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透露范圍內(nèi)的全部實情。”法案并沒有理解他到底為什么生氣,“你不希望我告訴他嗎？”

    張典羽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知道他現(xiàn)在就在外面,能夠聽得到你講話吧？”

    法案點了點頭：“所以說這是可透露的實情。”

    “哦，是的。”門外斯塔克故作若無其事地說，“我也剛剛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

    張典羽：“……”

    這兩個人一個裝傻,一個真傻，可能想把他氣死。

    “進來。”張典羽說。

    “什么？”門外的斯塔克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把門鎖上了。”

    “你失去用上肢試探物體的能力了嗎？”張典羽冷冷地說，“那是進化賦予……我是精神病。”

    他感到有點窒息。

    沙發(fā)上的法案緩慢而凝重地搖了搖頭。

    張典羽：“……”連他和法案不算正經(jīng)人類這種事都不能說嗎！

    門把手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綠色的員工門被推開了。外面站著的斯塔克神色有些復雜：“是的，典獄長先生,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但我覺得事情還有轉(zhuǎn)機。”張典羽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沙發(fā)椅上，對任何話語都無動于衷。

    “就眼下的情形來看，監(jiān)獄也不算非常糟糕。”斯塔克頓了頓，“除了財政狀況以外。”

    張典羽：“……”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如果你不愿意離開監(jiān)獄的話，也許可以讓漢尼拔·萊克特在有人監(jiān)管的情況下跟您聊聊……”

    斯塔克還沒說完，張典羽就把他打斷了：“你沒毛病吧？”

    斯塔克：“？”

    “你知道跟食人魔‘聊’過的人都是什么下場嗎？”張典羽沒好氣地回答。

    斯塔克咳嗽了一聲：“但他是免費的。”

    張典羽：“……”

    糟糕，甚至有點心動——如果不是他根本沒有精神病的話。

    如果不是知道斯塔克沒有任何為監(jiān)獄提供補助的途徑,他肯定會像以往一樣在心中翻個白眼，吐槽一下紐約首富竟然如此摳門。

    但摳門的不是他，是這個世界——這話還真沒錯。

    張典羽無情地拒絕了斯塔克的提議：“不必了，我沒病。”

    沙發(fā)上傳來贊同的聲音。“是的，他沒病。”法案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斯塔克欲言又止，只好聳了聳肩：“那么……就把這當成一次親子活動？典獄長先生，您和這位名字不能透露給我的、據(jù)說是我的親生兒子的小朋友，可以一起與心理醫(yī)生聊聊天，談談心中的困惑和迷茫？”

    張典羽從斯塔克形容法案的一長串前綴之中，體會到了感同身受的無力。

    但他絕不會因此而松口的。

    “我拒絕。”張典羽說，“你可以離開了。”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把他帶走。”

    聽到斯塔克打算帶法案去做親子鑒定和心理咨詢，他覺得好極了。

    哪怕能夠擺脫幾天這個把他氣到靈魂出竅的人工智障法案，他也愿意感到高興。

    斯塔克覺得這件事可能需要慢慢說服典獄長，但至少他同意讓他把男孩帶走——孩子看上去年紀還小，雖然已經(jīng)具備了成年人的固執(zhí)，但也許是個好的突破口。

    斯塔克怎么看都覺得這不可能是自己的私生子。

    但不論這孩子是不是，他看上去都需要一些幫助——雖然他不是心理專家，但一個死活不肯透露自己名字的小孩，肯定不太對勁吧？

    當然，順便也可以查查人口數(shù)據(jù)庫里有沒有記錄這個孩子的DNA，找到他真正的身份。

    死去的老典獄長給整件事都蒙上了一層疑云。不知道為什么，斯塔克看著這個孩子，仿佛看到了幼時的典獄長先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