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楊素奪權
聽到獨孤伽羅這樣講,楊堅抬起頭,感激地看著獨孤伽羅,眼里閃爍著喜悅之情的光芒快要將獨孤伽羅灼傷。 夜里。 看著剛剛服下藥的男人已經睡熟,獨孤伽羅就著夜色坐在木屋的屋頂上,取出玉笛幽幽地吹了起來。 笛聲伴著夜色,旋律悠揚。 周圍安靜極了,皓月灑下一地瑩白,碧玉制成的笛子折射著淡綠色的光替吹奏著樂曲的人兒增添了一份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不遠處的小溪里偶爾傳來幾聲魚兒的尾巴拍打著池面的水聲,伴著三兩聲的蛙鳴。 一曲終了,獨孤伽羅望著皎潔的月亮有些出神,她想到了當百年前自己還是一根普通的玉笛時候,主人總是將自己帶在身邊,獨孤伽羅陪著主人云游四海,去到每個不同的地方,聽著每個老百姓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在獨孤伽羅記憶里的故事大多數都是老百姓們悲憤地怨天尤人,鮮少聽聞過達官貴族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獨孤伽羅的主人是一個大善人,所經之地都被當地的人們奉為圣人,民間疾苦體驗得多了,獨孤伽羅自然對貧苦之人多了幾分憐憫之心. 每到一定時間獨孤伽羅便會云游至一個地方救濟當地的窮人,主人曾對她說過,若堅持這么做,多加修行,過不了多久獨孤伽羅便可以得道成仙。過去聽起來這有些荒唐,但這將近百年的堅持和日益增強的法力讓她對此深信不疑。 看著夜空中群星環繞的明月,仿佛從透白的月亮里隱現出了一個英俊的臉。 他為什么要這么著急的要回到長安去呢? 或許是為了想奪回江山?可是想要奪回失去的江山,cao之過急可是大忌,更何況他還身負重傷,不過能否奪權,如果白天讓他走,是否有命回到長安都得打上疑問。 想到楊堅當時讓自己告訴他回長安的路時認真的表情,雖然當時獨孤伽羅表面上沒有表示出任何情緒,但內心卻不自覺地泛起細細的波瀾,對于一個曾經是權傾天下的人來說,到底是什么讓他有如此執念?想著,獨孤伽羅不自覺地覆上心口,思緒飄得遠了。 螢火蟲帶來淡淡的光芒,縈繞在獨孤伽羅的四周,時不時親昵地吻一吻獨孤伽羅的臉頰。入夜的風,有些涼,可獨孤伽羅卻感受不到那份孤寂的寒冷. 本來就是冰冷的物件,經歷過了幾百年的修行才達到這樣可以化為人性的能力,但這些年來縱使是不需要睡眠,獨孤伽羅卻也固執地像個普通人類一樣的生活作息,像今晚這樣的徹夜難眠似乎跨越了她百年的孤獨。 一陣淡綠色的光芒隱現,獨孤伽羅瞬間回到了木屋內,就著紙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獨孤伽羅靠近已經睡著了的楊堅,緊皺的眉頭宣告著楊堅不安穩的睡眠,獨孤伽羅俯下身緩緩靠近楊堅沒什么血色緊抿的薄唇,雙唇微啟,吐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體被入睡的楊堅無意識的吸納。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 次日,楊堅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依舊處于那個陌生的小木屋里。 似乎感覺有什么不同了,楊堅抬起手左右翻看,眨眨眼睛,起身。沒有了本該隨之而來的疼痛,這是怎么回事? 楊堅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躺著的石塌枕邊擺放著一套新衣裳。 “喲,你醒啦?!豹毠沦ち_推開屋門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竹籃子,里面放滿了不知名的草藥。 “我這是……”楊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獨孤伽羅,又轉身確認自己身上是否還有被忽略的痛感,明明昨天是那么死去活來,今天竟然能下床走路了?! 看著楊堅滿臉的錯愕,獨孤伽羅笑了起來,“你是在好奇為什么昨天的傷竟然在一夜之間痊愈了?那只是你的錯覺,我用針灸暫時延緩了你的疼痛感,草藥的效用加速了你的皮外傷的痊愈。 不必覺得驚奇,我跟著家鄉的老人家曾學過一些醫術?!闭f著,獨孤伽羅從灶爐邊端過一個陶土藥罐,倒了一碗已經熬好的藥,放在桌子上,“這碗藥無色無味,能讓人在短時間的五官起到微妙的變化,我想一會兒回到長安城,皇上也不想被人認出來吧?!” 最后一句話讓楊堅的表情變了變,想開口為自己申辯什么,卻說不出半句話,只是尷尬地笑了一下,“你把藥喝完了,就換上給你準備的新衣裳,然后我們就啟程?!?/br> 說完,獨孤伽羅將手里的竹籃一放,走出了木屋,帶上門。 楊堅走到木桌旁,端起藥聞了聞,果然沒有什么味道,藥的顏色也清清淡淡的,上面漂浮著幾片草藥渣,楊堅考慮著要不要喝下,猶豫再三他還是將藥喝完了。 換好衣服,整理好儀容,楊堅走出了木屋。 等在外頭的獨孤伽羅聞聲回頭,看到楊堅的霎那覺得陽光有些晃眼。 白衣勝雪,風度翩翩。 獨孤伽羅的腦海中只剩下這八個字。 “伽羅姑娘。”楊堅淡淡的呼喊聲將獨孤伽羅拉回了現實。 “叫我獨孤伽羅,蕭公子。走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br> 馬車一路顛簸,楊堅和獨孤伽羅坐在馬車里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著,更多的是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楊堅幾次撩開簾子想看看馬車外面的情況,可映入眼簾的除了倒退的綠樹以外別無他物,這讓楊堅有一馬車一直在原地繞圈跑的錯覺。 “當皇帝,當大官的人都很享受嗎?”獨孤伽羅忽然問。 楊堅有些莫名地轉過頭,對上獨孤伽羅認真的眼神后不禁笑了起來,“什么意思?權利越大,越累。”這是楊堅這兩天來第一次綻放出笑容,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獨孤伽羅想。 “既然累,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爭著當皇帝?為什么會有戰爭?人們不是熱衷于享受的生物嗎?多少老百姓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你們這些當權者難道都不知道民間的疾苦嗎?”獨孤伽羅回想起當初和主人云游看盡人間百態的日子。 “百姓有什么疾苦?當初,我還當權的時候,每年的旱災水災,何嘗沒有派發賑災銀下去?”楊堅回答。 “你怎么知道那些賑災銀就真的派發到災民手上了?你敢保證下面那些官員沒有人貪污嗎?你又何曾了解過那些百姓們真正的疾苦呢?”想到那些質樸的人們消瘦的臉,獨孤伽羅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楊堅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好投降,長嘆一聲,“對啊!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皇帝……” “嗯哼?”獨孤伽羅挑眉,不置可否。 又是長久的沉默,只剩下馬車在路面上顛簸的撞擊聲。 “如果再……”楊堅還想說些什么。 “到了。下車。”獨孤伽羅毫不客氣地打斷。 “……” 長安,這個先前才遭受戰火紛飛的城市,短短數日內又恢復到了平淡而又喧鬧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先前戰爭留下的創傷。楊堅與獨孤伽羅進了城,獨孤伽羅轉過頭看向楊堅,表情怪怪的。 “看什么?”楊堅被獨孤伽羅盯著不自在,皺眉。 “沒?!豹毠沦ち_搖搖頭,看向別處。 在路過一個販賣銅鏡的小攤前路過,楊堅無意間的一瞥,隨即發出一聲怪叫引得來往行人的側目。 銅鏡里的楊堅右臉上不知何時生了一塊黑色的大斑紋,丑陋至極。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這是那藥的效果。”獨孤伽羅撇撇嘴。 “你……!”楊堅緊張地撫上自己的臉,這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明明只是說五官會發生一些改變,沒有人會告訴他會變成這樣的丑八怪??!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煤炭抹一抹不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么! “讓開,讓開?。 闭氚l泄幾句不滿,忽然一個身著官服的人身騎快馬,將喧鬧雜亂的集市中散開了一整條大寬道,獨孤伽羅和楊堅也被人潮擠到一邊去,兩人不明就里。 兩人對視了一眼,“嘿。這位大哥。”楊堅拉住了身邊一個布衣百姓,指了指空無一人的街道,“請問,這是怎么了?” 話音剛落,就來了一群官兵,分兩邊堵在百姓前頭防止后面人太多而不斷往前擠。 “你不知道?”那個被楊堅揪住的人一轉頭,第一眼就落到了獨孤伽羅身上。 話忽然沒了下文,順著那個男人的眼光看去,楊堅不滿的又喊了一聲,“喂!這怎么了到底?” “???哦!嗨!公子外鄉來的吧?前些日子不是改朝換代呢嘛?這不,新皇帝要出行了!可看好咯!”男人一邊跟楊堅解釋著,眼神卻一直往獨孤伽羅身上瞟。 獨孤伽羅被看得受不了了,扭頭與男人對視一眼,寒光一閃,那男人一個哆嗦竟被嚇得尿了褲子。 新帝出行? 楊堅顯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異樣,皺眉沉思著。 “蕭公子!這里被人群擠得看不清,我們退到后邊的巷子,興許能看得清楚些?!豹毠沦ち_拉著楊堅逆著向前擁擠的人潮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