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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這美麗女捕的肩頭。 其實他的樣子雖可怕,受的傷卻很輕,完全可以自己大步獨行的。但他當然不會浪費和鐵木蘭如此親近的機會,緊緊的挨著她的嬌軀,怡然自得的聞著那淡淡的處子幽香。 不過鐵木蘭卻相當的緊張,把任東杰攙扶到自己的臥艙里躺下,親自打來一盆熱水,小心的用毛巾擦拭著傷處,接著又極輕柔的涂抹上了藥膏,低聲道:“痛嗎?” 任東杰首次感受到,這女捕快并不總是風風火火的,也有著細膩溫柔的一面,回過頭嘆道:“自然是痛的。不過最痛的地方還是在胸口。” 胸口就是他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腳的地方,鐵木蘭的臉蛋紅了,眉宇間帶著三分氣惱,嗔道:“誰叫你跟那女人鬼混,痛死你活該!” 任東杰還未回答,她的神色突然又轉回溫柔,明亮的大眼睛里閃耀著異樣的光彩,輕輕道:“你干嘛不要命的來救我?你就不怕死嗎?” 任東杰凝視著她道:“我怕的只是救不出你,那樣我就會很遺憾了。” 鐵木蘭露出少見的腆之態,垂下頭道:“為什么會遺憾?” 任東杰神氣活現的道:“英雄救美是每個男人都想表現的壯舉,但要是表演失敗了,那不是白白被人恥笑是傻瓜嗎?當然會很遺憾了。” 鐵木蘭越聽越生氣,跳起身罵道:“你這個混蛋!從來都說不出什么好話,我討厭死你了!” 恨恨的把毛巾砸在他身上,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她帶著滿肚皮發作不出來的火,匆匆趕回爆炸之處,這時候天已經亮了,眾人仍逗留在現場談論不休。 趙黑虎一見到她就道:“鐵捕頭,謝大人說對了,轎子里真的是個男人!” 鐵木蘭反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怎么知道?” 趙黑虎興奮的道:“剛才我們在殘留物中發現了散落的尸塊,雖然大部份都已血rou模糊,但還是可以判斷出這是男性的尸體!” 鐵木蘭還有些難以置信,掉頭進入被炸的支離破碎的臥艙,親自查看了起來。 片刻后才走出來,兩眼茫然的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金葉子當真是個男人?” 林逸秋插言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金葉子必然是女人!” 趙黑虎瞪眼道:“那你怎樣解釋這具男性的尸體?他是如何混進這條船的?” 林逸秋沉吟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金葉子和這男子串通好了,由他代替她前來。另一種是金葉子已被這男子闖進轎后殺害,再假冒了她的身份矇騙我們。” 彭泰點頭道:“有道理。金葉子從來不出轎子,無論誰要假冒她都不會難。 若非謝大人提醒,我們存了先入為主的印象,都沒想到這冒牌貨竟然是男的。“謝宗廷皺著眉頭道:“但不知這男子是誰?能夠進入金葉子的轎子,想必也是江湖中大有本事之人,恐怕我們永遠無法知道他的身份了。” 趙黑虎卻是眉開眼笑,道:“不管怎樣,這男子就是兇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了!他見事情最終敗露,只有畏罪自殺,只是臨死還想拖著我們大家陪葬,真是可惡之極!” 玄靈子嘆道:“這人用的是江南‘霹靂堂’的火藥,威力極其巨大,要不是任公子及時識破機關,大家已經一起去見閻王爺了。” 趙黑虎連聲稱是,翹起大拇指道:“任公子確實厲害,老實說,我本來是不大看得起他這樣的花花公子的,但現在卻服了。” 林逸秋展顏笑道:“正是。眼下兇手已伏法,船上的危機總算解除了。大家可以放心的睡個好覺了。” 經他這么一說,大家都感覺到一陣倦意。昨夜出了兇案之后,顯然人人都沒有睡安穩,當下都返回各自的臥艙休息去了。 鐵木蘭召來仆役,吩咐他們清理掉亂七八糟的現場,自己惦記著任東杰的傷勢,于是又跑回去看他。 誰知艙內空空如也,人竟已離去了。她忙到處尋找,最后才在甲板上找到了他。 任東杰正一個人悄然立在甲板上,仰頭望著那根高高的旗桿出神。 鐵木蘭奔到他身邊,板著俏臉道:“你是受了傷的人,怎么可以四處亂跑啊? 快給我回去躺著好好養傷!“任東杰似乎沒聽到她的話,劍眉深鎖的默然不語。 鐵木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又“撲哧”一聲笑道:“兇手都已經死了,你還擺出這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干嘛?扮給誰看呢?” 任東杰搖搖頭,嚴肅的道:“不,轎子里的那個男人絕不是兇手!” 鐵木蘭哪里肯信,失笑道:“少來了。除了他還能是誰呢?可惜他的尸體被炸爛了,不然我相信肯定能在他身上找到那處刀痕!” 任東杰沉聲道:“這正是真正的兇手嫁禍之計,使我們無法就此查證。有件事我想問你,昨晚從你聽到經過臥艙的腳步聲起,到發現那黑色人影,這中間大概隔了多久?” 鐵木蘭側著頭想了一下,道:“不會超過一刻鐘吧。” 任東杰兩眼發光道:“這就對了!你不覺得這里面有個地方很不對勁嗎?” 鐵木蘭愕然道:“哪里?” 任東杰伸手指向旗桿,一字字道:“就是這面旗幟!” 鐵木蘭仰頭望去,那猙獰恐怖的骷髏旗已經被換下了,“謝”字大旗重新飄揚在風中,不解的道:“這面旗又怎么了?” 任東杰嘆道:“你還不明白嗎?昨夜兇手不單殺掉劉周二位,還換掉了這面旗幟。我剛才找水手詢問過了,在這樣大的海風下,換掉旗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碼也要花一刻鐘以上的時間!” 鐵木蘭動容道:“你是說,那黑色人 影沒有足夠時間既殺人,又換旗?但…………他有可能是事先把旗幟換好了,再把劉周二人騙到甲板上殺害!“任東杰道:“兩位捕快都住在主艙最下一層,兇手在殺他們之前,有必要特意到住在二層的你門前走一趟,以至于發出腳步聲被你察覺嗎?” 鐵木蘭啞口無言了一陣,忽又不服氣的道:“可是那個刀痕呢?如果轎子里的男人不是兇手,我那一刀是砍到誰身上去了?” 任東杰淡淡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知道這條船上一共有多少人嗎?有沒有試過每個人身上都檢查過?” 鐵木蘭氣道:“這還用你教嗎?我一早就查的清清楚楚。連同你我在內,這條船上一共有八男八女十六個客人,水手仆役二十三個。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沒有新添的刀傷!兇手除了那轎中男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嘛。” “你是否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呢?” 任東杰頓了頓,壓低嗓音道,“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船上還隱藏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鐵木蘭失聲道:“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這條船上還躲著一個人?” 任東杰極緩極緩的點了點頭,道:“否則的話,就沒辦法解釋那道刀傷為什么會憑空消失了?” 鐵木蘭瞪大眼睛,驚疑不定的道:“但這是沒可能的。若真有另外一個人混進了船上,他能躲到哪里去呢?藏在金葉子轎子的那個人又是誰?” 任東杰道:“轎子的那個男人一定是替罪羔羊,當我們接近轎子的時候,他八成已經是具尸體了,所以無論你怎么質問都無法回話。” 鐵木蘭怔了半晌,突然跳起來道:“好。我這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再把整條船仔仔細細的搜索一遍,看這‘看不見的人’是否還有地方藏身!” 任東杰急忙攔住她,道:“不行。別忘記兇手身上可是攜帶著火藥的,大規模的搜索只會逼得兇手狗急跳墻,說不定會來個玉石俱焚就糟了。” 鐵木蘭道:“那么你說怎么辦?只能暗地里偷偷搜索嗎?” 任東杰還未回答,忽然甲板上傳來一陣sao動。許多水手和仆役走了過來,在太陽底下或蹲或站的吹起了海風。 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當下不再交談。過不多時,陸陸續續的又有不少人走上了甲板,最后一個出現的赫然是大將軍謝宗廷。他見到兩人微一點頭,接著就下令所有的水手和仆役們站成一個長排。 任東杰輕聲道:“原來如此,他也在懷疑了。” 鐵木蘭兀自不明白,問道:“什么?” 任東杰道:“謝大人這是在清點人數呢。他也在疑心被炸死的男人不是真兇,說不定是真兇隨便捉住一個下人當作替死鬼塞進轎子的,因此要清點人數來查證。” 只見謝宗廷手拿一本花名冊逐個對著,片刻后點名就結束了。他搖了搖頭,揮手叫眾人散去,臉上的神色很失望,顯然人數上并無差錯。 謝宗廷離開之后,鐵木蘭茫然不解的道:“既然人數沒少,那轎子里的尸體又是從哪里來的呢?啊……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里突然發出了光,興奮的道:“還有最早被害的八個人!兇手一定是從那八具尸體中搬來了一具頂替!” 任東杰笑了,辟里啪啦的拍著手掌,微笑道:“這一次你的反應很快哦,值得表揚。” 鐵木蘭聽到他的贊揚,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像是個開心雀躍的小女孩,蹦跳著道:“走吧,我們這就去底艙放置尸體的地方。我記得驗完尸后都堆進了三個大箱子里的,去看看是否少了一具。” 任東杰嘆了口氣,道:“不用去了。我已經問過,水手們今早剛把那三個大箱子扔到海浬了!” “什么?扔掉了?” 鐵木蘭杏眼圓睜,忍不住叫了起來,“誰同意他們這么做的?真是豈有此理!” 任東杰苦笑道:“這偏偏是謝大人同意的。船上出了十條人命的血案,再加上看到那面象征死亡的骷髏旗,水手們都嚷著要把這些死尸扔掉去除晦氣。不過大家仍有顧及你的感受,把劉﹑周二位的遺體還是保留了下來。” 鐵木蘭吁了口氣,又追問道:“那他們扔掉箱子時,里面的尸體還是八具嗎?” 任東杰聳肩道:“這些人不過是水手,不是破案如神的捕快,對尸體唯恐避之不及,誰會去打開箱子點數呢?” 鐵木蘭氣鼓鼓的道:“那現在豈不是所有的證據都沒了,我們只能束手無策了……” 她這句話還未說完,突然聽到主艙內傳來一聲驚呼!一聲由女子發出的尖銳驚呼! 兩個人臉色齊變,一起展開輕功疾掠了出去。 驚呼聲一直在響,幾乎沒有歇止,顯見這女子正處于情緒極不穩定的狀態。 循著這呼聲,任東杰和鐵木蘭很快就沖到了聲音的發源處,那里的臥艙門大開著,里面已經到了好幾個人。 這驚呼聲原來是胡仙兒發出來的! 她正半臥在床上,嘴里大口的喘著氣,俏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衣襟散亂不整,大片雪白的肌膚都裸露在外。 鐵木蘭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不禁皺了皺秀眉,疾步走到床邊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胡仙兒又喘了幾口氣,嘶啞著嗓音道:“有人……有人要殺我!” 眾人面面相覷,眼睛都瞪的老大。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才親眼看到轎子被炸的灰飛煙滅,兇手自然是跟著粉身碎骨了,怎么現在又會有人企圖行兇呢? 任東杰乾咳一聲,緩緩道:“你看清楚了嗎?是什么人?” 胡仙兒神色有些獃滯,雙眼中仿彿還帶 著血絲,自顧自的道:“我今天喝了好多酒,醉的很厲害,本來是在床上睡覺的,可是睡了一會兒又頭痛的醒了過來,爬又爬不起來,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之中躺著……” 在場的男人們都點了點頭,他們都喝醉過酒,也都有過這種痛苦的經驗。 胡仙兒又道:“就在剛才,我雖然眼睛睜不大開,但卻朦朧的感覺到有人打開了艙門,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床邊。這人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突然掀起被子,用力的把我的頭臉給蒙了起來!” 她說到這里,美眸中的神情更恐懼了,牙關有些震顫的道:“我無法呼吸,拼命的掙扎反抗,但是力氣始終不如他大。后來我四肢亂踢亂打,右手在這人身上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我趁機一腳把他蹬開,大聲尖叫了起來。 他立刻逃出艙外,然后你們就趕來了。“林逸秋排眾而出,依舊是那副從容的神態,開口道:“最先趕來的是在下和玄靈子道長,我們并未撞到逃走的人──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 胡仙兒瞪著他,顫聲道:“你什么意思?當然真的有這個人啊,難道我還會騙你們不成?” 林逸秋溫和的道:“不敢。胡夫人自然不會有意騙人。但是喝醉酒的人,經常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的。” “放屁!” 胡仙兒氣急敗壞,俏臉煞白的罵道,“老娘還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嗎?這絕對是實實在在的真事!” 林逸秋挨了罵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道:“那么,胡夫人可以認出這個人是誰嗎?” 胡仙兒突然啞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臉上的表情駭異到極點,就仿佛是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東西一樣。 任東杰柔聲道:“你盡管說好了,無論這人是誰,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胡仙兒臉白如紙,結結巴巴的道:“我看到的只是側面……但……可以看出那是個男人……相信我,剛才真的有人要殺我……我對天發誓沒有騙你們……真的沒有……” 她目光散亂,說話更是語無倫次,神情又是驚惶,又是焦急。任東杰嘆了口氣,出指點上了昏睡xue,她就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