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宮廷煉獄
比如說這次刺殺皇上的要求就被冠以“要做得殘忍一些,血腥一些,但是不能失了風度,要在京城權貴之中殺雞儆猴”。 那么她在穿越暗衛群的時候就不能回頭,不能纏斗,只能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快的穿越時間。 曾經還有一次要求是“去端了在太極宮管轄范圍里興風作浪的勢力,華麗一些”。那一次她坐在八抬坐輦上,十六個仆從前呼后擁踩著紅綢從天而降,漫天飛舞的血色花瓣幾乎要瞇了對手的眼。 淺紅帽幃,描金面具,繡著曼珠沙華紋樣的華美宮裝,搭配得恰到好處的配飾,從容不迫的言行舉止,儀態萬方間的無堅不摧,她是最可怕的伽羅使者,她是太極宮派遣出的奪魂符咒,她一人就是神秘太極宮在江湖上的門面。一個使者都是這樣可怕,這個組織又如何? 她的衣服上永遠都有曼珠沙華的顏色和別人的血,她的一舉一動永遠優雅端莊,她的武功已經到了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可怕程度。誰能想到這樣的人總是在用一些完全沒有必要受的傷去換取殺戮的完美與否? “幸虧太極宮配制出來療傷和養顏祛疤的藥都是神效,不然小主這一身傷可都是至少都要留下一些傷疤了。”他的聲音和他的動作一樣輕柔,鳳眼里藏著復雜的感情。 偏著腦袋打量著他彎腰給她處理傷口的身影,她似乎聽不出他話中的心疼和不滿,只是極其不老實地伸出手摸上了他弓成漂亮弧線的腰,滿意地嘆了一聲:“手感真好…”隨即就往他衣襟伸去。 “小主別鬧。”他無奈地苦笑,“傷口要裂開了。”說是別鬧,他也不過是一說,并沒有制止的意思。他知道,作為一個男寵,他應該做的就是盡力的配合她,而且她的性子…… 可她卻出乎意料地停了手,他不由一愣脫口而出一句“怎么了?” 她淡淡道:“手冷,你身上暖,伸進去不舒服。” 果然不是因為他說傷口要裂開的事嗎……愣了一會兒,他俯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塞進自己衣襟,按在了心口的位置,柔聲道:“舒服的。” 冰涼的手按在溫熱的胸膛上,他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她那雙永遠冷冷的眼睛泛起的笑意,沒有溫度的笑意,卻著實有著愉悅的的情緒。 微涼的小小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著,肆無忌憚地占著便宜,手上略微粗糙的薄繭像是貓的舌頭。是了,像她那樣從不間斷地玩命練武,就算是太極宮各種藥水藥膏再怎么沁潤. 也來不及把她手上練武的痕跡去除。別的宮中女子都是一雙纖纖玉手柔若無骨,唯有她的手看纖上去秀小巧,握在手中仔細撫摸卻能發現虎口指尖和指腹的薄繭。 他的身子看上去細弱,但摸上去卻是青年獨有的勁瘦,褪去了少年的細弱,卻沒有成年男子那般的粗壯,加上從小在戲班子里練功不綴,肌理勻稱線條柔韌得令人咋舌。她的手順著腰線一路下滑著變本加厲,他的呼吸漸漸粗重,但為她換藥的手還是穩如磬石。他知道她是疼,這樣的傷換藥哪里有不疼的,他也習慣了她在這時的毛手毛腳出言調笑卻就是不肯喊疼。 “小主,娘娘剛才傳話說這段時間小主不要cao心別的事情了,好好休養,一個月之內只要好好cao辦準備小姐的茶會就好,邀請的客人名單婉婉已經放在小主床邊了,剩下的事,娘娘說小主自有分寸…… 小主要不要先將名單過目一下,小主……”她的手在他后腰上的動作讓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手上的繃帶打結的動作不由慢了一慢。 “不著急,反正要去請的人娘娘肯定都已經派遣各級使者去送請帖了,承蒙娘娘疼惜,唯一能用得到伽羅使份位的長孫家新秀會已經讓華裳使去了,該怎么做該說什么娘娘也已經讓我教給她,雖然估計她也不會把我當回事,但是多多少少記住點不至于到時候被問住。 準備的事情我會找底下的人商量,現在光看一份名單也看不出什么。”她淡淡道,在他系好繃帶之后將衣服往肩上一聳后掩上了衣襟,唇角笑容邪氣了起來,忽然手上一用勁兒將他扯到了床上,旋身俯了上去,“現在不應該做點別的什么嗎?還是婉卿嫌我還沒有洗漱過?嗯?” 她的頭埋在他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和輕輕的笑聲伴著舐嚙咬發出的聲音,她柔軟的唇,濕潤的舌尖,在他的頸側留下曖昧的痕跡。“小主……剛上好藥,別亂動,讓婉婉來……” 翻身將她輕輕壓在身下,撐著床不讓自己的重量落在她身上,他珠圓玉潤的嗓音帶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沙啞,沒有了往日清朗的感覺,只剩下強壓著欲望卻更加撩人的誘惑:“其實那份名單小主……還是最好過目一下……” 她在他身下翻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旋即恍若未聞地繼續著動作,手順著他的腰腹肌rou一路滑下,然后看著他眼色失神的剎那邪氣地一笑,咬著的紅唇微啟,比了一個口型。 哎呀,抓到了呢。她無聲地說著,隨即笑得妖艷,眼中是完全不匹配的清冷,讓人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去摧毀這份置身事外的冷靜。 忍住要崩潰的沖動,他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瞇起,炙熱的情欲下卻是極深的苦澀和掙扎,他抓起床邊上的精致簿冊,遞給她。 “我現在只想看我的婉婉。”她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手中的冊子被她隨手丟在了地上,笑著抓起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著,眼光在散落開的簿冊上一掃而過,“難道婉婉就覺得這個冊子比你還要……” 她的聲音忽然就被掐斷一樣卡住了,眼光停留在那散開的簿冊上,那雙冷冷的眸子在剎那間褪去了所有的漠然和冷靜,其中復雜的情感變化就連他也不由為之震容。 看著她的反應,他眼簾垂下,遮擋住了眼中的表情,從床上起身,恭恭敬敬默不作聲地站在了床邊。 她就僵持地躺在哪里,許久才坐起身來,眼睛自始至終都只是盯著整整齊齊的簪花小楷寫著的名單上第七列的三個字。 張韶卿。 抓炒里脊,火腿燉肘子,炸蝦餅,紅燒蹄膀,炸鵪鶉,邊上擺著他買來的玫瑰青團,芙蓉甜糕和鹽件兒,她面前是一碗軟軟糯糯的米飯,邊上是一杯在井水里冰鎮過的玫瑰露,而她則坐在那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吃著與她嬌小體型完全不成正比量的食物。 他真的沒想到她昨天喝醉了之后說的話居然還能這么清楚的記到現在。 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出自名廚之手,用的材料都是精挑細選,可是她那種只能稱為吞食的進食速度,恐怕根本就分不出其中的滋味。 飯桌邊除了他,只有一個默默低頭站著的布菜丫鬟,可是這位小姑奶奶哪里還用得著布菜,就差抓著盤子也一起吃下去了,令人驚異的是這樣的速度這樣的飯量,她用餐的姿勢卻依舊優雅得挑不出一點毛病,那讓人咋舌的速度也變成了一種莫名的瀟灑。 漂亮的眉皺了皺,獨孤伽羅低聲道:“小主……小主一次吃太多胃會受不了的……” “是嗎。”她手拈著一塊金黃的蝦餅,貝齒咔里咔嚓粉碎機一樣咀嚼著,巴掌大的蝦餅頓時消失了一半,“可是我還是很餓,很不舒服,去,讓小廚房再做一份椒鹽排條。” “是……是!”邊上的小丫鬟慌張應了,正準備往小廚房走,就被獨孤伽羅一個手勢攔下。 “還是婉婉去吧,婉婉在小廚房給小主小火慢燉著宵夜用的食材也不知道好了沒有,順便也去看一看。”他站起來,向她微微躬身。 她看著他恭謹的樣子眉頭細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旋即很無所謂地揮揮手:“那你去吧。” “所有的菜,分量減半。”他碎玉般冷冽的聲音在嘈雜的廚房里依舊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廚師的耳朵里。 “這……這是小主親自的命令嗎?”猶豫半天,大廚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獨孤伽羅的話何時連下人都有權質疑了?”冷凌凌的目光掃在那個發問的廚子身上。他漂亮的鳳目凜冽起來是那樣的貴氣逼人,就連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好看的弧度也帶著讓人不敢褻瀆的威嚴。 后者立刻垂眉順眼必恭必敬地道:“獨孤伽羅的話小人不敢質疑。” 只是他分明感覺到了后者的目光在他的脖子上快速地掃過。神色絲毫不變地冷冷道:“你知道自己本分就好。” 修長的手指卻不由自主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脖子,心里微微的苦澀蕩開,垂了眸讓纖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緒,漠然轉身。 她的情緒很差,非常差。 他很少見到她這樣不知節制的吞食東西,然而每一次這樣的發泄都代表著這時候的她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卻又無處可以發泄,只能用這樣賭氣一樣的暴食才能無聲地表示著自己地憤怒和怨氣。