊曬太陽,準(zhǔn)備等到把身上衣裳烘烤干再撤。

    雍熾坐在肩輿上,頂著大太陽無精打采地往射場趕,瞟一眼周遭,正巧發(fā)現(xiàn)坐在河畔石板上的齊宥。

    少年背對他,乖乖抱膝而坐,衣衫盡濕,圓潤的肩頭瑟瑟發(fā)抖,水珠順著如墨的發(fā)梢滾落,滴滴答答在身后凝成小水渦,姿態(tài)很是令人遐思。

    雍熾走下肩輿,眼睛掃過齊宥:“衣裳怎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