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醫(yī)生……”安德森又說，“我聽到有些了解真相的人說，是典獄長先生故意將賽科斯通派出去送死的——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囚犯沒有逃跑，而是按照典獄長的吩咐去監(jiān)視小丑和食人魔。”他慢慢地想了想，回憶起賽科斯通剛剛?cè)氇z的時候，在其他警衛(wèi)口中也是一個難搞的刺頭，“雖然這個賽科斯通可能有點本事，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可能對抗得了小丑和食人魔兩個人啊，這分明就是故意讓他去送死。”

    安德森搖了搖頭：“這個賽科斯通，在被典獄長私下囚禁起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鬧過事了。只有一次，他刺傷了喬伊斯警衛(wèi)，這件事被喬伊斯報告給了典獄長先生——但后來，那個喬伊斯就莫名地瘋了，竟然想要殺掉食人魔，直到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精神病區(qū)的禁閉室里。”

    斯特蘭奇微微皺眉。

    怪不得那個喬伊斯瘋得莫名其妙。他跟囚犯賽科斯通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沖突不得而知，但后果大家都很清楚——賽科斯通死了，而喬伊斯瘋了。

    難道這就是典獄長想要陷害喬伊斯和殺死賽科斯通的原因？

    斯特蘭奇看向安德森：“這件事謎團太多，我會慢慢地調(diào)查。”

    安德森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可你不是一位醫(yī)生嗎？”

    斯特蘭奇不好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只好說：“……其實我是一位偵探，受了私人的委托，進來調(diào)查典獄長這個人。”

    安德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咬了咬牙，看著斯特蘭奇說：“偵探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請記得找我——我曾經(jīng)在部隊服役。”

    斯特蘭奇微微一笑：“那么，你就是我的華生了。”

    安德森撓了撓頭發(fā)：“醫(yī)生，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無辜死去了。”

    斯特蘭奇停頓片刻，然后說：“是否無辜還不能下定論，但我們必須追查出真相——安德森警衛(wèi)，既然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典獄長的秘密，那么就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

    安德森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明白，醫(yī)生。”他隨即又問：“但我想，如果趁著現(xiàn)在去典獄長辦公室看看，也許可以……發(fā)現(xiàn)些什么？”

    斯特蘭奇看了他一會兒，皺眉思索。

    安德森對斯特蘭奇說：“放心吧，醫(yī)生，我不會暴露出我的目的的——只是去看一眼，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作為依托，典獄長先生不會知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斯特蘭奇靠在禁閉室外的墻壁上，閉目思索了片刻，才慢慢地回答：“安德森，有些連環(huán)殺手會故意展示出自己的作品，留待后人欣賞和贊嘆——當然，這是他們自以為是的想法。典獄長先生的行為有些超乎常理，甚至可以說是經(jīng)常故意將這些展露給人看。所以，他也有可能早就知道我們在探查他的秘密，但故意借由我們來炫耀他的成果。”

    安德森目瞪口呆。

    “所以……”他絞盡腦汁地想了想，“也許典獄長先生會故意讓我們?nèi)ゲ榭矗俊?/br>
    斯特蘭奇緩緩地點了點頭。

    安德森有些無措：“那我們該怎么辦，醫(yī)生？”

    “除非，”斯特蘭奇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們還有其他的線人。”

    典獄長辦公室內(nèi)，張典羽在那個叫安德森的警衛(wèi)離開之后，才推開了沙發(fā)椅后自己的房間門。

    一直以來他都比較傾向直接給像素小人警衛(wèi)安排任務，沒想到這次竟然翻車了。

    這不是他的錯——這個安德森看上去一副智商不高的樣子，確實有點像像素小人，以至于讓他認錯了。

    但這個警衛(wèi)的心理狀態(tài)似乎也有些問題。

    張典羽曾經(jīng)觀察過警衛(wèi)們平時的工作安排。據(jù)他所見，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像素小人警衛(wèi)在運送尸體，而其他的警衛(wèi)在對待囚犯和尸體上都經(jīng)常產(chǎn)生心理上的變化。就像那些后來招聘的精神病區(qū)護理一樣，他們會對小丑感到懼怕。

    所以他把這個安德森警衛(wèi)也送過去給斯特蘭奇醫(yī)生增加工作量了。

    張典羽關(guān)上了房間門，皺眉打量著賽科斯通的尸體。

    他掀開了蒙在尸體上的白布，就像以往一樣，尸體所攜帶的武器也會一并留在停尸臺上——這一度曾讓張典羽十分困擾。

    每當有警衛(wèi)和私藏了武器的囚犯死亡，停尸房里就會在短期內(nèi)變得熱鬧起來，張典羽總能看到地圖上有囚犯跑進去舔包，撿走尸體身邊的武器。

    直到停尸房被小丑入住以后，這種情況才突然間消失——即使后來住在里面的是班納，也沒有囚犯再經(jīng)常跑進去偷武器。

    張典羽感到費解，但這總歸是件好事，否則他就不得不提前在停尸房裝上監(jiān)獄里的第一個金屬探測器了。

    而此時賽科斯通的尸體身邊，也靜靜地躺著那把他帶過去捅過小丑的餐刀。

    張典羽撿起餐刀。雪亮的刀刃已經(jīng)被暗紅色的干涸血跡覆蓋了，這都是小丑的血，他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他將白布掀開了一點，將賽科斯通的上半身暴露在外。

    對于張典羽而言，當他昏迷的時候，意識就會離開所在的軀體——與任何人一樣。在典獄長受到槍傷而昏迷的時候，他的意識離開了典獄長的身體，蘇醒的時候成為了賽科斯通。而當賽科斯通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的時候，他顯然并沒有成為其他人，而是回到了典獄長的身體里。

    從某種角度講，他認為那時候賽科斯通也許還活著。

    而且從常理上將，在軀體死亡之前還能茍延殘喘一段時間，這也并沒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