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配上這樣的夜色，看上去更像邪教祭祀了。

    黑發(fā)男孩躺在蠟燭圍成的圓圈中央，身下的地面上用粉筆畫著繁復(fù)的魔法陣。

    斯特蘭奇用雙手托住了他的腦袋，男孩眨了眨眼問：“我需要閉上眼睛嗎？”

    “常規(guī)來說沒有必要，但我建議你閉上。”斯特蘭奇回答。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讓你盯著我看。”

    斯塔克面無表情地看著場中的兩個人一言一語地斗嘴，張典羽看著躺在地上的黑發(fā)男孩，突然開口：“我想我還欠你一個謝謝。”

    黑發(fā)男孩顯然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來張典羽的意思。

    他聳了聳肩：“如果你是說那天的話——確實，你的‘謝謝’我收下了。”

    “還有現(xiàn)在。”張典羽說，“不論如何，我的存在與你有關(guān)。”

    “除了我可能并不知道。”黑發(fā)男孩咧了咧嘴。

    “哦，對了。”斯特蘭奇突然轉(zhuǎn)向張典羽，“告別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說——典獄長先生，您是否要一同前往法案所在之處？”

    張典羽的臉上緩緩顯露出一個問號：“你可以將我也帶入那個世界？”

    “您的靈魂曾經(jīng)到達過那里，再去一次也并非難事。”斯特蘭奇解釋，“而且我實在不想繼續(xù)聽你們膩歪的告別了。”

    張典羽又看向斯塔克，對方攤開手：“別看我，我可不打算再去一次了——相信我，那絕對不是什么好的經(jīng)歷。”

    張典羽相信，畢竟上次他去那里的時候被無數(shù)光著身子的獄警追了半天。

    “按住我的肩膀。”斯特蘭奇吩咐。

    張典羽照做了。他有些緊張，上一次進入那個連接到另外一個宇宙斯塔克夢境的“沙箱”是在睡夢之中，而且還是一個噩夢。

    法案為了幫助他測試自己是否存在恐懼，帶他進入了那個他沒有保留過絲毫相關(guān)記憶的地方——事實上，根據(jù)法案的說法，他應(yīng)該也曾經(jīng)在沙箱中“運行”過。

    “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斯特蘭奇的聲音。

    張典羽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是濃稠的夜色還是已經(jīng)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身旁寂靜無聲，張典羽的手一直放在斯特蘭奇的肩膀上。

    “你是誰？”

    掌心下的肩膀微微一側(cè)，從張典羽的手下躲開了。

    張典羽有些驚愕地睜開眼，眼前的人穿著藍色長袍，身披一件無風自動的紅色斗篷，兩鬢斑白，盤膝漂浮在空中——他松了口氣：“醫(yī)生，別開玩笑了。”

    從昆式戰(zhàn)機上下來之后，斯特蘭奇執(zhí)著地換上了他的法師袍——畢竟穿著精神科醫(yī)生的白大褂或者食堂的打飯圍裙，都會讓他接下來的儀式顯得哪里不太對勁。

    但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你會說話？你……在他這里？”斯特蘭奇微微皺眉地盯著他。

    張典羽感到有些不妙。

    “我當然會說話——等等，你說的‘他’是指……？”

    斯特蘭奇神色凝重，盯著張典羽不說話。

    “——托尼·斯塔克？”既然他不肯說，那么張典羽只好自己說了。

    斯特蘭奇的神情并沒有放松下來：“你知道這里是他的……地方？”

    張典羽好像明白過來了。

    斯特蘭奇話中的意思是——斯塔克的精神世界里。他就是法案所說的，另外一個世界里來尋找斯塔克意識的那個斯特蘭奇。但事實上，他可能并不知道這已經(jīng)不完全是斯塔克腦子里的世界了。

    自從另外一個宇宙里的斯塔克把自己的腦子用絕境病毒改造成了CPU和硬盤，他也同時獲得了能夠與沙箱共享網(wǎng)絡(luò)的能力——反正這是張典羽的理解。

    能從法案的話中理解出這么多信息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挺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