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書迷正在閱讀:封神之我成了殷夫人、超能力者的一小時人生、論十塊錢如何在橫濱生存、我只是個土豪[綜武俠]、冠軍教父、[綜漫]柱與橫濱的兼容性、[洪荒]天道容易嗎、[綜]吃貨報‘恩’、別過來,我不是隨便的人、是正經(jīng)游戲內(nèi)測員[綜武俠]
“……你真的瘋了。” 他閉了閉眼,急促地呼吸了幾下,然后猛然睜開雙眼“克莉絲,我也想成為一個正常人……可是,我生而為奴,最開始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鮮紅的血從神甫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了大理石地板。這座劇院異常宏闊,有一千零八十個座位,此刻都蟄伏在暗處,沉默地注視著我和他。黑暗、死寂、玫瑰、死去的神甫、濺血的婚紗……再加上頭頂該隱殺死亞伯的畫作,顯得如此血腥,如此不祥。沒有人會選擇這里舉行婚禮。有些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再繼續(xù)下去,只會錯上加錯。 我疲憊地閉上眼。 他卻逼近一步“一頭羊披著狼皮,欺騙自己和天敵,站到了頭狼的位置。為了活下去,他拋棄了自己的天性,放棄了自己的良知,每次狩獵完都是第一個品嘗同類的鮮血……你卻讓他放棄頭狼的地位。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你猜會發(fā)生什么?” “我沒有讓你放棄身份地位,”我揉了揉眉心,“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 他聲音沙啞地笑了笑“晚了,克莉絲。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只有你了。” 怪不得一路走過來,沒看見任何侍女和侍衛(wèi)。看來,無晝城已經(jīng)被埃里克或赫帝斯攻下。 ……也對,若不是窮途末路,他怎么會放棄無晝城和王位,直言要選擇我。 我沉默了半晌,用最后的耐心說道“奧古斯,我不是物品。我不屬于任何人。” 他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定定地注視著我“不,你只屬于我。” 完全沒辦法溝通。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我忽然特別想念埃里克。 他是一個控制欲非常強的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親自繪制當?shù)氐牡貓D,將暗巷、小路標注得清清楚楚。他書架和桌子上的書籍,也從來都是按字母順序排列,就連五線譜上的音符,符頭大小都極其相似。這樣一個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卻從未對我說過,類似于“你只屬于我”這種話。 他深知我不喜歡被束縛的本性,所以從未勉強過我做任何事。每當他做決定時,都要問一句,“莉莉覺得呢”。有段時間,我覺得他這樣有些啰嗦,忍不住埋怨道“這種小事你做決定就好啦。”他卻搖了搖頭,口吻輕淡地說“萬一莉莉不喜歡,決定不就白做了么。” 仔細想想,他和奧古斯有太多相似點都曾出身低微,都曾站到高處,也都曾被眾人仰望……控制欲和征服欲也是同樣強盛。但是,在面對我時,埃里克選擇控制,而奧古斯選擇追逐。 擁有過自由如飛鳥的愛情,怎么會再自愿入牢籠。 所謂“狼皮”,不過是權(quán)力與金錢的遮羞布。奧古斯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也因為權(quán)力而瘋狂,到頭來卻告訴別人,這是他無法選擇的事情。他的自白,就像是假面舞會上的浮華面具般可笑。 我可以肯定,他突然放棄無晝城和王位,絕對是因為無晝城已被埃里克或赫帝斯攻下……窮途末路之下,他才想起了我。 說起來,他這輩子就是一個往上爬的過程,每一步都在竭力證明自己的存在。成為新血族的領(lǐng)袖、攻下無晝城、登上王位、更名為奧古斯、解除我和他的血契、瘋狂地追求我……他的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溝,幽暗、深邃、沒有盡頭。即使是羊,他也是一頭充滿野心、不擇手段的羊。因為沒有羊,會為了生存而爬到頭狼的位置。 或許是他前半生受到了太多欺壓的緣故,以至于他就算站到了無晝城的最高處,也并不滿足。 本沒有錯,但我不想成為他釋放征服欲的對象。 這時,他突然牽起我的一只手,單膝跪下去“克莉絲,嫁給我。我會永遠愛惜你,保護你,尊重你,無論順境或逆境,都會對你不離不棄……成為我的妻子,好嗎?” 他眼中深沉的愛意是真的,悲傷是真的,渴望是真的,nongnong的征服欲也是真的。 我嘆了一口氣,正準備抽出手,告訴他答案,一個低沉冷漠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昂芸上В呀?jīng)是我的妻子。” 第49章 聽見這個聲音, 心跳開始紊亂。 我回過頭。 埃里克站在劇廳的入口, 身姿高大挺拔, 穿著修身的黑色軍裝,深藍色的斗篷垂至腳踝,領(lǐng)邊、袖口和腰帶均鑲著黃金邊。他五官冷峻而美麗,氣質(zhì)出眾, 看向我的一剎那,眼中卻流露出足以浸軟骨頭的溫柔“莉莉, 我來了。” 見面后,才發(fā)現(xiàn)是如此想念他。光是看著他的輪廓,就開始懷念他手掌的溫度。我動了動嘴唇, 正要回應他, 奧古斯卻站了起來, 把我拽到他的后面“你來晚了,她早已和我步入婚禮的殿堂。” 埃里克淡淡地說“自欺欺人有意思么,陛下。” 奧古斯眼睛布滿血絲,急促地笑了一聲“自欺欺人?這身婚紗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的面龐, 平靜地說“奧古斯, 你只能強迫我穿上婚紗,卻不能強迫我成為你的妻子。” 奧古斯倒退兩步, 后背抵在舞臺上的三角鋼琴上, 單手捂住臉, 眼眶已經(jīng)通紅, 喉結(jié)和胸膛不停起伏著, 像負傷的獸般低吼“……所以,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你,是嗎……” 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么頹喪地跪在藍血販子的腳邊。當時,血族還沒有新舊之分,新血族一律以“奴隸”、“那玩意兒”、“藍血的東西”稱呼。有的貴族有虐待奴隸的喜好,所以藍血奴隸的自愈速度,也成為藍血販子評定奴隸的條件之一。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正在被藍血販子鞭笞,一個貴族買家站在一邊,高高在上地審視著他傷口的愈合程度。布滿倒刺的鐵節(jié)鞭甩在他的身上,藍色血液大顆大顆地涌出,浸透了他簡陋的衣衫,他卻一聲不吭,紅著眼,拼命咬著牙,任由汗水和血液流淌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