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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他們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江松林嘆了口氣,道:“我只希望能從靜慧師太那里有所收獲,最好是她被兇手偷襲時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面容。” 他們?nèi)艘贿吷陶勚盖椋贿厔由淼健芭D梅軒”去。這時天早已大亮了,妙音還站在門口默默的等待著,蒼白的俏臉在朝陽下看來是那么的清秀美麗,反射出圣潔的光輝。 三人跟她打過招呼后,陪著她一起站在門外。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屋內(nèi)才傳出了玄靈子蒼老的呼聲。 妙音嬌軀一顫,滿臉期盼而又擔心的沖了進去,發(fā)出一聲充滿喜悅的輕喊,隨即又激動的哭了起來。 三人松了一口氣,知道靜慧師太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跟著玄靈子老道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全身大汗淋漓,整個人都顯得很疲憊。 他喘了幾口氣,壓低聲音鄭重的道:“老道雖然將師太的性命救回來了,但她傷得實在很重,只怕沒半年三月的修養(yǎng)難以復原,就算好了功力也會大大受到影響,也許最多只能剩下六七層。” 三人聽了一怔,都不知道說什么好。玄靈子搖了搖頭,嘆息著自行離去了。 這時妙音已返身出來,俏臉上猶自掛著淚痕,可是卻已滿面喜色,合什道:“師父請你們進去。” 躺在臥榻上的靜慧師太的確傷的不輕,枯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相當?shù)你俱玻劬镆彩チ似綍r那種神韻充足的光彩。 但是她的表情仍然是威嚴的,不容任何人輕辱,開門見山道:“江施主,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 江松林也不客套,直截了當?shù)溃骸皫熖蛷倪M入樹林后說起好了,你當時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妥之處?” 靜慧師太道:“本座帶著小徒在林中搜索,忽然瞥見前面暗處有條非常詭異的人影,看不出是男是女,行動鬼鬼祟祟的很像是不懷好意。” 妙音低呼著,身子不禁又有些發(fā)抖。靜慧師太繼續(xù)道:“我覺得很奇怪,就悄悄的追上去跟蹤著這人。他似乎有什么圖謀,在林子里東轉西轉了好一陣。我跟到后來,不知不覺就和小徒失散了。” 江松林跌足道:“師太那時若放聲喊叫,大家聞聲趕來,馬上能把此人捉住了。” 靜慧師太臉一沉道:“你這是在教訓本座嗎?本座行事一向獨來獨往,豈是那種大驚小怪之人?” 江松林碰了個釘子,一時啞口無言。鐵木蘭忍著脾氣道:“接下來怎樣?” 靜慧師太冷冷道:“接下來本座一時不慎,失去了目標的蹤影。找了一段時間后,竟看到了那具無頭的尸體……咳咳……” 她說到這里咳嗽了起來,狀甚辛苦,妙音忙替她輕輕的捶背。 “驀地里見到尸體,本座自是吃了一驚……” 靜慧師太止住咳聲續(xù)道,“正待去看個究竟,不料忽然有人出招偷襲,猝不及防之下,本座就遭到了暗算……以后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鐵木蘭追問道:“師太你有見到兇手的相貌嗎?” 靜慧師太閉上了眼睛,緩緩道:“沒有!” 任東杰踏上兩步,沉聲道:“真的連半點端倪都看不出嗎?” 靜慧師太陡然睜眼,橫眉怒目的厲聲道:“本座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是在懷疑我嗎?” 任東杰淡淡道:“不敢。” 靜慧師太不再看他,轉頭對妙音道:“我累了,送客!” 妙音只有遵從,明眸中露出些許的歉意,把三人送了出來。 走出數(shù)丈遠后,鐵木蘭恨恨的啐了一口,氣沖沖的道:“這老尼姑,真是個不近人情的怪物!” 任東杰笑了笑,道:“不近人情倒也罷了,可是她明明是在撒謊。” 江松林目光閃動,道:“任兄認為靜慧師太其實是看到兇手的?” 任東杰道:“她自己說的,跟蹤了兇手好一段時間,雖然黑夜里看不清,但我相信以靜慧師太的眼力,應該是可以從展動的身法和身形上認出來的。” 鐵木蘭怒道:“豈有此理!那她為何不說呢?是想包庇兇手嗎?” 任東杰若有所思,道:“她八成是不想倚靠官府,希望由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武林中人大多有種根深蒂固的觀點,認為尋求官府的幫助是令人不屑的行為。“江松林嘆了口氣,道:“說的是,更何況靜慧師太一向自視極高,這次被人打的重傷,這口氣一定咽不下去。看她剛才那樣子,明顯有和兇手再決雌雄的強烈愿望。” 任東杰微笑道:“這就叫姜桂之性,老而彌辣。” 鐵木蘭失聲道:“但她現(xiàn)在身受重傷呀,兇手知道她沒有死,一定會想法子殺人滅口的。” 江松林冷靜的道:“所以我們必須保護好她,鐵姑娘,這個任務就只能交給你了。我和任公子都不方便整天呆在兩個尼姑身邊。” 鐵木蘭答應了,返身又朝靜慧師太的屋子奔去,在門外站定了腳步。 她單手握著刀柄,腰肢挺的筆直,烏黑有神的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就像是個在站崗的女戰(zhàn)士一般,充滿了英姿颯爽的美麗。 不管那個兇手是誰,只要敢到這里來行兇殺人,她都有信心阻止的了,并且把對方捉拿歸案。 可是還沒站上多久,房門忽然吱呀的開了,靜慧師太竟披衣下了床,扶著妙音的肩頭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她滿面怒容,喝道:“你還呆在這里做什么?是監(jiān)視本座嗎?” 鐵木蘭昂著頭道:“師太既然不肯說出兇手的名字,我們擔心你會被他滅口,只好寸步不離的保護你了。” 靜慧師太雙眉豎起,厲聲道:“本座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快走!該干什 么就干什么去,若還賴著不走,休怪我手下無情。” 鐵木蘭本身也是霹靂般的脾氣,聞言火起,反脣相譏道:“這真是好心被雷劈!要不是為了履行職責,本姑娘還懶得理你呢。” 靜慧師太氣的鼻子都歪了,怒叱一聲,幾步趕過來舉手就打。 鐵木蘭閃身躲過,正想再嘲諷這老尼姑幾句,忽然見到她一副急怒攻心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吐出血來,而妙音又在旁邊連使眼色,滿臉懇求的表情。 她不由心軟了,跺了跺腳,飛身掠了出去。 靜慧師太罵道:“滾!快滾!再敢派人來監(jiān)視本座,絕不跟你善罷甘休!” 她罵的累了,才氣咻咻的返回屋內(nèi),坐倒在床上喘了一會兒氣。妙音也不相勸,只是擔心的含淚望著她。 靜慧師太冷冷道:“妙音,你是否不以為然,覺得為師這么做不對呢?” 妙音垂下俏臉道:“徒兒不敢。只是……只是我看鐵捕頭也是一番好意……” 靜慧師太沉下臉厲叱道:“可是我恆山派若要靠外人保護才能度過危機,這消息若傳出去,今后我派顏面何存?” 妙音慌忙雙膝跪地,嬌軀發(fā)顫道:“徒兒知錯了,請師父重重責罰!” 靜慧師太怒目瞪著她,過了好一陣,臉色漸漸轉為慈和,目中閃過悲哀和憐憫之色,嘆息道:“起來吧。為師只是想告訴你知道,身為恆山派弟子,就要把本派的聲譽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妙音柔順的道:“徒兒明白了。” 靜慧師太拉起她,眼神突然變的極其莊嚴肅穆,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悲壯,一字字道:“答應師父,就算將來遇到任何變故,你都要永遠把恆山派的聲譽放在第一位!” 妙音用最虔誠的姿態(tài),恭恭敬敬的答應了。 靜慧師太松了口氣,柔聲道:“你是個很懂事的乖徒兒,為師現(xiàn)在要你去做一件事,為了本派著想你只有做出犧牲了……” “我毫無辦法,只要一靠近就會被察覺。” 鐵木蘭滿肚子牢sao,沮喪的道,“別看這老尼姑受了傷,耳目卻還是靈敏的要命,已經(jīng)大動肝火的趕了我好幾次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的會氣出病來。” 江松林沉著的道:“這不能怪你。她那間屋所處的位置對你不利,透過門窗可以將周圍一覽無余的看個清楚,在大白天你確實很難接近。” 鐵木蘭悶悶的道:“那怎么辦好呢?” 江松林沉吟不答。 任東杰微笑道:“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想想,你既然沒法接近,同樣兇手也不可能潛入行兇了,這反而是好事。” 江松林道:“任兄說的不錯。我想至少在白天靜慧師太都是安全的,等晚上再來設法保護她吧。” 鐵木蘭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 任東杰伸了個懶腰道:“可以干的事情很多呀。這么好的天氣,去找?guī)讉€女孩子聊聊天,應該會是件很愉快的事。” 鐵木蘭板著俏臉道:“人渣杰,案子還沒告破,你又想去鬼混嗎?” 任東杰一臉驚奇的道:“如果你都不去找人談談了解情況,難道破案的線索還會自己送上門來?” 鐵木蘭啞口無言,只能看著他整了整衣領,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那樣子完全不像是去破案,倒十足是個正要去赴約的花花公子。 “你……你這假公濟私的壞蛋!” 鐵木蘭一咬嘴脣,拔足就追了出去,攆在他身后大聲道,“你真是去蒐集線索嗎?好,我跟你一起去!” 任東杰愕然道:“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各干各的活兒不好嗎?” 鐵木蘭杏眼圓睜,冷笑道:“江前輩直夸你呢,說你的能力比他們?nèi)笊癫抖疾诲囟嘧專腋闳W一學呀!怎么了?不愿意?” 任東杰頓時變成了一張苦瓜臉,只好愁眉不展的陪著她一起走了,江松林卻在一旁搖著頭,忍不住啞然失笑了起來。 正午,陽光普照,到處都是一片明亮。唯有這間屋內(nèi)是昏黑的,仿彿光明已與這里隔絕。 軟榻上,輕微均勻的鼻息聲響起,顯然是有人正在酣睡中。 并不是午休的時間,為什么這人會在睡覺呢?莫非是因為某種原因而精神不濟,不知不覺睡著了? 忽然,房門輕輕的開了,一條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飄了進來。 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盯著軟榻,閃過冷酷無情的陰狠神色,然后腳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挪動了過來。 驀地,榻上的人翻身坐起,冷冷道:“殺人兇手!你終于來了!” 黑色的人影立刻全身殭硬,面上的肌rou抽動著,勉強笑道:“你……你開什么玩笑?” 榻上的女人冷笑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是殺人兇手!我等你已經(jīng)很久了!” 黑色人影目中陡然露出兇光,惡狠狠的道:“你胡說什么?” “你當真要我點破嗎?” 女人慢悠悠的道,“我親眼見到你行兇殺人的場面,你要我當著大家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嗎?” 黑色人影喉嚨間發(fā)出暗啞的嘶鳴,喋喋怪笑道:“就算你見到了又如何?你忘記了一件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女人淡淡道:“你想殺我滅口嗎?” 黑色人影沉聲道:“你不該這么大意的,既然早就認出了我,起碼也該叫個高手陪著保護你。現(xiàn)在四周圍無人救援,我只要三招就可以殺掉你,你信不信?” 女人靜靜的道:“大意的不是我,是你。你現(xiàn)在雖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我,難道就沒有想到過,這其實是我故意給你機會,你才能順利摸到這里來的嗎?” 黑色人影一震,尖聲道:“這是你設下的圈套?” 女人輕蔑的道:“不錯。我本來還不敢太肯定的,你居然是個殺人兇手,這實在難以令人置信,但現(xiàn)在我卻有了百份之百的把握。” 黑色人影目中的兇光更盛,低吼一聲,整個人像豹子般剛要撲出,忽然間又硬生生的頓住了。 “你應該認得這是什么吧?” 女人的聲音聽來比冰還冷,“只要你一動,我保證你身上就會多出五百個針孔!” 黑色人影不敢動了,眼睛直直的瞪著女人手中亮出的一個金屬圓筒。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樣東西,是能夠令所有武林高手為之變色的,那就是這樣東西了──驚魂奪魄針! 這是天下最可怕的暗器,只要一壓按鈕,五百支小針就會暴雨般射出來,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在這種距離內(nèi)躲開! 黑色人影胸口起伏,急促喘了幾口氣,兇光慢慢的斂去了,啞聲道:“你當真打算揭穿我?” 女人搖頭道:“正相反,我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你的秘密,即使是我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黑色人影默然片刻,道:“那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道:“你可以繼續(xù)進行你想做的事,我絕不會干預和破壞,也一定替你保守住秘密,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黑色人影道:“你說。” 女人眼光發(fā)亮,一字字道:“我要你告訴我一件事……” 黑色人影聽完后身軀一顫,本能的叫道:“我絕不會說的!” 女人冷漠的道:“不要如此輕易就拒絕,我可以給你七天的時間考慮,離島之前再給我答覆。你好好的想清楚吧。” 她重新又躺下,不再理睬對方了。 黑色人影默然無聲的退了出去,走出屋子,冷風迎面吹來,察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呸,你以為你能威脅的了我?” 他嘴角突然泛起一個惡毒的冷笑,喃喃自語道,“走著瞧吧,我很快就能把你收拾掉。” 風吹得更大了,陽光仿彿也變的黯淡了些,這黑色人影輕飄飄的縱起,就如鬼魅般消失了。 勞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