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家住蘭若寺_分節閱讀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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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這樣,那么這便是他人的綠帽子私事了,并非普通類型的夫妻矛盾,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是以,柳青玉他們前行的腳步突然就頓在了樹后。 但便在他們止步的一剎,顛覆式的大轉折出現了。 只見婦人咬牙忍著鈍痛,氣喘吁吁地把頭從雪里抬起來,怨恨地瞪著書生道:“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不是人!” “明知是那老畜生侮辱的我,你卻將所有責任歸咎在我身上,而自己卻為了所謂的不死之身,同辱妻者稱兄道弟,甚至、甚至于迫我日日夜夜委身于他!” 話至最后,美婦人眼睛里的怨恨好似要實質化為利刃,扎德書生身軀千瘡萬孔。 “你怎么不去死!”她泄憤似的抓起地上碎雪砸到丈夫的冬袍上,然除卻留下點點濕痕,壓根對他造不成傷害。 “要叫你知道!我雖身為女子,卻也是有脾氣的!你倘若再將我作為謀利工具,屆時我大不了一死了之!”美婦人并不泄氣,眼睛里充斥著無畏精神。她仿似為了護住自己最后的一絲尊嚴,強忍寒冷與疼痛起身,高高仰著下巴驕傲地登視書生。 書生徹底的被激怒了,黑眼瞳逐漸浮現絲絲縷縷的血紅。他冷笑掐著妻子脖子,惡聲威脅道:“異想天開!你以為一死了之便可解脫了嗎?妄想!” “我也不妨告訴你,你若膽敢自裁,今夜我便去你娘家造訪你meimei、外甥女,讓她們痛失清白之身,名譽盡毀。”像極了一個變態,書生越說臉上的笑容越大,就連眼神亦一瞬興奮了起來。“你知我如今本事,說到做到。若不怕你娘家人受你連累,你現下即可從這山上跳下去,了卻你之性命!” 書生欣賞著婦人面部頃刻消退的血色,頓感快意充斥心頭。他不曉得又想到了什么,驟然笑出聲道:“對了,待你死亡的那一刻,我必定綁著你的陰魂獻給那位。” 進退維谷,橫豎左右均逃不掉被老畜生褻玩的命運,美婦人情緒徹底崩潰。 她絕望到淚如雨下,只機械的掉淚珠,卻始終哭不出聲音。 過去了很久,美婦人才恢復了一些力氣,澀聲說道:“我們兩家自小定下的婚事,偏生你長成眼下此副歪瓜裂棗模樣,而我恰恰相反。當初周圍所有人都嚷嚷我們兩家退婚,是我不嫌棄你面目丑陋,相信你的人品,堅信你是值得托付終生之人,方不顧所有反對之聲守住的你我婚約,嫁到了你家。” “兩年以來,我自認為真心真意待你,照顧得你周周到到的。你說,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了,叫你視為血海深仇?”這一點正是美婦人搜腸刮肚、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的。 末了,她含淚再加指摘。“你比蛆蟲惡心,比蛇蝎狠毒!跟你扯上關系,算我造了八輩子的孽!” 聽夫妻二人說及此處,柳青玉大略了解了他們之間的問題。 湊合著來說就是,惡書生撞破了妻子被人強迫侮辱的現場,然后為了謀取長生之類的大利,非但不計較那人的罪過,反而主動綁著妻子送上去給人糟蹋。 分明是他個人造出來的難堪局面,他還一副嫌棄妻子污臟的樣子。妻子受不了那般對待,動身逃離魔窟。 只是天寒地凍的,她運氣不怎么好,逃到王家別院的附近便給丈夫追到,受了一頓毒打、言語凌、辱和威脅。 實情跟柳青玉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事實上書生名為羅川,附近一座村子里的以丑陋聞名的讀書人。美婦人姓楊,是羅川的妻子也是他的表親。 正如美婦人楊氏所言,他們二人尚在襁褓之期便定下了婚事。 只不過羅川自小面丑,楊氏貌美。盡管楊氏看人不看外表,遵守婚約與之完婚,但羅川多年來受人指指點點,心態早已扭曲。 加之他疑心病過重,便時常的懷疑楊氏和外人有染,動輒沒有好臉色。 前一陣子,馬宜同他的陰鬼叔公出鬼市分開,后者喝得醉醺醺的,返回馬家途中飄過羅家,偶然瞥見了楊氏起夜如廁,登時色上心頭輕薄于她。 羅川聽到動靜清醒,推門而出看到畫面不堪入目,沒經腦子思考便認定自己是撞破了楊氏與人私通的現場。他憤而欲取老鬼性命,孰料反被老鬼一擊打死。 事后老鬼酒醒,覺察到自己犯下了殺人大罪,連忙進行補救。 他害怕受罰,自不敢讓地府知道羅川之事。 于是,老鬼從自個兒侄孫馬宜的身上獲得了靈感,挖了一小堆的泥土捏成一個土偶人。接著,再施法活動一下土偶放入羅川的靈魂,把他“復活”了過來。 面對“復活”盛怒的羅川,老鬼舌綻蓮花滿嘴忽悠。半天的功夫,他不僅澆滅了羅川的怒火,還令其堅信自己如今的土偶之身能夠長生不老。 后來羅川還發現自己換了泥土身軀之后,同時也具備著鬼魂的能力,有時候無意識的能夠穿墻而過。 那日始,羅川每日夜里總帶著老鬼到自己家,任其對妻子楊氏上下其手,以此換取老鬼教授自己本事。 不用兩天,羅川就掌握了幾門鬼類通用的技巧,出入各家各戶如無人之境。 費大代價換來的本領,他當然不會白白浪費,藏起來不用。所以,羅川挑選在夜里人們熟睡之后出門,穿墻進入看中的人家偷香竊玉,發泄自己的變態欲。 頭一回他就嘗到了甜頭,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從有時候夜間出門,快速升級為一夜進入兩三戶人家。 到如今,受其害者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也就是那些受害者家里沒臉宣揚家中婦女失卻清白的丑事,忍著不報官,柳青玉他們才不知道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