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現(xiàn)在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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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別墅下來,他們找了個露天籃球場,陸一世說在室內(nèi)打沒勁,他要呼吸新鮮空氣,幾個人笑笑,都知道他是被憋壞了。 穆歷陽怕兩個女生等的無聊,給她們買了奶茶和零食。 雖然接觸不多,但趙方舟覺得穆歷陽身上有股超出這個年紀的穩(wěn)重和成熟,雖然也能看出氣質(zhì)不凡,但和易知陸一世他們比少了些張揚。 他話不多,總是在靜靜聽著,偶爾笑笑。 “謝謝。”趙方舟接過,輕聲道謝。 “你們要是無聊了,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手機不要放靜音。”穆歷陽向她倆交代著,目光多在易識身上。 易識重重點下頭:“知道啦,你們?nèi)ネ姘伞!?/br> 唐景越在一旁摸摸趙方舟的頭。 男生們?nèi)ゴ蚯颍齻冋伊宋恢米驴戳艘粫骸?/br> 易識腦子里還在想中午時候他們的話,興致不大,這會兒坐的無聊了,就提議去附近走走。 這一片是個公共健身區(qū),籃球場羽毛球場滑冰場都有,隔一條馬路對面還有個高爾夫球場。兩人順著林蔭小道慢慢走,身旁時不時有跑步的人經(jīng)過。 自從高叁開學,趙方舟就沒有這么放松過,有風有綠樹,有戀人有朋友,她嚼著喝到嘴里珍珠,哦,還有奶茶。 易識看著身邊女孩帶著笑意的臉,心中更是泛起苦澀,想問的話也卡在了喉嚨。 前面是兒童區(qū),有小孩子嬉鬧著在滑滑梯,笑聲追著風傳入耳朵。 “易識,我們——”趙方舟想在這坐會兒,但回頭看見易識的臉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她停下腳步。 “沒什么。”易識回過神揚起笑臉,“你想說什么?” 趙方舟看她沒事,放下心來:“我們在這兒坐會再走吧?” “好啊。” 方舟好像很喜歡小孩子,還拍了幾張照片,易識問她:“你這么喜歡小孩子啊?” “是呀,他們活潑可愛,”趙方舟轉(zhuǎn)身也給易識拍了一張照,“跟你一樣。” 易識笑了,露出兩個酒窩,趙方舟又給她連拍了好幾張。 “你真好看。”趙方舟看著屏幕里的照片夸她。 “你也好看。”易識回她。 兩個女孩相視笑笑。 又略坐了會兒繼續(xù)往前走,這條小道是個圓,一直走下去就能回到原點。 快到籃球場時,易識停下,看著趙方舟:“方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趙方舟看她:“你問。” “你——”易識頓了下。 “你有沒有想過以后?”她問了出來。 “以后?”趙方舟不明白她想問什么。 “就是,你和景越哥,你們兩個的以后。”易識問的很艱難。 趙方舟有幾秒怔住。 她沒說話,但易識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沒了。 趙方舟輕吸一口氣,看向籃球場的方向。 這個位置看不清唐景越的人,只能看到球框下幾個模糊的身影。 她和唐景越的以后。 這個問題,趙方舟想了想,反問她:“易識,你知道我為什么會住在唐家嗎?” 易識呼吸一窒。 她知道。 因為方舟的養(yǎng)父趙旭德車禍去世了。 趙旭德是唐家的司機,一年前唐氏集團董事長唐震年遭遇車禍,他在駕駛位,車禍發(fā)生時他猛地將方向盤往右打,承受了絕大部分的撞擊,搶救無效死亡。 趙旭德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名下只有趙方舟一個養(yǎng)女。事情發(fā)生后過了不久,唐家就派人把趙方舟接了過來,名義是收養(yǎng)。還給她辦了轉(zhuǎn)學,由之前一所縣普通高中轉(zhuǎn)到了育才私立國際,也就是唐景越他們上的學校。 易識心思單純,只以為唐家收養(yǎng)她是因為感念趙旭德的救命之恩。 其實不是的,不全是。 唐氏集團董事長遭遇車禍,一時間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在關(guān)注這件事,可令他們失望的是,這就是一起簡單的車禍事件。 事故原因是肇事者疲勞駕駛錯踩了油門,不是“不良商業(yè)競爭”、“對手公司買兇殺人”這樣有噱頭的看點。 再加上唐震年性命并無大礙,所以鋪天蓋地的報道寫來寫去,最后竟數(shù)“司機趙旭德舍身護主”這一點被討論的最多。 為了企業(yè)的良好形象,也為了消除大眾的猜測和議論,把話題往積極的方向引,唐家對外宣布將領(lǐng)養(yǎng)趙旭德的女兒,承諾會給她最好的生活和受教育條件。 就這樣,趙方舟在趙旭德葬禮結(jié)束后被接來了唐家。他們給她安排了一間寬敞的房間,給她轉(zhuǎn)了學。 從頭到尾,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 他們做好了決定,就派人來通知她,四五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拿著文件念著什么,她安靜地坐著,看著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然后再看著他們離開。 她什么都沒有聽進去,她那時滿腦子都在想,爸爸怎么就突然沒了?她又沒有爸爸了嗎。 后來唐家把一切手續(xù)辦好,她被接到唐家。 看著眼前的大房子,她不知該感謝還是該恨,感謝有人肯收留她,恨她唯一的親人就為這座房子的主人而死。 直到后來,聽到傭人議論,她才恍然明白,原來現(xiàn)在她得到的這一切并不是因為唐震年知恩圖報,而是為了唐氏。 趙旭德只是個司機,開車是他的工作,關(guān)鍵時刻右打方向盤只是他盡職盡責的表現(xiàn)罷了。 根本沒有人真正在乎他的命。 是她一直在替死去的養(yǎng)父自以為是。 她能進唐家,是因為利益,因為可憐。 不是因為別的。 易識問她和唐景越的以后。 他們哪有什么以后。 “易識,”趙方舟轉(zhuǎn)頭,嘴角掛著笑:“我和他,有現(xiàn)在就夠了。” 每個人都會離開這個世界,可在最后一天來臨之前,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努力過好這一生。 即使離別是注定好了的,那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不想放開他的手。 趙旭德在那一刻右打方向盤,是他的選擇,趙方舟相信他不后悔,或許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么做。 現(xiàn)在她和唐景越在一起,不管未來怎樣,她也不會后悔。 她已經(jīng)是孤身一人活在這個世界,沒什么好怕的,也沒什么不能失去的。 唐景越他們打了一個半小時,看見趙方舟她們回來,就叫了停。 趙方舟遞過去一瓶水,唐景越接住,仰著脖子灌了一大口。 “餓不餓?”他問。 趙方舟搖搖頭,易識點點頭。 易知樂了,沖易識說:“人家又沒問你。” “可我餓了!”易識皺眉,嘴巴翹起來。 “好好好餓了餓了!”易知趕緊哄:“哥帶你去吃飯。” 其他人都笑。 中餐館。 唐景越一直在給趙方舟夾菜,易識看著他倆,把碗里的土豆片戳得稀爛。 “吃飽了嗎?”穆歷陽的聲音傳來。 “嗯。”易識放下筷子,停止對土豆的虐待。 突然有人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左手小拇指。 她扭頭,看見趙方舟正對她笑。 易識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從小在福窩里長大,身邊人都讓著她寵著她。她不知道從小被拋棄在福利院長大是什么滋味,也感同身受不了唯一的親人離世是怎樣一種絕望。 方舟經(jīng)歷過的這些,對她來說一直是另一個世界。 不幸,苦難,甚至是悲慘。這些原本離她很遠的事如今都活生生地發(fā)生在趙方舟身上。 可這個女孩,還在對她笑。 沒有埋怨,沒有嫉恨,沒有偽裝。 易識也捏了捏她的手。 “哎,下一場去星光啊,我再喊幾個人。”陸一世說著拿出手機。 “怎么著,今晚上不準備回了啊?”易知笑。 “我媽去香港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得抓住了。”陸一世看看唐景越,“再說了,景越成人后的第一天,不喝兩瓶說不過去吧?” 眾人笑笑,算是定了。 “困嗎?”唐景越問趙方舟。 趙方舟其實有點困了,但不想掃興:“不困。” 易知也問易識:“你跟我們?nèi)ミ€是先給你送回家?” “我也要去。”易識說完對趙方舟眨眨眼。 火鍋是易知請的,陸一世到星光開了個大包間。 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進來,有上酒的服務(wù)員,還有被陸一世臨時喊來的朋友同學,搞得跟同學聚會似的。 趙方舟坐了一會兒,看見服務(wù)員推門之后幾個女生走了進來,吳婉怡也在其中。 唐景越皺眉,看向陸一世。 陸一世聳聳肩,他哪知道,他就往幾個群里發(fā)個了消息,喜歡湊熱鬧自然都會來,吳婉怡可沒在他意料之中。 來的大部分都是同學,都認識,嘻嘻哈哈打了招呼就玩了起來。 她們進來時趙方舟和易識正在點歌機點歌,唐景越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大家找位置坐下,吳婉怡很自然地就坐到了他身邊。 趙方舟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把屏幕劃到下一頁,“易識,你要唱周杰倫的歌嗎?” 易識看見吳婉怡坐下后唐景越往一邊挪了挪,兩人中間隔了些空出來。“好呀。” 趙方舟和易識坐在角落,兩人拿了酒小口小口喝著,腦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我哥平時都不讓我喝酒的。”易識說。 易知在那頭和陸一世玩著,沒顧上她。 “我也是,以前我爸也不讓我喝,說女孩子酒喝多了容易出事。”趙方舟搖搖手里的瓶子,空了。 易識又給她遞過一瓶,“那咱倆今天就多喝點。” “好。”兩只酒瓶碰了一下。 包間里熱火朝天,音樂聲說話聲不絕于耳,燈光也暗,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喝了酒,這會兒也玩開了,有對情侶直接吻上了。 有人拿著話筒:“你們要等不及就上隔壁開房,別在這兒給我們?nèi)芳Z啊!” “就是就是!”有人起哄。 接吻的那兩人不好意思了,男生拿起酒杯笑笑,看著身邊女孩的眼神濃情似蜜。 趙方舟又灌了自己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舒服多了。 易識沒怎么喝過酒,酒量幾乎沒有,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喝多了酒勁上來,腦袋暈乎乎的,看什么都會動。 “方舟,我頭好暈啊。”易識靠在她身上,皺著眉嘟嚷。 趙方舟也有點上頭,這會兒更想睡覺了,“我也是,好困啊。” “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喝吧。”易識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 “嗯。”趙方舟最后喝一口,瓶子一歪,靠著易識的頭把眼睛閉上了。 唐景越和幾個男生玩著兒,余光時不時地看向趙方舟,他知道她和易識一直在喝酒,他沒攔著。 吳婉怡坐到他身邊來,他也沒換座位。 這會兒看到兩人互相靠著睡過去,終于坐不住了。 易知喝多了,他拿起手機給穆歷陽發(fā)了個消息,站起來朝趙方舟坐著的位置走去。 唐景越把酒瓶從她手里拿出來,然后彎腰抱起她,朝門口走去。 包廂內(nèi)瞬間安靜了叁秒。 穆歷陽也喝酒了,但遠遠沒到醉的程度,他放下手機,看著唐景越把趙方舟抱走,然后走到易識身前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她蓋上,坐到了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