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他？老子殺了你——”

    林知夏暈頭轉向地跌在一旁，臉頰生痛。

    耳邊，驚呼和怒吼聲不絕于耳，混成了一片令人生懼的噪音。

    等林知夏被人扶起來的時候，盛朗已被隊友們拉開。

    盛朗在盛怒之中，眼眶赤紅，碧眸似火，咆哮聲嘶啞狂躁：“你是什么東西？你碰他一根指頭，老子滅了你全家！”

    “雜種！”王濤風鼻血長流，新仇舊恨積累在一起，也讓他陷入瘋魔之中，“有種你來呀！老子怕你呀？你看誰干死誰？”

    盛朗奮力掙扎，喉嚨里發(fā)出變了調(diào)的吼聲，整個人幾乎完全獸化了。

    “小狼！”林知夏喊道。

    只一嗓子，盛朗的身子定住了，周身失狂的氣息漸漸回收。

    他扭頭朝林知夏望過來，眼神飛速恢復清明。

    “我們?nèi)ヅ沙鏊！绷种睦渚溃氨辉┩鞯牡胤剑家f清楚。冤枉我們的人，都要一個一個對我們道歉！”

    盛朗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用民警押，自己上了警車。

    深夜的派出所是醉酒鬧事人的大本營。縱使門窗大開著，依舊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嘔吐物的酸臭。

    楊家夫婦之前派外甥做打手唱黑臉，原來已經(jīng)等在了派出所里。

    這是一對看著相當體面的夫妻，即使此刻已近午夜，兩人依舊衣冠楚楚，隨時可以出去開新聞發(fā)布會。

    他們顯然都是久居高位、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言行中透露出來濃得嗆人的矜持與傲慢。

    女兒出了這么大的事，這對夫婦見到了指控的嫌疑人，居然沒有沖過來叫罵斥喝，反而連眼角的余光都不肯多給一點，仿佛盛朗只是一塊污漬。

    盛朗和楊家夫婦去接受調(diào)查的時候，林知夏坐在窗下的長椅上，用手機給孫明珠他們回消息。大伙兒都非常擔心盛朗。

    林知夏的神智是鎮(zhèn)定了，可身體還沒有，手不停地細細顫抖，打字有點慢。

    “小弟弟，你的臉沒事吧？”一個年輕的女警走了過來，關切地端詳著那張俊秀的小臉，“哎喲，拿這個冰一下吧。誰下得狠手……”

    林知夏接過小jiejie遞過來的冰可樂，禮貌地道了一聲謝。

    “jiejie，”林知夏露出彷徨不安的神色，漆黑的雙眼泛著水光，“一般這種案子，要做親子鑒定的話，需要多少時間？”

    女警被林知夏瞅得心一軟，柔聲說：“要看情況。按照流程來說，需要7到10個工作日吧。”

    林知夏凝重地搖頭：“太慢了，我同學過幾天就要去參加全運會，來不及。能加快速度嗎？”

    女警苦笑：“流程就是這樣，沒有特殊的關系，我們都沒有辦法。”

    等女警離開后，林知夏思索了片刻，撥通了楊景行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生，嬌滴滴的嗓音似曾相識，說：“楊老師人在紐約。不過他現(xiàn)在正在往國內(nèi)趕，飛機明天晚上才落地。你后天再打過來吧。”

    林知夏掛了電話，深深地注視著辦公室緊閉的大門。

    辦公室里，民警正用筆記本放了一個視頻。

    視頻里，楊素素搖搖晃晃地撲進一個高大的男生懷中。男生將她扶住，左右望了望。

    對著鏡頭的時候，一張英俊精致的面孔，碧綠的眸子被拍得格外清晰，正是盛朗。

    “這是你吧？”民警問盛朗。

    “是我。”盛朗點頭。

    楊母這才正面看了盛朗一眼，目光陰鷙。

    視頻繼續(xù)播放。背景音樂和人聲十分嘈雜，鏡頭晃動，拍視頻的人在咯咯笑。

    盛朗低頭和女孩說了幾句話，將她半扶半拖著，帶進了旁邊的一間臥室里。

    視頻內(nèi)容就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框陰影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